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造幻师一场大战後,九曲邪君随处结阵闭关复元,同时将那战中的体悟运用至一身武学里,也不知过去多少时日,「混沌」已经改造了他全身功力,这种至极凝结的气劲完全取代九曲邪君体内武痴绝学、邪帝七式等武学的内劲,日後再要学习其他武功招式,亦不需再顾虑内功的修练全可立即上手。[]
「这不成了金庸里的无相功了,哈!」九曲邪君自己打了个哈哈,心中挂念家人,这便打开阵势,才随手解去第一道阵式,九曲邪君立时感到不对,竟好似有数道目光朝自己所处的山洞看来。
「碰!」在前方的天空忽有一道红芒直冲上高空,爆开一朵鲜红的烟花,同时散出数道红烟,虽是白昼依然清晰可见,九曲邪君见随後又有一枚黄色的烟火在更远些方的高空上爆响,不禁喃喃言道:「难道这两支讯号弹是冲着我来的?是谁有本领居然能发现我在此时出关?」
这两支警炮偏生是在九曲邪君大功告成後放出,也难怪他随即联想到自己身上,一个略带娇嫩的女声在左方响起道:「阁下倒不用紧张,这些人马是来找我的。」
九曲邪君循声望去,原来他刚才顾着洞外天空的烟花,反而没发现足边躺着一名少女,这女孩背负个红色包袱,模样生得娇柔甜美,但白嫩的双颊却不时隐隐透出红晕,可惜那是因为内伤引起气血涌动,不过一双凤目媚细而长,眼眸灵活清亮,可见其人相当精细聪明。
「你是何人?怎会避入此洞之中?追杀你的又是谁?」常言道:居移气、养移体,九曲邪君身任三分缝、邪能境之主也已好段日子,对後辈起话来自然带上三分尊气,接连对这女子抛出三个问题。
但那女孩也不以为忤,言道:「看来阁下闭关日久,对武林局势颇为陌生啊!我就是穆仙凤。」
「穆仙凤?」九曲邪君听完这名字,思索了一会,才蓦然想起,言道:「啊!你是疏楼龙宿的女侍,怎麽有人追杀你,龙宿还不出面帮忙啊!」
穆仙凤摇头道:「主人他怕是自身难保……主人他已投向叶口月人去了,否则儒门之人怎敢追杀我。」
「现在在演哪一出啊?疏楼龙宿投靠叶口月人?」九曲邪君听到这消息如五雷轰,追问道:「疏楼龙宿好端端地怎麽投向叶口月人去了?儒门天下的人怎又要追杀你?剑子仙迹呢?」九曲邪君还记得当初佛剑分与剑子仙迹道破龙宿的计谋後,穆仙凤与默言歆便是由剑子仙迹收留,怎会落到流浪江湖的田地?
穆仙凤听出眼前人似乎不明近日之事,但好像对三先天颇为熟悉,紧紧揣着龙宿临行前交与她的事物,反问道:「先生别只问我,你是哪位?与我家主人相熟吗?」
九曲邪君倒不顾忌穆仙凤,坦然言道:「我是九曲邪君,可以算是佛剑分的朋友吧!」
听完九曲邪君的名号,只见穆仙凤讶异地张口结舌不出话来,手指比了半天,才勉强出一句话:「怎麽有如此巧合的事?」
看她这副神不守舍的模样,九曲邪君疑惑地问道:「穆姑娘,你是怎麽啦?」同一时间在洞外也传来温吞人语:「穆姑娘,生易伯书,乃江东儒林的掌阁,希望你能交出皇儒金玺,莫让我等难做。】」
随後又有一人出言道:「穆仙凤,你可还记得书监司鱼游水?皇儒金玺乃儒门天下至高权柄,非是疏楼龙宿一人所有,他卸下龙首之职,自当交出由三监保管。」
九曲邪君拉过穆仙凤的手臂,问道:「什麽皇儒金玺?究竟是发生何事?」
穆仙凤环视外围一周,言道:「这些天来,让这群狗腿追得辛苦了,邪君不妨先助女子将他们打退,女子再一一详告如何?」
九曲邪君笑道:「三言两语就想支使本邪君,穆姑娘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穆仙凤油然道:「就不知若以天妖屠神法的口诀作为交换,可否让威名赫赫的九曲邪君帮手一回?」
「天妖屠神法啊!」九曲邪君抬头复颂了一次这个三十年前将自己打得抱头鼠窜的武功名称,左手指尖快如闪电凭空住穆仙凤十二处大穴,言道:「成交。」
山洞之外,儒门天下各派应召而来的兵马已经越来越多,但这段时日来穆仙凤仗着龙宿平时教导的儒家阵法,把一群儒门才子玩弄在指掌间,搞得他们好不狼狈,所以这时全都兢兢业业,不敢轻易蹈入山洞。
忽然一阵黑风从山洞深处卷出,洞外的儒门人马一下险些站不住,九曲邪君顺势出洞,冷笑道:「好一些儒家正派之士,居然打算以多欺少压迫一名弱女子,只可惜你们找错人了。」
「阁下是谁?」鱼游水不识来人,便出声喝问其姓名。
「我是九曲邪君。」九曲邪君如实直言,满心以为儒门众人听到他的名号自会被惊退,但见众人皆露出一副怪异神情。
「这位前辈,在下是天章古圣阁的颜贯丘,我们可是亲眼目睹穆仙凤逃入山洞之中的,她手里的皇儒金玺关系到儒门天下正统传承,也是开启儒门天下藏书楼的关键,非得寻回不可。」
九曲邪君暗道:「原来是藏书楼的钥匙,难怪他们着急。」口头上反驳道:「你们不去找疏楼龙宿,却来为难一名少女又是怎麽回事?」
「前辈有所不知。」颜贯丘看来是理之辈,因此十分热心地解道:「疏楼龙宿被剑子仙迹搜出红尘剑谱後,又揭明紫龙剑乃是盗自北辰王朝的宝剑辟商,更最不可赦的是偷练邪派武学天妖屠神法,当下就让剑子仙迹追杀百余里,行踪不明,根本无暇取走儒门天下内的皇儒金玺,反倒是穆仙凤此女当时正在儒门天下内,她一离去,皇儒金玺便告失落,据儒门天下的人,她还携了个红布包袱离开,所以我等才着急追来要迎回金玺。」
「疏楼龙宿也练了天妖屠神法?他想做啥?」九曲邪君听完这句,其他话也不想多理,便急着将儒门众人打发走,言道:「那又如何?与本邪君何关?本邪君只知道我在洞里好好练功,突然你们就大张旗鼓来生事,还是快快离开才好。」
九曲邪君卓立洞外,自有一股莫可抵御的气势和风度,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疾剑如流。」鱼游水一向少入江湖,但也知道若任九曲邪君下去,众人将全被他的气势震慑,那什麽事也不用办了,因此剑提上手,刷地刺出。
易伯书、颜贯丘看他这剑似是平直无变,但暗藏潜劲,余韵无穷,端是名家风范,不由齐声喝采。
「真要动手啊!」九曲邪君随手凝聚功力,劈出一掌正中鱼游水剑尖,劲道最强处,鱼游水闷哼一声显是吃了亏,连退三步。
当头的易伯书见鱼游水一招便让人败了,大喝出声:「众人齐上。」
同时飒地一声,挥动白竹剑化作白光,直袭九曲邪君,紧接着动手的就是天章古圣阁派来的颜贯丘,随後风声四起、数条人影掠入战圈,将九曲邪君围得水泄不通。
「九嶷皇邪印。」九曲邪君手法迅变,接连发出九招皇邪印并依方向、劲道所用不同,组成一招变化更深奥的新招,将围攻他的儒门子弟全都印上一掌,言道:「我并无意取尔等性命,走吧!」
「一招败众人,阁下果真好功夫,若你真是九曲邪君,还是早些回邪能境瞧瞧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易伯书来日定当再谋赐教。」易伯书随後打了个手势,又让从人发了个信号弹,闷哼一声当先施展轻功向後退走。不消片刻,其余儒门人马全都走得乾乾净净。
九曲邪君转头进入洞中,解开穆仙凤身上的穴道,问道:「那皇儒金玺真在你手里?」穆仙凤摇摇头,解开包袱道:「皇儒金玺早让主人收入机关匣里,只是他们太笨所以找不着,才寻我这女子的晦气,我这包袱里,只有剑子先生要我交给你的天妖屠神法。」
「剑子要交给我,那你还……」九曲邪君听到剑子仙迹本来就要将天妖屠神法送给自己,未料穆仙凤竟还拿来当条件把自己当枪使。
「让那伙人追了半天,气结的紧,而且流川飘渺也因此战死了,可惜我武功不如他们,只好劳烦阁下了。」语毕,穆仙凤边笑着,同时取出一本石刻拓印的翻译递给九曲邪君,九曲邪君不急着看,先问道:「剑子人呢?」
穆仙凤答道:「剑子先生虽然逼得主人逃往叶口月人处,但他自己也被主人用天妖屠神法第六式妖锁囚神打伤,还需将养段时日才能痊?。」
九曲邪君听剑子仙迹伤在天妖屠神法下,便翻开秘笈观视可有快速解救之道,才翻几页立时发现这书不全,言道:「只有第四式到第七式,前三式跟後三式呢?」
穆仙凤称不知,言道:「当日剑子先生与主人就只发现这一部份,要不是邪君提及,我也不知天妖屠神法总共是十招,主人他们听一页书圣僧你是天妖传人,看来此事确实是真。」
九曲邪君心中想到:「看来内里还有玄虚。」
「不过,你不是该对你家主人忠心耿耿吗?怎麽还如此好心帮忙剑子把天妖屠神法交给我?」九曲邪君忽然想起穆仙凤一直还是效忠於疏楼龙宿,怎会好心帮剑子仙迹转交天妖屠神法给自己,因此沉声向她质问。
穆仙凤俏皮地笑道:「天机不可泄漏,以後你遇上我家主人自会明了。」
九曲邪君还要些什麽,只闻半天传来清亮诗号:「何须剑道争锋?千人指,万人封;可问江湖鼎峰,三尺秋水尘不染,天下无双。」
剑子仙迹驾云由空降下,穆仙凤忙问道:「剑子先生你怎麽来了?」
剑子仙迹笑道:「我听默言歆我们的凤儿让人重重包围,闻讯後赶紧就来了,还好虽是迟来,凤儿你还是完好无缺。」
九曲邪君看剑子仙迹的身影有些单薄,显然内伤尚未痊?,言道:「剑子仙迹,你我尚是初见,在下九曲邪君。」
剑子仙迹闻他报上名号,登时大笑:「巧,真是太巧,我还让凤儿送天妖屠神法给你,没想到半路上先叫邪君你给救了。」
「是啊!」九曲邪君微略头,右手猛张就朝剑子仙迹胸口击去,剑子措手不及下让九曲邪君一招得手,只见九曲邪君掌带吸摄之力,胸前顿时浮现一方紫色手印。
九曲邪君右手五指一抓一放,这紫色手印就被凝聚震散,剑子仙迹随即吐出一口瘀血,拱手言道:「谢过邪君了。」
「作为天妖传人,这手段还是有的。」原来九曲邪君看过「妖锁囚神」的口诀後,便用上当年他抽出附体妖魂的手法替剑子仙迹拔除了纠缠体内的妖气,本来凭剑子仙迹的道门修为,花上三、五日同样可以逐步化去,但总不如九曲邪君这法门来的简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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