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宋氲扬喉咙深处的潜伏。
她想抬头,可宋氲扬把她捺在怀里。
他身上很凉,一凑过来,寒气逼人。
丁美妍身体跟着微微的颤儿,好想抱紧他。
好想他,想到骨子里都痛,心抽的阵阵的。可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样盲目的被抱着,她犯怵。
“宋氲扬……”话语柔柔,似要捣烂他的心窝。
宋氲扬搂着她的手收的略紧,抠进她的血肉里,在她肩头亲了一口:“你嫁给谁,我都受不了。”
丁美妍心疼,这份悸动在两人之间的情感不是那么容易收获的,指尖忍不住触碰他的腰肢。
“都过去了,宋氲扬。”
紧闭着的眼睛宣泄了她的情绪。
她想要他把自己捧手心里,想要他轻声细语,狠狠的疼爱,可现实真的好残忍。
宋氲扬听着她的话,唇角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顺滑而下的鼻梁,挺拔的鼻尖触碰着她的额头:“过去了?宝儿,这事永远不会过,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没办法容许其他人拥有她。
谁拥有她,他便从谁身边抢过来。
她不该是别人的,只能是他的。
丁美妍听罢,窝在他心口:“该放下了,我们都该往前看,不爱就是不爱了,即使你把我禁锢在你身边,有什么意思?我只会越来越厌恶。”
这话,是刺,深深的扎进宋氲扬的心里,无法拔出。
“厌恶?”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经放在心底里压着的女人会说出这个词。
摸着她耳际的手慢慢的下滑,身子也跟着退到一边。
丁美妍能感受到他这一瞬间的悲伤,虽然没有显露任何痕迹,可她了解。
他深邃的眸子全然都是复杂的情绪,终于,不着痕迹的离开了,留给丁美妍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
她想,这辈子,她真的完了。
所有的喜悦,愤怒全牵扯到这个男人。
…………
结婚的事因为老五和阮苗的强烈干涉,好一段时间都没办法谈拢。
丁美妍也着急。
不久之后,她和阮苗来了一个促膝长谈,用极为真挚的言语覆盖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拼命的游说阮苗接纳自己和白钧诺的关系。
听了一夜,阮苗才眨了眨干涩的眼:“你真的想嫁给白钧诺,你真的喜欢他?”
“对,他是适合我的人。”
“好。”
阮苗最终还是拔掉了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同意了。
后来,阮苗每每想到这个时候,心都是痛苦的,当时,她要是观察的再仔细点,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在骗她,是在掩盖事实。
可她因为恍惚居然同意了。
那是她一生中最为痛苦的一件事。
随后,丁美妍把这件事告诉了常亦虹。
没几天,白岫岩随着白衍过来讨论婚礼的相关事宜。
桌子上,白岫岩一直沉着,不说话,眸光随着丁美妍。
终于还是忍不住:“宴小姐,能和你谈谈吗?”
正在谈话的阮苗和白衍停了下来,丁美妍点点头,随着白岫岩出去了。
两人走到外面的亭子边上。
白岫岩穿着黑色大衣的身躯站的笔直,整张脸很柔和,唯独那双眼,犀利的要命。
“我是最近才听说你要嫁给我弟弟的,我以为你开玩笑,你到底喜欢我弟弟什么?”
“我让他受伤了,不是吗?这是我应该负担的责任,要是他一辈子好不了,我就得担责一辈子……”
她无心和白岫岩解释那么多,话语有些力不从心。
她现在只想嫁过去,无论是监视白衍,还是调查白衍,她都能把持住,她就怕关心自己的人一个个的来询问她原因,问多了,她肯定会露出破绽的。
白岫岩蹙眉,鼻翼微微张,带着一腔怒火,可一向的内敛让他不好发作,只淡淡道。
“责任?让我告诉你什么叫责任,你这样嫁给我弟弟才是不负责,是拿你自己的人生在做赌注,美妍,你不是补了解我对你的情感,你嫁给我弟弟,以后成了我的弟媳,你让我怎么面对?”
丁美妍笑了,这笑带着凄惨。
即使她不嫁给白钧诺,也不可能嫁给白岫岩。
在这个世界上,她身心全给了宋氲扬。
“白总长,很多事都不如我们预料的那样完美,再说了,你弟弟挺好的,我并不排斥,宋氲扬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位过客,我不渴望什么,你也别再劝我了,我自己的决定,我会负责。”
白岫岩唇口蠕着,嘴角抿的紧紧的,垂在大衣边缘的手指握成拳头。
他恨自己,恨自己这个时候不去争取,恨自己在她离开宋氲扬的时候没能立马把她夺过来。
原本,她应该是他的,而不是白钧诺的,现在这一切远远偏离了他的预料。
这样一来,他在陕西制造的那起事件有什么用?
看着丁美妍走远的背影,白岫岩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让烟在寒冷的空气里释放着自己的热量。
他一向不喜欢抽烟,也一向不喜欢与人争夺。
这一切,他逼不得已。
他告诉自己,以后要去争夺什么都是被逼无奈的,即使是自己的亲弟弟又如何?这辈子,他不曾争取过什么东西,就一个心尖上的她,还屡次被抢,他忍不下,也窝囊不得。
从宴家回去,白岫岩面无表情,脸色很不好看。
白钧诺见到自个的哥哥这样铁青着脸,忍不住问:“哥,都谈拢了吗?婚礼什么时候举办?”
白岫岩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上楼。
身后,白衍收敛着自己的眼神,瞪了白钧诺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就知道吃喝嫖赌……这媳妇,长久不了,你自己看着办,给你讨回来,你有本事就拴着,没本事,算你的造化,白给你这么个好媳妇。”
丁美妍这次骗了所有人,也骗了白衍。
当白衍听说丁美妍要嫁给白钧诺的时候,整个人坐立不安,他害怕这是老五联手其他几个兄弟陷害白家的阴谋,即使白钧诺出了那档子事,他也不会以为丁美妍嫁过来和这件事有关。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很多事不可能看表象,因此他观察了很久,发现老五和阮苗对丁美妍嫁过来确实排斥,便放下了戒备,今天又看到了白岫岩的表情,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心里才开始笃定丁美妍纯粹是因为善良,愧疚而嫁给白钧诺的。
等白衍也上楼了,常亦虹赶紧把白钧诺拉到一边。
“钧诺,等会我们去做个婚前财产公证。”
“妈,做啥婚前财产公证啊?”
常亦虹胳膊肘一拐:“你是不是傻啊,要是丁美妍和你离婚的话,你想想你的公司运恒集团的大笔资金岂不是要被她瓜分了,那可是几十个亿啊……下午我们去运恒提前预支你十年的薪水,包括4000万股A股股权和奖金,未来十年你只象征性的收取每年一块钱的薪水,到时候即使离婚,丁美妍只能分几块钱。”
在常亦虹心里,丁美妍和白钧诺不可能长久,她还指望着白钧诺那玩意儿好起来,给她换个媳妇,而她也不想在这方面吃亏,所以极尽所有让自己的儿子保住自己的利益。
白钧诺听完,半天说不出话来:“妈,你真狠毒,这也想得出来……可是美妍不是那种爱财的,再说了,宴家不缺钱。”
“啧……你这人是不是傻啊,是不缺钱,但是你想啊,你要是过来,你那玩意没好,怎么生孩子啊?她过来白吃白喝我们家的,还不作为,我给她钱做什么?”
几句话把白钧诺忽悠的缭乱,瞬间觉得常亦虹充满智慧。
………………
这之后,宋氲扬没来找过丁美妍,丁美妍心里一直不安定,而老五也很少和她说话,欧曼婷有时候劝劝她,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
后来,丁美妍离开了四处,她做好了加入运恒集团的打算,白家只有白钧诺一个经商的,肯定和白衍的职位也有关系,她应该渗透进白家的运恒集团。
半个月后,丁美妍的婚礼在白家老宅举行。
婚礼因为白衍的要求,办的大张旗鼓,宾客纷纭,连轴转下来,丁美妍已经很累了。
她熟悉的几个人里,只有老五和翟月称来了。
翟月称见到她,笑的意味不明:“祝福,你今天很漂亮。”
她回嘴:“谢谢,你看起来有些憔悴。”
翟月称撇过头,露出好看的侧面线条:“没你憔悴,粉那么厚都能看到眼窝下的青黑……我怎么觉得你们两这婚姻不长久呢?丁美妍。”
他眼眯着,没再等回应,向不远处走去。
丁美妍只笑笑,也没说话。
老宅里来的都是政府高官,一天,丁美妍已经很累了,偏偏晚上还要在运恒集团旗下的酒店继续招待宾客,丁美妍只觉得腰酸背痛。
从老宅到酒店的车子里,阮苗一直叹气。
“妍妍,你说妈妈同意你结婚这个决定是不是错的?为什么妈妈这么心慌?”
老五在这时松了口:“妈,别说了,这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只是希望以后她别受苦。”
丁美妍忍住自己内心的波动:“谢谢你,哥,谢谢,妈……我会好好的。”
她绝对不会让人欺负自己,一定会牟足所有渗透进白家。
酒店里开了几百桌,白衍带着丁美妍白钧诺一圈圈的转,大多桌子都是一次带过,只有少数几个才让丁美妍白钧诺一起敬酒。
随后又带着她去了几个隐蔽的包厢。
好不容易寒暄完了,敬完酒,她整个人都虚软了。
“妈,钧诺,我去一下洗手间。”
常亦虹嫌弃的看着她:“几杯酒就不行了,以后交际还能指望得上你?”
丁美妍并没有反驳,歉意的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出了包间的门,她呼了一口气,顺着走廊向前,想找个地方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才转了一个弯,手突然被人一带,撞进一个怀里,闻着这香水味,她立马意识到这人是谁。
来人捉住她的手腕,举高,迫使她不得不面对着他,她急呼:“你放手,我现在是有夫之妇……”
“我今天必须带你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