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但守剑根本无法入眠,她焦虑不已地在房内来回踱步,回想着刚才见到的惊人场面,不由得心急如焚。
三天后奉滔天就要率领一群非人妖兽大闹天庭,如果天庭众兵將毫无防备,那么玉皇的寿宴將会变成一片血海…
怎么办?从容知道这件事吗?
奉滔天刻意將宫殿建在地下,目的无非是要防止从容或玉皇探知他们的行动,如果从容大意,以为他尚未恢复记忆而忘了防范,到时,一旦掀起了大战,后果就难以收拾了。
但话说回来,这都是她的错,若非她大意失手,落入恶貂手中,他也不会有机会反击。
她愈想愈是不安,既自责又懊恼,偏偏又束手无策。
“可恶!要是能夺回神剑就行了…”她握紧拳头,眉心紧蹙。
神剑被奉滔天的法力封住,高悬在地宫,那简直就是她的耻辱,身为武曲大人,敌人当前,她竟然无法、也无力去消灭,只能眼睁睁地任由那一大群非人妖孽在她面前撒野。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不论如何,她一定得想办法回天庭报信。
她正沉吟,雀儿突然悄悄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小姐,你…你怎么还不睡?都已经半夜了呀!”看见守剑尚未就寝,雀儿的脸色闪过一丝阴暗神色。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守剑冷冷地看着她。
“呃…我担心你夜里口渴,特地来帮水瓶添点开水…”雀儿低头说着,快步走到水瓶前倒入开水。
守剑盯着雀儿细瘦的背影,心中一动,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雀儿,你可以帮我吗?”
雀儿一惊,手中的水洒了一地。“什?什么事!”
下掉¨…;t¨出譬*量甲o。”
“你是只麻雀,要飞上天庭非常吃力,但绝对没问题,我要你帮我传给简讯去给从容…”她急道。
“飞…飞上天庭报信?不…不…不行,我不能背叛先生…”雀儿惊恐得脸色大变,甩掉她的手,猛摇头。
“雀儿,身为禽鸟,却私自幻化人形,又和天庭叛兽恶貂混在一起,这在天庭只有死罪一条,你若帮我,我或者还能救你…”守剑不得不说重话。
“我这条命是先生救的…我不怕死…就算为他死也是应该的…”雀儿抖着声音道。
“你…为奉滔天那种人卖命,值得吗?”她怒喝。
“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先生?他其实很喜欢你,你也好像不讨厌他…”雀儿斗胆地道。
“你在胡说什么?”她厉声瞪她。
“其实…我看你每次被奉先生拥抱着时,好像都很兴奋投入…”雀儿说着偷觑着她,小声道。
她一愣,双颊在瞬间因羞喷而微热。
这小麻雀竟然偷看她和奉滔天…
“对不起,我是因为送餐点进去给你们,才会看见…”雀儿连忙解释。
“我并没有…”她试着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启齿,因为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先生对你真的很不一样,他很少对一个女人这么眷恋,总是一个换过一个,或是同时和很多个胡搞…可是,自从他把你带回来之后,就像终于找到了什么心爱的宝物一样,天天守着不放…”雀儿喃喃又道。
“够了,你懂什么?他对我做的一切全是最肮脏污秽的事,无情地对我凌辱强暴,他根本就是只禽兽!”她痛恶地低喊。
“先生不是禽兽,我听说,很久以前,他还是天庭的二皇子…”雀儿不禁替主人说话。
“这个头衔,早在他叛变被捕那天就已经被废除了。”她冷讥。
“但…”
雀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已经不耐烦了。
“如果报信真的太为难你,那么,你就解除封印,放我出去,我得拿回我的神剑”
“神剑?为什么…你一定要拿到神剑?我听黑总管说,剑就是你的魂,这是真的吗?”雀儿对这件事纳闷好久了。
她被她问得心中一震。
这些日子被困在这里,随着身体日渐衰弱,她已可以证实长年以来内心的疑虑,神剑不但和她的法力休戚相关,而且还主宰着她的性命。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这曾经是她的秘密,但现在,可能再也瞒不住了。
“没错。”她只能坦承。
“为什么…你的命会和一把剑有关系呢?”雀儿不解。
“坦白说,我自己也不清楚…”她清逸灵秀的脸沉了下来。
她,发生过什么事吗?自从受重伤醒来,总觉胸口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始终想不起来。
下次,若有机会再见到从容,她一定得向他问个明白。
“原来…你自己也不清楚啊…”雀儿盯着她。
“不管如何,神剑与我是一体,我必须拿回它。”
“神剑既然与你是一体,那么,以往你就是靠神剑的力量才会那么强啰?”雀儿的神情变得古怪。
她蹙眉,不喜欢雀儿口气中的揶揄,好像在暗指她没有了神剑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没时间了,快让我出去…”她推开雀儿,打算闯出去。
雀儿上前拉住她,低喊:“等一下,小姐…”
“怎么?你还想拦我吗?”她瞪着雀儿。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以你现在的力量,你是绝对拿不到神剑的…不,也许永远都拿不到了…”雀儿仰起脸说着,话到一半,突然浮起一抹狠笑,手中持着一把锋利的刀,凶残地撞向她。
她愣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胸口就被刀深深刺入。
有那么一刹那,她并不觉得痛,只是错愕、震惊,甚至觉得恍惚…
眼前的雀儿,为何看来如此狰狞?为什么从她的小口中,吐出了蛇信?
“你根本不需要神剑了,武曲大人,因为,你就快死了。”雀儿阴恻一笑,小脸瞬间变成了黑蟒。
“是…你…你这只…毒蛇…”她终于醒悟,这个人不是雀儿,而是黑莽,他伪装成雀儿潜入,目的就是要除掉她。
“我可不能让你迷惑了王爷,他得专心地完成夺权大业,然后,我才能随着他一步登天…”黑莽说着更用力深刺,刀身整个没入她的胸口。
“唔…”她浑身一震。
“你就安安静静地死吧!”黑莽说着,冷酷地將刀往下切开,再毫不留情地拔出。
她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左胸那道刀痕切出的裂口,看着血从里头溢洒而出,意识突然陷入一阵失魂迷乱。
这情景,她看过啊!
同样被刀划开,同样的伤口,流着同样的血,那团红艳,仿佛在她胸前开出了一朵玫瑰…
那是什么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痛?
伤口明明很深,为什么就是没有任何感觉?
只除了空荡、冰冷,和一种没有止境的虚茫。
“哼哼,一颗天界仙神的心可以增进千年道行,我可不想浪费了…”黑莽贪婪地舔着舌头,左手从她的伤口探入,企图揪出她的心脏,然而,他搜弄了半天,却什么也摸不到。
“我的天!你…你到底是…”他突然抽回手,向后跃开,像在瞪着什么怪物般,失声惊呼。
守剑四散纷飞的思绪被叫了回来,抬头盯着黑莽,只见他一脸骇异惊愕,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的胸前。
她…怎么了?
她茫然自问着,迟缓地伸手去按自己的胸口,然后,她自己也呆住了。
温热的血虽然不断渗出,可是,她的胸腔里,却是…
空的!
她没有心!居然…没有心!
没有心,竟还能活着,一直活着?
为什么?
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亲眼所见,更无法理解,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人在这里,但她的心在哪里?还落在何处?
浓烈的血腥味,让她更加怔凛惊恐,她的身体开始遽烈颤抖,衰弱的身子已撑不住这样的重创。
就在这时,空气中震荡着一股奇异的波动,接着,一道凌厉的气从地宫爆出,黑莽只感到迫人的力道直接朝这个房间飞扑而来,他悚然地想冲出门探个究竟,不料尚未打开房门,一把长剑就破门而入,笔直地飞到守剑面前。
霎时,原本从守剑伤口喷洒出的血不再滴落,反而一颗颗飘浮起来,有如晶莹的血色玛瑙,形成一道盔甲,將她与神剑整个包围住。
黑莽瞠目结舌,呆住了。
一道身影随着剑迅然跟至,一进门就勃然大喝;“出了什么事?是谁破了神剑封印?守剑她…”
“王爷,我…”黑莽大惊失色。
奉滔天无暇听他解释,他只是瞪大双眼,当场愣住。
守剑全身被她的血滴包围着,透过那些血滴,他清楚地看见她的胸口被划开一个大洞,而在伤口内,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一小簇微弱的金光忽明忽灭地闪烁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奉滔天脸色惊变,几乎无法开口。
他在地宫与大家饮酒作乐,岂料夺魂神剑突然遽烈颤抖,自行破了他的封印,飞出地宫,他惊觉不妙,立即跟着它冲出,眼见它直窜往守剑的房间,就知道出事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这幕令他痛心的景象…
“她…怎么了?”他直瞪着守剑的模样,激动地问。
“王爷,你听我说,她…”黑莽试图解释。
奉滔天瞥见他满手鲜血,狂怒地掐住他的脖子,嘶声厉吼:“你把她怎么了?她的心呢?她的心呢?”
“王爷…不是我…”黑莽被勒得双眼突瞪,嗄声直嚷。
“不是你?那她的心怎么会不见了?”奉滔天怒喊。
“她…根本…没有心…她是个…妖怪…”黑莽的两眼翻白,几乎快断气了。
“什么?”奉滔天一怔,那“妖怪”二字有如千万根扎着他的心里,令他痛得喘不过气来。
“她不是…人…”黑莽拚了命说出这句话。
不是人?奉滔天心神大震,用力甩开了黑莽,转身走向守剑。
她怎么可能不是人?那柔软温热的**,那迷恋醉人的气息,分明就是个人啊!是个令他意乱情迷的女人…
“守剑…”他心疼担忧地唤着她。
是谁在叫她?是谁…
守剑从迷茫混乱中慢慢清醒,一看见他,脸色一变,马上握住神剑,顷刻间,那些围绕着她如玛瑙的血珠一颗颗被吸回她的伤口,然后,她的精神一振,委靡顿消,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红润奕奕,甚至那道二十公分长的伤痕竟然自行愈合,胸前平滑如昔,仿佛不曾受过任何刀伤,不曾流过一滴血。
不但黑莽吓傻了,连奉滔天也骇住了。
守剑的血能召唤神剑,而神剑则能提供她强大的力量,他们两者之间的关系,当真太过匪夷所思。
“我终于又拿回我的神剑了,奉滔天,你就等着领死吧!”剑气让守剑从迷茫混乱之中清醒,她想起了她的任务,脸上再度浮起了属于武曲大人特有的强悍与冷厉。
“你…依然想杀了我?”奉滔天拧起眉峰,胸口揪得好紧好痛。
他们亲密相处了二十多天,难道,她对他连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吗?
是因为她无心?所以才无情?
“对,不但要杀了你,还要將你碎尸万段。”她冷哼一声,刷地拔出了神剑。
嗡地一声,夺魂出鞘,剑身空鸣,通体森寒,杀气腾腾,锐气逼人。
而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剑一样冷。
奉滔天不禁怒火中烧,他这些日子来的付出,她竟然全都视而不见。
“你的心呢?被谁夺走了?是从容吗?他究竟对你施了什么法?他把你的心拿到哪里去了?”他怒吼。
很显然,守剑和从容之间,有太多太多不寻常的暧昧。
或者,这就是从容对付他的诡计?他早就算准这样的结果,刻意藏起了守剑的心,再用她来撤下他的心防,捣毁他的感情。
“这一点也不关你的事。”她说得轻蔑而冰寒。
“你…”他怒视着她,从没像此刻一样失望愤怒。
“你只要知道,你將死在我手里就行了。”她冷笑,脚尖一点,连人带剑直接窜向他。
剑尖挟着强大力道迫杀而来,他心下一惊,急忙闪开,不料,人还没站稳,神剑又已挥到。
他不禁凛然,重获神剑的守剑,身手又恢复以往。
“王爷,小心!”黑莽惊呼。
他来不及喘气,只能狼狈地滚向一旁,但守剑不放过他,剑刀如影随行,贴身砍向他的背部,险险地削掉龙袍一角。
他勃然大怒,往前一个大跨步,横身点向墙壁借力,身形九十度旋转,跃到她的后方,举手对准她的背,正想给个重击,但猛地想到她那被划破的胸口,想到她在他怀里的娇喘**,心中一震,竟是舍不得出手。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守剑可没留情,她旋身回头,长剑笔直刺出,正中他的心藏。
“唔…”他脸色一变,僵硬地瞪着她。
“王爷!”黑莽大声惊喊。
“哼,我说过,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守剑冷冷地笑了。
看着她那无情的笑容,如此美丽,却也如此残酷,他的心猛地一阵强烈收缩抽痛,眼前闪过一幕相同的画面…
身穿银丝软甲的守剑,一剑挥向他,刺入了他的胸膛!
是她…亲手杀了他…
杀了厉王!
他浑身大震,脚下颠晃,脸色化为一片死白…
记忆的封印解除了,他终于想起了过去,有关“厉王”的过去。
几千年前的那场兵变,原本胜券在握,然而,说好要倒戈协助他的守剑,却在关键时刻出卖了他…
那个他心爱的女人,在他即將夺得王位的那一刻,亲手毁了他的一切!
是她!
都是她!
“啊!”他陡地仰天狂胆,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撼动了整栋屋宇。
守剑瞪着他,隐隐感到不对劲,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力量正以倍数增加,那种惊人的压迫感,正意味着他即將挣脱恶咒的束缚。
她蹙起小脸,决定一剑让他毙命,正要把剑刺得更深入,但剑身却突然被他徒手抓住,动弹不得。
她骇然地瞪大双眼,只见他握住锋利的剑身,可是手却没有流下半滴血。
“呵呵呵…哈哈哈…”他阴恻恻地笑了,而且愈笑愈大声,愈笑愈猖狂,而随着他的笑声,他那身始终潜藏在体内的貂形渐渐崩解消散,他的模样也慢慢起了变化。
头发变黑变长,身上的黄金龙袍也渐渐变成了一身黑底绣金慧,脚下的高级皮鞋被高筒布靴取代…
仿佛被人掐住脖子,她脸色惨白,无法喘息,惊恐地瞪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狂肆如恶夜的长发,一身象征不吉的黑袍,还有那双睥睨一切的暴虐眼神…
厉王…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原来就是你啊!几千年前,竟然是你背叛了我…守剑…”奉滔天以致命的眼神瞪着她,手握紧剑身,缓缓抽出,而他的胸口,则丝毫不见任何剑伤。
“什么?”守剑暗暗凛颤,眼前这个挟着庞大怨恨回来的厉王,也许比以前更加可怕。
“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清算一下了…”奉滔天说着將剑甩开。
她掌心被他的力道震麻,手一松,剑脱手飞出,人也跟着被震得向后撞翻桌椅,摔向墙角,痛得眉心全揪了起来。
但她还未起身,他又如猎鹰扑了过来,直接掐住她的颈子,將她拎起。
“啊…”她脚下悬空,痛苦地挣扎着。
“亏我如此地爱你,你却在我要害捅我一刀,守剑啊守剑,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滴全追讨回来…”他凑近她耳畔,对着她轻声细语,只不过,声音冷得令人头皮发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守剑梗气哑声而倔强地怒斥。
“是吗?原来你也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绝对会让你想起来…”他冷笑着,伸出舌尖轻舔她的耳垂。
她大惊,厌恶地想闪躲,但碍子脖子被掐住,力量完全使不出来。
“从容故意用你来对付我,是吧?他夺走了你的心,把有关你我之间的记忆抹去,以确保你不会再爱上我,他想借你的手杀我…他这招够狠!被狠…”他贴在她的嘴角,森然地咬牙切齿。
她愣了愣,是从容拿走了她的心,还有记忆吗?真的是他吗?
“你背着我和从容串通,我绝对饶不了你们…”他愈说愈气,手劲加大。
“唔…”她快窒息了,小脸在瞬间变成了青紫色,全身不停抽搐。
见她抖瑟如凋花,他心中一紧,回想起当年两人狂恋的那段时光,掐紧她雪颈的手不自觉微微松开,思绪澎湃。
就在这时,神剑竟自行飞窜,朝他劈来,他拧着眉,不得不放开守剑,往一旁跳开。
“咳咳咳…”守剑跌倒在地,抚着脖子,拼命咳嗽顺气。
“哼,从容啊从容,原来神剑也是你的一部分…你一直都在,一直监控着我们…”他阴狠地瞪着神剑,妒恨地道。
神剑飞回守剑身边,守剑握住剑把,连忙起身后退。
“守剑,今天,我就先放过你,回去报信吧,去告诉我的兄长,还有从容,叫他好好地准备一场盛宴来欢迎我,欢迎厉王归来…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他阴狠邪恶地对着她大笑。
守剑自知此刻不是厉王的对手,只能先撤走,回天庭与从容再商议对策。
于是,她脚尖轻点,一个纵身飞出大窗。
“王爷,你这是纵虎归山啊!”黑莽急道。
“这才有趣啊,黑莽,纵虎归山,再上山擒虎,这一回,我要一举歼灭虎穴里所有的老虎,一只也不剩…”
奉滔天猛鸷地说着,目光则牢牢地盯住守剑的身影,眼底有爱,有比爱还多的恨,有比恨还多的怒,更有比怒还多的…痛。
下次见面,他与守剑將成为敌人,他,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再也不会。
仿佛察觉奉滔天正凝视着她。受剑不禁回头,但当她对上了他如火的视线,刹时,脸上突然一片湿润,伸手一抹,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流泪。
毫无道理的,不明原因的…泪流满面。
她错愕不已,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为何而哭?为谁而哭?
没有心酸,这些泪水的源头又在哪里?
是那一段被她还忘了的过去吗?
这许许多多的疑问,只有从容能给她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