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商会之外。
夕阳迟暮,血染苍云,透着一股惨烈无比的味道。
正如此刻惨烈无比的叶玄一般。
叶玄全身染血,瘫软在地,眼神之中却是泛着一股浓郁异常的不屈之意。
他狠狠盯着那个拿脚踏在他胸膛的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双拳紧攥,不发一语。
“哼,你倒是挺倔强。”年轻人嘴角轻撇,讥讽道。
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少许,身形修长,一身淡青长袍,颇为英俊的面庞之上此刻却是透着一丝冷漠无趣的神色。
“叶师弟,他便是你先前口中所的那个叶家少主叶凌天么?”青袍男子面露鄙夷,开口问道。
被青袍男子唤作叶师弟的年轻人双眼泛着一丝阴沉,沉声道:“这臭子不是那个废物,他是叶玄,整个家族之内,也就他与那个废物走得近,那个废物如今不知身处何地,遇到他自然要好好的询问一二。”
“我对那个子还真是好奇的紧啊,竟然敢在族内打伤叶猛,他难道还没得到消息你已经被师尊收为玄道宗外门弟子了么?”青袍男子笑道。
显然,这年轻人的身份呼之欲出,自然便是叶家第一天才叶弘。
叶猛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叶凌天将叶猛打得那般凄惨,叶弘自然怒火中烧,加之如今他被玄道宗陈长老收做外门弟子,身份地位自然不可与以前同日而语。
背后有玄道宗撑腰,叶弘在叶家无所畏惧,即便是族长叶战,那又如何?等这几日叶战闭关出来,父亲就会借助玄道宗的势力逼他辞去族长一位。
没有老爹族长的身份在背后撑腰,叶凌天也只不过就是个废物而已!
“叶玄,!那个废物如今在哪里?否则的话,你知道我的手段!”叶弘双目寒光四射,踏在叶玄胸膛的右腿暗中发力,致使后者不自觉再次喷出了一口殷红鲜血。
叶玄紧闭双唇,却是摆明了一副打死他都不会开口的架势。
他性格自幼便是如此,偏执倔强到了极,决定的事情,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有丝毫的后悔之意。
再加之他性格孤僻,不喜言语。这等秉性,偏偏最是惹人恼恨。
叶弘本来也没打算对叶玄下重手,只要他老老实实告诉自己叶凌天的下落,自己也没兴趣为难他。
只是叶玄这一副宁死也不愿出卖叶凌天的做派,却是彻底激怒了叶弘,不知不觉间,叶弘便下了重手。
“住手!”
正当叶弘准备再次好好教训叶玄的时候,一道低沉愤怒的声音却是忽然自远处传来。
叶弘身躯一震,这道声音他却是熟悉无比,正是那个在叶家久负盛名的废物叶凌天。
叶弘的目的本就是叶凌天,如今叶凌天既然出现,自然便对叶玄失去了兴趣。
他目光森然地望向远处急速赶来的叶凌天,嘴角却是勾勒出了一丝阴毒之色,冷笑道:“叶凌天,我还以为你要一辈子都当个缩头乌龟呢。”
叶凌天目露寒芒,他自交易商会出来,便瞧见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暴怒之情可想而知。
“几天没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不但打伤叶猛,更是伤了袁球儿。叶凌天,你当我二房的人好欺负么?”叶弘阴沉道。
龙门叶家除去十几房分支的血脉,还有主脉三房,其中叶弘的父亲叶厉是老族长的二子,自然便是二房。
叶凌天则是大房子孙,至于叶玄,由于叶玄父母十年前神秘暴毙身亡,三房算是名存实亡,空有其名而已。
二房叶厉掌管叶家刑罚堂,威势极重,十几房的支族血脉有多半都依附在叶厉名下,在族内,风头比之族长叶战还要来得威风,也难怪叶厉会有篡夺族长一位的念想。
“叶猛那是咎由自取,袁球儿掌管族内账房,擅自克扣我的每月例钱也是活该。”叶凌天不急不缓地道。
这叶弘能被玄道宗看中收做外门弟子,自然远非叶猛袁球儿之流可以相比。
龙门镇在年轻一辈当中有天骄无双这个法,在天骄无双之下,唯一能够与这两人抗衡的,便是叶家叶弘了。
叶弘,天赋秉异,战魂更是难得一见的飞禽类战魂,一身炼体境修为已达九重,仅仅只比慕容天骄弱上一线而已。
以如今叶凌天的身体状况,想要对抗叶弘无疑是痴人梦。
听到叶凌天不卑不亢的答话,叶弘也是面色一愣,在他印象当中,叶凌天比之叶玄还要懦弱上几分,这段光景这废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感觉透着一丝诡异?
叶弘心中疑惑,他可不是他那个草包弟弟叶猛,更不是一介家奴袁球儿,考虑事情的方方面面自然要比那二人周全上许多。
定然是这个叶凌天有所依仗,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只是如今他父亲叶战闭关还未出来,在这龙门镇还有何人能为他撑腰?
原本打算见面好好教训叶凌天的叶弘此时却是有些犯难了,若是叶凌天背后真有高人为其撑腰,那倒是有些麻烦。
前几日叶厉曾亲口告诫过他,让他这段时间不要惹是生非,尤其是不要与叶凌天有什么过多交集。
虽然不明白父亲此举为何,但叶弘心思玲珑,却是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叶凌天前几日病的蹊跷,十有**是父亲暗中做的手脚,想要在叶战出关之前绝了他这一脉的传承,到时逼叶战辞去族长之位,也能拿无后这借口做些文章。
叶弘虽然有些感叹父亲叶厉的心狠手辣,连亲生侄儿都敢灭杀,却也不好在叶厉面前些什么。
正当叶弘进退两难之际,忽然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那个青袍男子却是伸了个懒腰,毫不在意地道:“叶师弟,你父亲前几日告诫过你,让你莫要与这废物过多接触。我看这废物就交给师兄好了。”
叶弘心中一震,却是冲青袍男子微微一笑,一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了然模样。
“既然周师兄愿意帮师弟的忙,那师弟就却之不恭了。”叶弘笑道,他缓步走到青袍男子身边,继续声道:“周师兄,略施惩即可,别把人打死了,否则师弟不好向父亲交代。”
“放心。”
周师兄微微头,缓步走向叶凌天,犹如猫戏耗子般盯着叶凌天,轻蔑道:“收拾你这等蝼蚁还真是无趣得紧,你也别我欺负你,让你一手一脚如何?”
叶凌天面色愈发阴冷,听到这个周师兄话之时,他的心中便犹自掀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此人的声音赫然与昨晚深夜,叶凌天在深山所遇的那个年轻黑袍人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