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儿!坤儿啊……”
王氏急的从椅子上哆嗦着站起来,想要伸手来扶着赫连坤,却不想赫连坤身躯太过庞大,压制在她身上,她身体年迈,哪里经受得住:“快来人啊,快来人!”
张大人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招呼了两名衙役上前托住了赫连坤。
赫连箐好心的提醒:“张大人,这大将军在你的公堂上出了事,你可没法跟父皇交代啊!”
“对对,赶紧将御医请回来!给赫连大将军诊治。”
御医很快便会召回,简单的把了一下赫连坤的脉搏后,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毒……这毒好生厉害,好奇怪,按理说圣朝不该出现这种毒,为何会……”
“御医,到底是何毒,你快点救救坤儿!”
王氏抱着赫连坤,转身看着御医,御医眉头紧皱,有些犹豫的说道:“这毒我可治不了,这毒是前朝宫中秘药,名为含笑癫……”
“怎么会这样?你胡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老夫人嘴角猛然一抽,盯着自己怀里身体已经有些僵硬的赫连坤,摇头道。
赫连坤略有知觉,当听到自己所中之毒是含笑癫之时,目光与老夫人对视,那一刻,他眼中分明溢满了浓浓的恳求。
他在求助于老夫人!
求他的母亲,他这一生最为敬爱的人!
他知道,这含笑癫是老夫人的私有物,是她将这毒药亲自交给他为了毒害赫连箐。
老夫人既然有这毒药,自然有解药!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中了含笑癫的毒,但是他在心里没有半丝质疑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最为疼他,他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荣辱与共。
他根本不曾怀疑,他知道他的母亲一定会拿出解药,他并不会因此丧命!
赫连箐冷眼旁观,见赫连坤那笃定的眼神不由的扯出了一抹狠戾的冷笑。
赫连坤,真是蠢货!
他以为老夫人会因为他而改变那副阴狠虚伪的心吗?
他期待着老夫人会拿着自己身家性命,将军府的安危荣辱来换他这条已经垂死挣扎的性命吗?!
他真是太可笑了!
“母亲……”
赫连坤扯着老夫人的衣袖,浑身抽疼的皱紧了眉头,老夫人抿着唇角,手哆嗦的按压在他的手背上,双眸阴霾更胜:“坤儿,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给了下了这种毒?还将这毒栽赃在了咱们将军府,坤儿你放心,待为娘找到这凶手,一定替你报仇,坤儿……”
赫连坤眼怎么都没想到老夫人会说出这种话。
什么凶手?
什么栽赃下毒?
不,这不是真的!
这毒明明就是老夫人给他的,她那里不可能会没有解药,这并不是什么人刻意栽赃将军府,老夫人这是见死不救,想要牺牲他?!
对了,他若是被毒死了,便可以保住将军府和老夫人的性命与荣誉。
虎毒不食子,外人更不会相信这毒是来自老夫人之手。
因为若是她手里有解药,定然不会看到自己的儿子惨死眼前,还能冷血的见死不救!
如此一来,关于她那些传言便会随着赫连坤的死而付诸东流没有人再会质疑她的身份。
好阴险!
赫连坤没想到死到临头,才明白过来,什么母子亲情,在老夫人眼里,他这个儿子比起权势与荣誉,怕是一文不值。
没有利用价值的弃子,她不会再多看一眼。
“你——呕!”
赫连坤带着不甘与浓浓的愤怒,瞪视着老夫人,张嘴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来,手紧紧的扣着老夫人的手腕,眼眸中射出冰冷的目光,老夫人看到他这副惨象,浑身一震,却始终没有说出要拿出解药的话。
张大人皱着眉头:“看来这毒怕真是被栽赃将军府的,若是老夫人有解药,怎么会看到赫连将军受如此之苦?!”
赫连箐没有答话,此时看到老夫人,赫连坤已经躺在她怀里不甘心的咽了气。
老夫人皱纹纵横的老脸上,竟然有一时间的松懈,唇角微微的上扬,儿子死了对于她而言似乎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这样冷血心肠的母亲,赫连箐两世却从未见过,如此狠毒心冷,简直不配为人。
“老夫人,你感觉怎么样?现在安心了吧!赫连将军死了,这毒是不是你就会认为别人都不会再说是你的了?因为你没有拿出解药来救你儿子呢!可怜赫连将军临死才认清了你这让人恶心的嘴脸!连自己儿子都不救,你可真是枉为人了!”
赫连箐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纷纷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浑身一震,压低了声音悲伤的开嗓道:“赫连箐,死的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祖母,将军府被人嫁祸,对于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你如此狂言,难道就不怕我上告圣皇吗?!”
“父亲?祖母?你见过有谁家的父亲和祖母合伙给下毒的吗?!要不是这可怜的小鹦鹉,在这里躺着的便是我的尸体了!”
“箐箐,不许瞎说!”北堂文璟紧紧的抓住了赫连箐的手,目光淡漠的扫视了地上躺着的那副鹦鹉的尸骸。
只要一想到,他们大婚之日,赫连箐所遭受的,他便无法控制自己体内暴躁怒火,怒火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快要控制不住那条欲要冲击而出的火龙。
赫连箐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没事,已经过去了,我会让这个老东西付出应有的代价!代价是她所承担不起的,死了儿子算什么,哼,我就要她家破人亡,你会觉得我很冷血吗?!”
北堂文璟闻言抬头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摇了摇头:“不会,再者说你并不是赫连坤亲生,与将军府确实没有一丝关联,就算是他亲生,他们如此待你,你能原谅,我也是不肯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