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坤此时听到赫连箐的话,立刻想起就在刚才,他已经在祠堂立誓,与赫连箐脱离了父女关系,并写下了决裂书!
所以赫连箐现在确实和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以至于她可以这样对将军府毫不留情的进行打压!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在他想要与她脱离关系更早之前,赫连箐就打算要与将军府划清界限。
没错,一定是这样!
不然,她为何会写好了决裂书,拿着决裂书来找他?
这一定都是这个贱人早有预谋,脱离将军府,又让柳氏来揭发他与老夫人下毒之事,如此一来,若是查明此事圣皇必然怪罪,她有决裂书在手,已经和将军府无牵连,不管将军府日后如何,她都不会遭受牵连。
赫连坤如此一想,暗暗心惊,她小小年纪没想到心机如此深沉,将他耍的团团转,简直是可恶!
没过多久,派去将军府与璟王府取证的衙役都赶回来。
“大人,卑职从将军府内果真搜出了柳氏所说的这瓶毒药!”
“呈上来!”张大人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愕然的看着呈上来的含笑癫,又看了看被包裹着放在地上,璟王妃所说被毒死的那只鹦鹉。
“传仵作!”
“是!”
仵作前来,简单的对已经腐烂风化的鹦鹉身体内的毒素进行了提取,又比照了那瓶含笑癫的毒药,说道:“大人虽然卑职不知道这毒药叫什么,但是卑职可以确定,这鹦鹉确实是被此毒药所毒害的!”
仵作话落,老夫人脸色骤然惨白,伸手握着旁边赫连坤的手指,喘息都有些费力。
赫连坤脸色铁青,眉目间夹杂着森森的寒意,瞪视着那名仵作:“你确定是此毒吗?!就算你确定这鹦鹉所中之毒是被此毒毒害的,那又如何证明毒害鹦鹉的毒就出自这瓶毒药呢?!你有什么依据,若是没有依据,就不要在公堂上咆哮!”
仵作自然是认识这位赫赫有名的赫连将军,按理说普通的小仵作若是看到强悍的大将军发怒,肯定会被吓得慌了手脚。
可是这名仵作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余光扫视了一眼旁边风轻云淡仿佛与他们无关的璟亲王夫妻,勇敢的迎上了赫连坤的眸子,挑衅道:“赫连将军,卑职并非咆哮公堂,赫连将军怕是不知道此毒的来历吧!”
“来历?!”赫连坤看向老夫人,发现老夫人两眼开始泛白,浑身颤抖,快要在椅子上坐不住了。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母亲?!”
“赫连大将军,此毒并非本朝之物!此毒名叫含笑癫!乃是前朝宫中禁品,现如今这天下恐怕也只剩下这一瓶!不知赫连大将军府中为何会有前朝之物!”
仵作言辞犀利,斩钉截铁的问道。
赫连坤哑言,身体僵硬,完全不知所措。
张大人一听是与前朝余孽有关的物证,立刻紧张起来,厉声呵斥道:“赫连大将军,这含笑癫既是前朝旧物,为何在你府中会有?!这天下就至此一瓶,足以证明此毒便是暗杀璟王妃的物证!你还不从实招来!你与前朝余孽有何牵扯,你这是谋反!”
张大人的惊堂木再次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母亲……”
赫连坤正低头询问老夫人,却发现老夫人此刻已经闭上了双眸,他大惊失色,慌张的喊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母亲?不要吓我?!”
老夫人被他几下摇晃的睁开了眼睛。
赫连箐见她醒了,知道她的身体怕是已经承受不住,但是她罪孽深重,必须要让她自己亲口承认。
赫连箐立刻插嘴问道:“张大人,柳氏所言,这含笑癫是老夫人给赫连大将军的,那此毒便是老夫人所有,既然老夫人有前朝旧物,那么还请老夫人能详细说说,手上为何会有此物?张大人,你说本王妃说的对吗?!”
“王妃言之有理,王氏,你还不招?”张大人目光锐利的扫视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强撑着一口气:“此物只不过是无意中得到罢了,谁知道会是前朝之物!”
“老夫人,本王妃倒是近日来听说了一件事,只是民间传闻,不知道老夫人听没听过!”赫连箐笑着问道。
老夫人转头瞪视着赫连箐:“璟王妃,你……”
“老夫人别急,身体要紧!这样的民间传闻,想必深处将军府内宅的老夫人是听不到的,不过此事甚为有趣,不如我就讲给老夫人听听吧,这民间传言,赫连老将军当年与前朝对阵,攻破皇宫之时,带走了一名宫内的女子,为了躲避追查,他将那名女子装扮成了自己的士兵,从前朝皇宫带出,那名女子身份特殊,听闻还是个什么公主……不知道老夫人知不知道此事!老夫人你猜猜这名女子最后去了哪里?”
赫连箐反问老夫人,老夫人没想到陈年旧事被人翻出,外间已经人尽皆知,为何她却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传闻?
难道说……
她的身份……
“我,我……”
“母亲……”
“老夫人,别激动,既然老夫人不知道,那还是我继续将故事讲下去如何?那名年轻貌美被赫连老将军救出的女子,最后进了赫连大将军府,如今更是摇身一变,从一个前朝余孽变成了高高在上,享受尊崇的赫连王氏!”
“你!”
赫连箐此话一出,老夫人心惊肉跳,看着她,眼神都变了。
公堂上众人哗然,张大人更是频频拍响惊堂木:“肃静肃静!”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赫连箐,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藏了几十年的秘密会曝光,会这样被人挖出来。
这是她心口的痛。
当年事后,她的夫君将跟随他的全部士兵暗杀,保住了她的秘密!
可是……
如今为何会被赫连箐这个贱人挖出来,她到底是如何知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