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扬台下,黑白郎君、云涛梦笔分斗九天峰三先座,黑白郎君融会五绝神功的内力发出「贯神击」打向白霭灵座,灵幻身影脱出幽灵马车,掌威气势压天披地而来,白霭灵座不敢看,左足後退,地陷三分,青白电光於灵座身边激荡,待黑白郎君掌力加身之际,猛然翻掌上拒,喝道:「怒海龙腾。】」
白霭灵座汇聚内力,随着後足蹬起,双掌真气拟演银白狂龙飞出,可惜黑白郎君今非昔比,「五绝流、贯神击」原式不变袭来,白霭化出的龙形气劲不敌溃散,顿时解去「怒海龙腾」的掌功,余劲不休直扑白霭灵座。
白霭灵座情急下连忙伸掌硬接,顿觉黑白郎君的真气有如怒浪拍岸源源不绝,直似具万斤之重,被他逼得连连後退,一旁的金犀武座知道三人都在伯仲之间,看到白霭灵座这般吃力,暗自心惊,喝道:「道友,我来助你。」
金犀武座语毕,随即奔至白霭灵座身後,双掌按上他後背,把真气引渡过去合作相抗,多亏两人所修武诀同出一脉,登时水乳相融,总算勉力在黑白郎君的「贯神击」下支撑住。
另外一方的策衍先座也不好过,他故意回避黑白郎君,导致对上沐流尘,沐流尘一上手便是地字诀中的精妙剑法,「地化星雨」剑气散射纷飞,正是看准策衍先座的铁铸双足移动不易,逼策衍先座被动防守。
「可恼啊!剑武。」策衍先座看对手使出高明剑术,亦使动看家本领,指化武字,变幻出无穷剑意,跟沐流尘实打实地硬对一招。
沐流尘看「剑武」一招破解了「地化星雨」,却仍是自信满满,言道:「剑武已出,策衍先座,你若技止於此,今日该当命休,天行时气。」沐流尘剑行刀诀,回身腾起,凭空凝聚湛蓝巨刀挥下,合该策衍先座逃过一劫,沐流尘虽然透过精密计算,以天诀刀法强行压境,未料策衍经过前番与黑白郎君一战,功夫已有突破,慌忙之际剑武转锋,青绿剑芒大盛,正是「剑武、破极限」。
虽然从沐流尘刀法下躲过死厄,但策衍先座的「剑武、破极限」还无法强胜沐流尘的「天行时气」,因此只是凝聚剑意勉强硬抗,一双铁足已经在刀气威压下在地表留了一双深刻的脚印。
「有破绽!虚实流转。」沐流尘右手持刀镇住策衍先座,另一手同时祭起虚字诀掌功,狠狠击中他老迈的身躯,策衍先座当场伤重呕红。沐流尘收起刀气,易剑成笔,临空写了个「定」字发出一道气功,封住策衍先座上身十八处大穴。
被沐流尘打伤擒住的策衍先座恶声道:「沐流尘,你好卑鄙!」沐流尘一声笑道:「耶!难道先座不知,凡是一个正常人,都有两只手啊!」
「策衍!」看见道友被擒,金犀武座刹时分心,黑白郎君一下加催内力,白霭、金犀两人登时不敌,被他趁虚而入,打得翻滚地上。黑白郎君举手就要擒抓白霭,沐流尘见状亦飘身而至要扣金犀。
「哪能让你捡便宜!」就在沐流尘要按上金犀武座肩井时,黑白郎君横加插手拦住沐流尘,两人转眼过了几招,沐流尘笑道:「一切各凭本事吧!」
言罢,反掌打向黑白郎君面门,黑白郎君侧身闪过,也出掌相对,两人各自被对方内力震退。就在黑白郎君跟沐流尘交手之时,金犀武座跟白霭灵座也抓准时机意图反扑,纷纷拿出最高明的武痴绝学合璧出招,金犀武座撮掌成刀挥出「天外刀」、白霭灵座掌化白炽电流,喝道:「桓武掌。」
武痴绝学彼此相融,真气引爆恢弘金光,黑白郎君不慌不忙,五指并张成吸纳之态,以劳宫穴为中心,竟将袭身气劲全部凝聚在双掌,缓缓吐出一字,「收!」
「化!」高亢一声,黑白郎君把聚在十指间的光球强行纳入体内。
「运!」两股气劲随黑白郎君双手经脉上行,输入中丹田以自身内力加以炼化。
「发!」黑白郎君声音转尖,把承受住敌人气功後,更将之反运击出。
「极!」黑白郎君运用气双流原理改造的收化运发比原先高出一筹不止,不但加重力道反攻,也减少自身所需承受的力道,黑白郎君以阴阳扇抛出飞击,原先武痴绝学的万丈金光逆刃扫向金犀、白霭,更直扑沐流尘。
临危之刻沐流尘所用终究还是最熟悉的虚字诀,挥毫武字,言道:「虚渡九空。」雄浑掌力直贯敌劲,护住自身,更倒打金犀武座一下。反观白霭灵座跟金犀武座就没有这麽好运,两人功力不及,被黑白郎君这招打得措手不及,相继负伤,尤其金犀武座还让沐流尘以「虚渡九空」的残劲暗算,直飞出数里之外。
白霭灵座受黑白郎君反击一掌,周身气血翻腾不止,难过得想呕吐,立时想走,不料才驾起长虹,插在地上的阴阳扇,突然有弹出一道气功,将他朝黑白郎君的方向打去。
「你也被擒了。」黑白郎君一脚直接踏在白霭灵座肩膀上,使他动弹不得,手一挥招回阴阳扇,在胸前轻摇,道:「一人逃脱,这场胜败如何计算?」
「平手收场,你看如何?」沐流尘提议道,但黑白郎君马上拒绝,言道:「黑白郎君追求的是胜负。」
沐流尘道:「既然如此,不妨便以金犀充作第二回合的赌具,你认为这游戏如何?」
「哈!哈!哈!趣味,胜利必定属於黑白郎君,沐流尘,你是个好对手,此人交你处理了。」黑白郎君生起玩兴,随便一脚将白霭灵座踢到沐流尘面前,便旋身跃回幽灵马车,驾车赶着去追捕金犀武座。
「白霭、策衍,你们,沐流尘该怎麽处置你们两人。」沐流尘脸上同样带着迎接三人的微笑,但此时在两人眼中竟是异常森冷。
而金犀武座在被沐流尘一掌击飞,全身骨架欲散,但想到被擒的两人同修,还是勉强撑起,自忖非是沐流尘与黑白郎君的对手,心里懊恼不已,「败了,我们败得凄惨啊!两名道友非救不可,但若再战,我又能接他们任一人几招呢?」
金犀武座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人,言道:「对了,找裴千己,他曾受我指,武功不凡,就去寻他相助。」
找到乱世狂刀前去跟百丈逃禅相借赤龙杵後,素续缘便依照九曲邪君的指寻至金棺之墓,手捻三柱清香插入黄土以示悲悼,吟道:「身穿豫让袍,梦泣李陵碑。川涸难寻鲤,春尽不见梅。」意指金棺壮志未酬身先死,一切皆因外在环境的变动。
素续缘缓缓从衣袍中取出明圣天书,对着金棺的墓碑言道:「金棺先生,是续缘累你一门尽殁,三项条件虽不能全部实行,但效季札挂剑,还书於地下,但望九泉孤冷,先生能稍感释怀。」完,便将运掌生焰将从道隐处得来的明圣天书副本烧毁。
素续缘将焚尽的余灰洒散在金棺墓地聊表悲意,便要起身回去天地门,继续为营救父亲素还真出力,忽有一团银光飞出,朝他项颈射来,所幸素续缘眼明手快,身子一偏同时赞掌打中这团银光,使无常月偏离轨道砍中旁边的一棵杨树,但在血艳蝶的控制下,无常月随即飞回她手中,双手一分改无常月为月无常,握着长短双刀,二话不便刺向素续缘。
血艳蝶容貌大变,素续缘无法分辨出她就是昔日的盼梦圆,被追杀得莫名其妙,开口问道:「敢问姑娘是谁?为何要取续缘性命?」
「杀!杀!素续缘该死啦!」血艳蝶遵奉金棺的遗命,就要替他斩杀大仇素续缘,素续缘看她神态疯狂,举手投足间保留三分,但血艳蝶可不领情,喝道:「蝶舞杀招、无垠破灭。」血艳蝶微扬双手,态拟蝶翼,双刀合圆急转,身形散化成无数红色蝴蝶扑向素续缘。
素续缘身形一掠,使出「仙子过桥上瑶台」,神态潇洒,状若天仙下凡,衣袖翻飞拂开侵体红蝶,并言道:「论武功,我不如你,但素续缘所会的,不只是武功。」
「八景乾坤。」素续缘祭动从明圣天书上学来的幻术,步踏天罡,印结六爻咒术,双手前释无数红云白雾,组成八日八月八乾坤的异象,光辉灿烂,令人目迷五色,血艳蝶一步步陷入迷幻虚境之中无法自拔。
「这位姑娘看似神态痴狂,必是中了邪术一流的功夫才会对我逼杀,暂且将她困入八景乾坤,再寻他人来解。」素续缘瞧不出血艳蝶是被什麽术法影响,因此只好以幻术暂时把她困住。
就在素续缘要离开之际,异变突生,「嗯……这是?」素续缘尚不及反应,蓝色荆棘刺穿「八景乾坤」之阵,诡谲掌气由丈外扫来,素续缘生受一掌,被震出千步之遥,一抹蓝色身影瞬间解开阵法带走血艳蝶。
蓝瓣花雨蓦地飘入邪能境,幻变身影若隐若现,飘忽於阴阳师的新居馆春秋两不沾,阴阳师察觉有异,手中依然抚琴,沉吟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五指轻拂,拨动琴弦生音,凌厉气劲划开法阵。
「哈!哈!哈!阴阳师,你的反应变慢了。」人形师操着古怪口音现身於外,优雅动作是故布疑阵亦或大胆狂妄,阴阳师不骤下定论,沉稳道:「无声无息潜入他人居所,人形师,你与常人迥异的古怪趣味始终不改。」
人形师道:「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阴阳师连我的习惯都记得一清二楚,看来我在鬼楼的日子,你一直对我念念不忘啊!」
阴阳师闷哼一声,道:「能脱出鬼楼又以原身复活,足见人形师之高明,阴阳师悔不该留你全?。」
人形师摆手弯腰,向阴阳师行了一个大礼,言道:「对这,人形师必须向你致上十二万分的感谢,为此我还带上些老朋友来与你相聚。」人形师左手挥扬,蓝色花瓣飘飞,四道身影忽从地下冒出。
阴阳师斜眼一瞥,人形师制作的人形布偶,耻笑道:「鬼隐、欲苍穹、炎?兵燹、极道天权,人形师你的动作依旧无聊。」人形师油然道:「耶!这可是我精心制作的阴阳师受害者联盟,可是不远千里专门来旁观你之死亡的贵客。」
不耐人形师的无聊举动,阴阳师故意刺激他,道:「面具仍在脸上,出这话,不觉夸大吗?」阴阳师这话果真中人形师的死穴,只听他声转高昂,叫道:「阴阳师!」
「手下见真章吧!」阴阳师傲然道,人形师随之出掌,喝道:「蓝菱飞舞。」蓝色菱形光由他左掌衍生,阴阳师也回手应招,阴阳二气聚化方形尖锥,言道:「邪能绝式、天邪亟。」出招同时,身化极体,人形师顿时错愕,待一接掌「天邪亟」摧破人形师掌功,一举将他打成碎片,气劲犹不休止,一股脑儿将欲苍穹等人的人形同时捣毁。
「没想到你已成就极体,游戏越来越有兴味了,哈!哈!哈!」人形师的笑声自远方传来,片刻终止。四周覆归针落可闻的平静,只留阴阳师一人着恼道:「鬼楼於近期将开、九曲邪君蛰伏於侧,人形师此时来与我作对,真是令我又怒、又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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