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页书与佛剑分将手里的诡日传上下两册合并总览後,书中内容方大致清晰,前半本描写苦境各方势力,尤其是中原正道与叶口月人交战的惨况,後半本则道尽天妖入世後带来的种种劫厄。
疏楼龙宿一目十行,首先把两半全部读毕,耸肩言道:「嗯……我对此书可信度持质疑态度。」
伏龙先生道:「龙首之言并非无理,毕竟许多事情的走向已然殊异,但梵天前辈也推测,可能便是此书跨越时空而来,九曲邪君未受困鬼楼,时空因此产生变化。」
佛剑分手负背後,言道:「此言有理,佛友雅僧便道,人间将逢劫数,天妖与无敌战龙的结合,非同可,正合其论。」
剑子仙迹认同道:「素闻正一天道也有玄空血劫一流传,与诡日传之,不谋而合,但书中内容尚有许多浑沌不明之处,有待厘清。」
疏楼龙宿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武林之中神棍够多了,预言未必可信,就算有劫也未必是诡日传的内容,如剑子所言,此书记载疑甚多。」
一页书看完前後两部,言道:「嗯……单看一部,未尽明了,合观两册,却矛盾丛生,确实需要确认一番。」
「没错。」疏楼龙宿摇着团扇连连?风,言道:「首先,虽知天妖因无敌战龙而降世,但长期潜伏与理不合,这段时间他人在何处?而且许多高手甘为他所用又是何因?纵然他武功智谋高超,大凡武学高手多是孤高自傲,怎会安然臣服於一名妖物?而且嗜血一族的态度在两册之中浑然丕变,又是什麽原因?」
疏楼龙宿不甚信服诡日传的纪录,信手拈来书中的诸多矛盾处,与众人分。「嗯……」佛剑分素知龙宿心思细密,如今听他来,确实是诡日传中颇为不通的地方。
「龙宿之言,亦是我心中疑难。」剑子先迹另外指出一件他最为看重的问题:「当此乱世,三先天何以不在?」
伏龙先生无奈地道:「难怪龙首有此疑问,请让伏龙将事挑明详细。」
剑子仙机疑道:「个中另有玄机?」一页书亦道:「伏龙先生,将事情明白让我们四人知晓。」
「此事由我不清,还是请冷非颜学长来吧!」只见伏龙先生双目精光绽放,灵魂转易,改由冷非颜控制身体。
疏楼龙宿方才听过他心中所求,正色声明:「冷非颜,你要求清洗污名之事,我会责令天章古圣阁重新调查,望你将事情个明白,万不可以此为胁,有意挟密自重。」
冷非颜虽急於翻案,但自有分寸,明白此事关乎天下苍生,言道:「遵龙首之命,冷非颜断不敢有所隐瞒。」
他稍顿一下,方续道:「其实,诡日传的上半册,最後仍有七页。」
一页书眉头略皱,言道:「仍有七页,可知其中内容。」
冷非颜摇摇头:「我并未看过其中详情,当时我有心挟物逼九曲邪君助我翻案,一时心急,管不得许多,得书之後匆匆躲往天国墓地休养鬼体。」
「好不容易脱出鬼楼,我一定要弄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什麽事,徐行突然出手杀我,莫非是他心虚?」冷非颜遁入天国墓地,一边喃喃自言,一边吸摄四周阴灵之气调养鬼身。
「当务之急,需尽快附上人身,往东湖让邱霍蛉叶替我洗骨,再利用此书为筹码,向天章古圣阁上诉,调查昔年之事。」正在冷非颜详细规划未来计画如何实行时,却另有一道灵气从後袭来。
「啊!」鬼身受创的冷非颜尖啸一声,诡日传立时脱手飞出,那灵体不急吞灭冷非颜,伸手向书抓去。」
到此处,冷非颜叹了一口气,方道:「我便是在该处遭到伏击,一道不逊於我的灵体意欲趁机偷袭,慌乱之下,诡日传被他夺去……」
「且慢!」剑子仙迹出言喊停,佛剑分问道:「剑子,你有何疑问?」
剑子仙迹轻摆拂尘,道:「据我所知,冷非颜你乃是鬼楼十大恶鬼之一,当世在鬼道上与你修为相若者屈指可算,这道莫名灵气竟能顺利暗算你?」
冷非颜幽幽道:「我同样意外万分,单论鬼道之术,我在鬼楼之内可排在第五,但这灵体与我相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令我受创甚深。」
一页书拿起诡日传上半册,言道:「那此书为何又被你夺回?」
冷非颜解释道:「虽那道灵体犹胜我一筹,但冷非颜终究名列十大恶鬼之一,些许变通手段还是有的,为避免被吞噬,我随即藏入墓地里的棺木,暂时附在一具?骨上,利用阴气为隐蔽,後来趁他看书看得入神,方出手反击,夺回诡日传。」
剑子仙迹问道:「那书中最後七页是如何失落的?」
冷非颜歉然答道:「当时我尚不知此书这等重要,出手未分轻重,将书从他手里打落,沾上地面污水,使最後七页墨迹晕开又染污秽,再难辨识其中内容。」
「随後学长想起学弟的好处,便一路赶至碧玄草堂,向我求助。」话到这时,人格已经转换回伏龙先生。
一页书道:「换言之,这七页便是衔接诡日传上下两册的重要关键。」
伏龙先生道:「依伏龙推想,该是如此无误。」
佛剑分心悬劫数之事,肃然问道:「那道灵体是唯一可能看过这七页的人,可有找寻其踪迹的线索?」
伏龙先生叹道:「很可惜,伏龙日前曾往天国墓地暗中调查,却无半线索可供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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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坤灵界的传讯,北川炼已经得知他们跟上惨绿色,招呼殷雷杭特道:「事情已成,就麻烦你往邪能境边界拦住惨绿色,我会另外差人协助你。」
「喔!好友在西疆也有布置人员。」殷雷杭特意外道,北川炼随口言道:「不过是借了北川炼原本的人脉,我会另外去一处,定让惨绿色他措手不及,万望好友旗开得胜。」
殷雷杭特言道:「你不亲自出手吗?」
北川炼应道:「对我来,惨绿色虽是必除的死敌,但破解那处封印对我来更为重要,唯有劳烦好友代为出手了。」
「此人实力不明,若我不敌又如何?」若今朝是殷雷杭特必定会因为友情冲昏头脑而出手相助,但现在附身其上的却是老奸巨猾的孟德文,他自然要多为自己打算。
北川炼答道:「我会先命人缠住惨绿色的行动,在我破除封印之时,他必定有所感,此时便是杀他良机,若一击不中让他脱逃,好友也不必穷追不舍,姑且放他一条生路也可。」
殷雷杭特心理疑窦顿生:「究竟那个封印有何秘密,让他如此重视。」但念在现在唯有北川炼是他可靠的盟友,於是答应道:「既然好友如此定计,孟德文一定照办。」
「就劳烦好友帮手此事了……」北川炼出言道谢,但同时又欲语还休,殷雷杭特看他吞吞吐吐,问道:「好友还有事情要吗?」
北川炼手捻胡须,淡然问道:「既然你提起,我也不客气问上一句,为治柳湘音花费这麽多功夫,值得吗?」
北川炼忽然问起这事,殷雷杭特一时沉吟,方缓缓言道:「只要能让蜀道行心伤肠断,惨绝我手,利用付出搏取一名女子的好感,只是吾复仇大计的前奏。」
北川炼道:「好友把准目标,未有失焦,那就最好,时间紧迫,你我一同行事吧!」
为了对付惨绿色,北川炼与殷雷杭特联袂离开北川府,就在两人背後,绢刀看着自己父亲跟好朋友的背影,言道:「真是好老爹、好朋友,有事要办却不找我,且看我自有主意。」
两个人一走,绢刀北川烈越想越恼,以为自己被看了,思道:「要治眼盲,我非名医,不通药理,无处可着手,但是要救柳无色嘛……」
绢刀念头一转,心中想道:「听闻问侠峰其他人深入三分缝却都营救失败,但在九曲邪君夺回邪能境後,大将与重兵皆已转离,相信在三分缝的防守已经薄弱不少,此时去救人必可马到功成,这事我一定要抢在父亲跟杭特之前办成功,救出人後我就带回府中,看他们笑话,好让父亲知道我不是女孩了,不定可以正式获准离府。」
主意打定,绢刀便要动身,前脚踏出大厅,左右张望确定二叔北川飞?不在附近後,赶紧拔腿就走,施展轻功翻出自家门墙。
看绢刀趁着北川炼不在,就扬言要去三分缝救人,北川飞?不禁为自家侄女的大胆妄为伤脑筋,毕竟他连自己一直藏身树上观察她的举动都不知道,这些年来行走武林没惹出大祸事实在是邀天之幸。
北川飞?翻身落地,苦笑道:「虽然听三分缝不为难救人者,但烈儿个性率直,着实让我担心,我看还是暗中保护一阵才好,就连桐文剑儒这等高手都陷入其中,烈儿怕是更闯不过了。」完,北川飞?便尾随绢刀而去,以防她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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