寒王爷成亲的日子终于到了。这一位王爷娶亲,本该举城欢庆的,像上一次,遥王与阳王娶妃,都在街上摆了三天的流水宴。京城的百姓们,本以为这次同样还会有流水宴出现,哪怕没有三天,一天也好啊。
岂知,并没有。
这位寒王爷好像不受皇上待见似的,成亲这么大的日子,竟然没有大肆的庆祝,理由就是时间仓促,准备匆忙,没有来得及大摆。
其实,老百姓们并不需要怎么多的准备的,寒王府只要拿出银子来,街头上多的是愿意替他熬粥的商铺,米铺的供应也绝对足。但是,这个提议,据说,还是被寒王爷否定了。
寒王爷说,他一个普通王爷,就不要太过于劳师动众了。有心的人们,送个红包给他就行,他连府内的酒席,都只摆了几桌,招待不了那么多人,大家便不要上门了。
瞧瞧,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怪异呢?什么叫普通王爷啊,这王爷难道还分普通等级和精英等级的吗?
不过寒王爷自个儿不愿意,那谁也勉强不了他。
于是,在寒王爷娶亲的这一天,京城的百姓该干嘛干嘛,气氛与平常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连从尚书府里抬出来大红桥子的时候,周边的百姓也是兴致缺缺,只有几个调皮的孩子和一些乞丐追着娶亲的队伍,想要讨个吉利。
此番待遇,说实在的,夏奉华是有些不满意的。但是寒王爷曾亲执着她的手,亲口对她说,他视于文厉为兄长,现在于文厉尸骨未寒,冤情未解,他实在不想,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大肆的宣扬,若是“雁曼”不满,那他就只得将婚期推后,待他破了于文厉身死一案,再慢慢的筹备盛大的婚事。
夏奉华是急着进府的,能当上寒王妃的实质,比面上的虚荣来得重要的多。因此,她只得同意了寒王爷一切从简的婚礼。
撩起桥帘,看了一眼外边围观驻足的百姓,夏奉华垂下帘子,心中暗暗的道:“没关系,只要成了寒王妃,这一切的忍耐便都值了。”
她连续几天时间,在府中日夜刺绣,绣的,不是自己的嫁衣,是送给寒王爷的衣裳,她希望,寒王爷能穿上她亲手绣制的衣裳,将她迎娶入府。而那衣裳上面的一针一线,也代表着自己对寒王爷的针针情意。
想到深处,夏奉华的脸上,便扬起了幸福的笑颜。
这一次,她终于,成为正妃了。还是她最想嫁给的那个人的正妃。
真是,多亏了俞雁曼的这张脸呢。虽然比起自己的本颜,这张脸差了许多,但是只要能跨入寒王府,日后,她便可以找容颜更加绝色的女子来替代。她相信,自己如此勤恳的为寒王爷纳后院侧妃,一定也能成为京城名媛圈中的佳话。比起她的大方来,遥王妃那种独霸夫妇的嫉妇,可就要差得远了。
大红的桥子在唢呐锣鼓的敲响下,终于抬进了寒王府。
寒王爷亲自出来迎接她,当她看到站在桥边的寒王爷,一阵娇羞涌上。可是,下一瞬间,她又僵硬了。
寒王爷身上所穿的衣裳,并不是她亲手缝制的那一件!
“王爷,你为什么……”夏奉华指了指寒王爷身上的衣裳,甚至,他所穿的,都并不是喜服,而是一件寻常的锦袍。
虽然,这身锦袍穿在寒王的身上,将寒王爷的风姿展现无遗,可是,这并不是喜服啊。寒王爷为何连迎娶正妃这一日,都不肯穿喜服?
“雁曼,本王视于先生为兄长,在‘服丧’期间,本王不宜过于高调,这身素袍,便是为兄长守孝而穿,望雁曼莫要怪罪本王。”
寒王爷扶着夏奉华下花桥,低声在她的耳边,轻轻柔柔的解释着理由。
夏奉华本来震惊之余,胸口处一团怒火腾腾燃烧,可是当寒王爷语气一软,她的怒焰就熄灭了。
女人啊。
夏奉华在心中轻叹着自己,对自己为寒王爷的一再退让,而感到即幸福,又甜蜜。
只要寒王他肯娶她,两人日后恩恩爱爱,那她退让几步,又有何妨呢?
夏奉华的一双眼睛,都黏在寒王爷的身上。不过,寒王爷却仿佛非常专注走路,一直走一直走,都没回头看她一眼。
寒王爷将夏奉华领进了寒王府的大门,管家立刻随之“砰”的一声紧紧的关闭了寒府大门。
寒王府门外的宾客,被管家统统拒绝在外。有些随礼之后想蹭着喝一杯酒水的,都被守在大门外的仆人们给无情的赶走了。
寒王府门外的事情,夏奉华都不知道。她只是跟着寒王爷的脚步,跟着他一步步走到了礼堂上。一路上,她看到寒王府大红的灯笼,到处张贴的热火的“双喜”字,她都觉得自己有种踏上了梦想成功道路上感觉。这种感觉,让她非常的踏实,也让她非常的满足。
“新郎新娘到——”
随着礼官的叫声,夏奉华与寒王爷,便走到了拜堂前。
本来,该到了“一拜天地”的程序的,结果,礼官说出口的却是:“请新郎为新娘揭盖头。”
夏奉华一愣,这怎么还没到新房,就要揭盖头呢?这不是不吉利吗?
但是她还来不及阻止,寒王爷已经一把抓起了她的盖头,掀落在地。
随着盖头被掀,夏奉华眼前的视野顿时开阔。
她愣了一愣,周边的人,怎么……都在盯着她?
为什么,周边的人,都这么少……
虽然,尚书府的俞老爷与柳氏都到了,遥王爷夫妇也到了,武王也来了,但是,淑妃没来,其他的一些官场上的高官熟人们,也没来。
这些,围在周围的人,除了以上几个有点份量的之外,其余的,都是寒王府的下人。
下人是不能算作宾客的,因此,她不明白为何观礼的宾客居然这么少。
“雁曼,你看看,高堂上坐着的人,是谁?”寒王爷突然提醒她。
但寒王爷说这话时,语气一扫之前对她的轻柔,而是呈现了往日的冷漠与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