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炮击!”
还在吃饭的阵地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炮弹划破空气发出的凌厉嚎叫,证明确实有致命的东西从天而降了
一发炮弹落在战壕边上不远处的空地上,立刻掀起了漫天的尘土,巨大的黑烟腾空而起,整个阵地上都弥漫着灰尘还有烟雾
而这发炮弹的爆炸还没有完全平息的时候,另一发炮弹又及时的落下,再一次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卧倒!小心炮弹!”一名士官大声的提醒他的手下们,不过他的喊声在一声高过一声的炮弹爆炸的声音里,显得有些渺小和苍白
“医护兵!有人受伤了!”
炮击还在进行着,不过显然这一次昂贵的问候有了效果,一名倒霉的士兵被弹片击中了
这个时候呼喊医护兵显然是没有什么效果的,没有几个愣头青会在这个时候跃出战壕
炮声渐渐的平息下来,士兵们从被翻过的泥土里爬起来,拎着枪支和弹药箱找到新的阵地上面,其中也包括一个年龄较小的士兵,只是他和往日不同,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正在抢救的医疗兵
已经打过一年仗的他看得出来,这个人已经没有救的必要了,内脏出血在大医院里或许还算不上太过致命,可是在缺医少药的前线就足以让人交出小命了,更别说他还看见了这名伤兵的后背,有一个窟窿,弹片不仅透体而过,还击穿了伤员的肝脏还有一部分肠子
哪个伤兵终究还是没挺过去,不过临死前将一份血染的信封交给了医疗兵,医护兵在尸体上擦了擦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才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手指缝隙中抽出了那封信
医护兵开始读起这封信,有些地方已经被血染红,需要仔细的辨认之后才能知道内容,所以他读得很慢,慢到仿佛时间都快要停止一般
有人在旁边轻声的哭泣,许多人都被这么一封琐碎的信件给感动了,医护兵轻轻的折叠好信件,然后把那封信放进了口袋里
伤兵在死的时候并没有说出地址,所以这封信……注定没有办法邮寄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洛里安”
麻木的目光转向了他的连长,那张脸他早已陌生无比,但是男人粗糙的音量却变成了冰冷的女声
“洛里安……”
他略显迷茫的眨了眨眼,连长却不见了踪影,医疗兵、死去的伤兵、周围的士兵……都不见了,周围的场景也变成了漆黑的审问室,他的面前,还耸立着一面镜子
通过镜子,他好像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自己身后,朦胧的灯光下,一只带有皮手套的纤手正搭放在他的右肩膀上,一缕白色的发丝搭落在女人的胸前
“小洛……”
熟悉的称呼再次进入他的耳中,当他下意识的想要应和时,女人的身影逐渐像面前的镜子一样,逐渐破裂并且变成无数的晶体碎片,最后消散
当他下意识的转身想要抓住那最后一片快要消散的碎片时,另一张熟悉的面孔就映入他的视线……
清脆的响亮让老兵稍微回过神,只是左脸的疼痛让他微微皱了皱眉,正想问些什么,鼻子下方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流过
用手腕抹了一把,是血……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充满了他的鼻腔,但却是冰冷的,一点体温都没有……仿佛被搁置了许久的冰冷感觉……
“……抱歉,失陪下”洛里安用手捂住鼻子,走向会议室自带的小洗手间中,临关门时,仿佛还听到了陈悄悄地对星熊说着什么
“我刚刚……是不是太过用力了……?”
趴在水池旁边,洛里安仔细把鼻子清理干净,殷弘色的鲜血顺着水流一起消失在面前,随后一把温水泼在脸上,然后用力的揉搓太阳穴,那种弥漫在我脑子中的冷流慢慢消退温暖的舒适感又重新回到了大脑里
‘这可不怪我,我已经叫过你好几十次了’衔尾蛇充满无奈的说道:‘你这次的精神波动很大,你确定不向罗德岛那些人反映你的状况吗?’
‘没必要’他抬起头看了看自家的面庞,让人一眼就看上去就觉得疲惫无比,但是报告又不得不做,只能强忍着,没想到在会议上睡着了
他很快就重新走出卫生间,陈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脸上的一个巴掌显得有些不自在,马上收回目光接着说道:“这种情况我不想见到第二次”
‘嚯,这就翻脸不认人了’衔尾蛇嘀咕道,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老兵被来了这么一下
‘只是为了保持上司的威严而已’
‘我觉得叫醒你才是真的吧……’
上司的威严固然对一些人来说很重要,但是老兵刚刚这种丢了魂一样状态可是吓坏了不少人……
‘说认真的,如果你不想每次都被这么物理唤醒,我劝你最好去找罗德岛,实在不行,哪个更年期女人或者吸血鬼也行’
这次的精神状态就已经脱离衔尾蛇的控制了,她根本没有任何唤醒的办法,除了徒劳的重复一遍又一遍他的名字,用各种言词刺激他迫使他回过神
‘说吧,找谁,如果你觉得都不行找那对母女也行’
‘母女?’洛里安还没反应过来,衔尾蛇没好气的说道:‘就是那个下肢瘫痪的小姑娘和她的监督人’
‘还是算了吧,病情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再不选我就帮你全联系了,你可别忘了我现在的本体可是pda,同时联络这几个人还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