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爷的身后,站着一个畜着胡须的男人,男人长得不壮,穿着一身布袍,衣裳虽不华丽,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严肃之气。
寒王爷回头望了一下:“柳先生,你何出此言。”
这名柳先生,就是和周汉一道,从泸州赶到京城的军师,名叫柳石。也是他,负责将两名犯人“借地”带到了寒王爷的刑部地牢中。此时,他听到寒王爷要放人,便连忙现身阻止。
柳石冷眼看着夏奉初与寒王爷,说道:“周大人几经辛苦才追着犯人到此,好不容易才将犯人擒获,寒王爷怎能因为与犯人之主相识,就把犯人给放了?”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夏奉初说道:“这不是与罪犯同流合污吗?”
案子都还没审呢,就笃定夏奉初的人是罪犯了。
寒王爷正要回讽几句,夏奉初却往前踏了一步,挤开了他,挤得他往旁边踉跄了一下。夏奉初道:“这位先生姓柳?柳先生,请问你跟着周老爷千里迢迢的追寻犯人,一路是循着什么线索追到京城的?”
循线索这事,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柳石正想说这话等开堂再说时,夏奉初又道了:“虽然本宫不知道柳先生与周老爷是如何寻到这的,只是这一天的功夫,就把人给抓着了,连案子都还没开审,柳先生就先以罪犯定论了,这不得不让本宫怀疑,柳先生这是出于自己的无能,想胡乱寻个人来顶罪的吧。”
居然说他们是胡乱抓人顶罪,柳石的脸色稍微难看了一些。“遥王妃这话有失偏颇,既然还没开审,那么也就没把罪人的嫌疑洗清,理应关在牢内等候,岂能放出来?”
夏奉初下巴一扬,朗声说道:“本宫没说要放出来,关在牢内便关在牢内吧,只是这天气热,本宫的两位掌柜恐怕是口渴了。”
寒王爷意会,连忙道:“说的是,来人,给牢里面送水。”
夏奉初道:“本宫的掌柜的喜欢喝茶。”
寒王爷:“送茶!”
“要大红锦泡的茶。”
“到街上去买大红锦!”
“还要吃些点心。”
“上点心!”
夏奉初与寒王爷便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当着柳石的面说着,说得柳石的面色渐渐黑成锅底。他终于忍无可忍:“寒王爷,这是你刑部的做法呢?待罪之人还需得好茶好吃伺候?”
寒王爷回他一句:“本王自己的刑牢,本王爱怎么做怎么做。”
若不是夏奉初来,他也不会管牢里被送来的人是谁,说不准,柳石就会趁他不注意,用刑在两名犯人的身上。
现在,夏奉初来了,又有寒王爷偏帮,那么柳石便动不了手了。
望着夏奉初与寒王爷离去的背影,柳石心中沉沉:他居然没收到消息,寒王爷与遥王妃关系极好?否则就不会把人送天刑牢这里来了。
有时候,没有收到齐全的消息,的确是会在最关键的一环出事的。
就比如在宫中的周汉周老爷,入宫想向皇上告状,却没想到撞上了遥王爷。
遥王爷在宫内,当着皇上的面,周老爷想实栽罪名给夏奉初,遥王爷却道:“周汉是否以性命想担?若事情查清了与本王的王妃无关,周汉是否愿株连九族,以偿我王妃清白?”
株连九族,这太恫吓人了人吧。
周老爷虽然一心想将遥王妃拖下水,但是如果实在拖不动,他也是会放手的。因此,周汉最终没敢在皇上面前一口咬定遥王妃就是那幕后的主使人,只得退而求其次,要求在遥王不干涉的情况下,调查此案。
现在,遥王妃夏奉初的身上有两件案子,不,三件案子。一件是阳王妃的死,至今还未查清楚。如今又来了两件,一同指向遥王妃,这说是天灾人祸,还真是不为过啊。
不知为何,皇上看到遥王妃身上背着的案子多了,他竟然不急了。
“那你们就慢慢调查吧。”
上次在贤妃的宫中,都是多亏了遥王妃,才使得皇上与皇后,淑妃等几人安然的度过。遥王妃的本事,皇上见过一次便已经印像深刻。其实,说阳王妃是遥王妃害死的,皇上也是不信的。
试想想,能造出那一副天山水景的人,真想害一个普通的阳王妃,是多么轻而易举之事。
虽然这么说不对,但是遥王妃若真想让阳王妃死,她手段必定很多,并且,绝不会沾上自己一星半点。现如今,一桩又一桩的事情落在遥王妃的头上,就连皇上也只觉得,是有人刻意在遥王妃的面前设置了一些阻碍。
而这些阻碍,最终,必定会被遥王妃一一清除的。
于是,周汉老爷入宫向皇上打小报告一事,也是出师未捷。
寒王负责调查阳王妃死亡一案,周汉负责调查月孤和月冷的案子。夏奉初成了嫌疑人及幕后嫌疑人,本不该再出门活跃的,但是她却正相反,事情发生之后,反而日日出门,并且,不仅时常去刑部给自己的下属送吃的喝的,还时常逛到周汉的面前,与周汉面对面对峙。
“周大人,听闻你是从泸州来的。”夏奉初这一日,到了午饭时间,便准时的出现在周汉暂居的府中。现如今,周汉来到京城之后,是暂时租借了一个带院的宅子,作为他的临时落脚点。
周汉和柳石饭都没吃呢,就听说遥王妃又来了。两人心中抑郁,却不得不开门迎客。
周汉坐在主位上,端着茶填着肚子,脸上已有不悦:“是的。遥王妃,不知你天天到本官的府上来,是要做甚?”
夏奉初脸露惊奇:“周大人不知?你把我的掌柜给抓走了,我没人使唤,自然得过来关心关心案情啊。”
周汉心下暗道:“要不是你的运气好,逃过一劫,此时连你也该在牢里的,哪里还有你天天反倒上门来关心案情的机会?”
可是心下这样想,口上却不能这么说。周汉只道:“那遥王妃可在府中等候即可,一旦案子落定了,本王自会派人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