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气宇轩昂,浑身上下散发着内敛的霸气。
如果有人跟她说,这个人是皇帝,董飞晴一定会信。
在她的想象中,皇帝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犹如天人降临般,给人一种仰视的威严感。
"你是穆水?"董飞晴一直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曾经穆水的影子。
可是他们却长着同样的脸...
对面的人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是穆水,也是穆水。"
董飞晴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凝眉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约你们来这里的人啊!"他笑道。
董飞晴迷惑了一瞬,顺间想明白了,定定地注视着他:"你才是真正的吕杰?"
"哈哈哈...你这丫头真是聪明。不用别人点拨就能把一切想通了,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省时省力。"吕杰哈哈笑道。
董飞晴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回忆倒转,她回想起跟吕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感觉他不像一个杀手,身上没有太重的血腥气味,更像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她想起当她说自己跟吕杰有杀父杀母之仇时,这个男人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他说:"你跟我...我是说我们丞相是什么关系?"
当她说是深恨时,他却说:"也许他是迫不得已,可能有苦衷。"
还有!
当她见到他出现在凤家时,总是在夜里无人察觉之时潜入。
他当时亲口说,自己曾经喜欢的女子,以前住在凤家!
她也记得当他们对毒王的手段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是这个家伙带领着他们一次次找到与毒王相关的事件,却又不明着告诉她。
她更记得,他不止一次提出让她跟着回到凉国。
他好像总能预料到很多事情,仿佛他才是一个先知。
当她因为乐正忌出事,情绪变得失控,最无助的时候,是他开导她,骂她懦弱,骂她如此轻易的向命运妥协!
她一句"丞相为什么针对董家",把他问得哑口无言。
在凤城那段生死经历中,这个"穆水"也曾不只一次陪她同生共死过。
她已经差点把他当成朋友了,要不是因为他抓走了阿努玛,他在她心里的印象并不算太差。
"为什么?"董飞晴心中怒火翻腾,最终只凝聚成三个字。
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她可以不恨他杀死董将军的事,也可以不恨他逼死董夫人的事。因为自私一点说,他们不是她的亲爹娘,在她穿越过来时,他们已经死了,几乎没有感情。要不是原主还留有过去的记忆让她知道他们的相貌,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想起这两个人。
但是她无法原谅,他一直在派人追杀她。
尽管他原本追杀的人是原主,可是事实上原主早就死了,能够深刻体会逃亡的经历的是现在的董飞晴。
那些回忆刻在她的心里,恐怕这辈子都忘了掉。
几经周折,数次从杀手刀下活了下来,无数回打算拼了命也要一战到底。
为了帮原主报仇,还她提供身体的恩情,她曾暗暗许下誓言要手刃吕杰。
却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情况,与仇人相见。
吕杰优雅地伸出手掌,指向桌子,笑道:"能不能陪我喝一杯,我慢慢告诉你原因?"
"不能!"董飞晴迅速答道。
她现在杀他的心都有,要不是他还没说原因,她已经动手了。
"唉..."吕杰叹了一声,似乎对于她的拒绝,没有一丝意外。
他缓缓转身,单手负后,面向湖面,神情哀伤。
一言不发,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半晌,董飞晴实在受不了了,一根银针迅速地打出,直向吕杰后脑!
吕杰没回头,伸手两指一夹,便稳稳地夹住了。
"唉...尽管你跟你娘的性格不同,但你们却同样急躁。"吕杰捏着那根,回过头来笑道。
董飞晴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冷声喊了一声乐正忌。
乐正忌闻听二话不说冲了过去。
两人迅速激斗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他们足足打了两个时辰,西边湖面的夕阳红彤彤的,特别美。
总有胜负的时候,吕杰最终败在乐正忌手上。
他并不求饶,而是哈哈笑道:"赢国太子的功夫见长了。"
"你也不赖。"乐正忌淡淡地说道。
这世间能跟乐正忌打得难舍难分的人,没有几个,令董飞晴意见的是吕杰的功夫竟然这么高。
"既然我输了,你们要杀便杀吧!"吕杰话落闭上嘴巴,扬起下巴,面色波澜不惊。
"难道你不想留下遗言吗?"董飞晴冷声道。
她真的特别好奇,吕杰做这一切,应该是为了什么,总有一个目标吧?
如今又甘愿送死,他活够了?
吕杰睁开眼睛,呵呵笑道:"如果你能答应我,坐下来陪我吃一顿饭,也许我会在死之前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
"不必了,你去给阎王讲故事吧!"董飞晴皱眉道。
万一他这是缓兵之计,到时来一堆缓兵,那时候谁死可就难说了。
吕杰苦笑了一下,抬头望着乐正忌笑道:"麻烦你把我的气机封住,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使什么花招了。我想单独跟飞晴说一些话。"
董飞晴哼了哼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跟他之间没秘密,就算你单独跟我说,我最后还要告诉他。"
"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因为..."吕杰凄凉地笑道:"你的身上有你娘的影子。我想圆一个梦。"
董飞晴身形一滞,他什么意思?难道他一直暗恋董夫人?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乐正忌见董飞晴犹豫,便索性封住吕杰的气机,抽身而退。
此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被封住气机的吕杰,行动有些迟缓,挪了两步才终于坐了下来。
"丫头,就当圆我一个梦,坐下来听我说几句话吧?我这些话,憋在肚子里二十年了。"吕杰苦笑道,眼中尽是乞求。
说实话,从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时辰了,她一直站着。此刻真的累了,所以坐了下来,冷着脸瞪着她。
吕杰端起酒杯,放在嘴边,说道:"再过三个月,就是我的死期。"说完话,一饮而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