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岫岩的话,白衍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便又再问:“你说什么?”
“我根本就没强奸宴妍,这一切都是假象,殷淇淇说这事的真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白衍脑子迅速转着,一直在思考着之前发生的种种,可还是没能探出个所以然来,稍稍,半思考半留守的问:“那丫头讲的话你觉得是真的?”
“嗯。”白岫岩点头:“当时她把这件事当做交换条件来救她爷爷,应该是真的。”
“你下药这件事是殷淇淇全权负责的,她那么说,可能是为了延迟时间,也可能事实真如此,不过这事要是真的,你心理负担倒是减轻不少。”
白衍的考量远远比白岫岩全面的多,他无*证,便没办法完全相信。
两人正说着,忽然传来敲门声。
白岫岩去开的门,当殷淇淇穿着黑色套装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时,他不免皱了皱眉,有些许不悦。
“怎么,不欢迎我?我可是专程来看白叔叔的。”殷淇淇看起来和颜悦色,可谁都清楚,这和颜悦色背后是怎样的挣扎和悲恸。
“看我父亲?”
“对。”殷淇淇眼睛里猩红一片,亮晶晶的直视着白岫岩:“我想看看他哪一天死,白岫岩,你记住了,你怎么让我爷爷死的,我怎么让你父亲死,我殷淇淇发誓,我说到做到。”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晕染着笑意,像是良久不见的好友在叙旧,又渗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毒。此时连白岫岩也觉得身子骨有些发颤,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立起来。
最后,里面的白衍发话了:“淇淇,进来吧。”
殷淇淇没再去理会僵直的白岫岩,径直绕过他的身子,进入病房,把手中的花插在一边的花瓶里。
打从殷淇淇进来的那一刻,白衍的视线便一直环绕在殷淇淇身上,见她在花瓶那不知折腾什么,先行开口:“对于你爷爷的事,我很抱歉,淇淇。”
殷淇淇闻声,身子一滞,抬头,帽檐下,面容不再愉悦,带着冰冷的讽刺和极尽仇恨的态度。
“白叔叔。”
白衍对着白岫岩看了一眼:“岫岩,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淇淇有话要说。”见白岫岩应着他的要求出去了,白岫岩用他又厚又哑的烟嗓唤殷淇淇:“淇淇啊,其实这事我知道岫岩做的不对……”
一瞬间,殷淇淇仿若置身地狱,瞳孔放大,滞住呼吸,连牙齿都忍不住在打冷战。白衍怎么能把一个人的死说的那么轻巧?知道白岫岩做的不对?她两腿如同灌了铅般沉。
靠近,目光凌虐的看着白衍:“少拿你的那套来对我说教,白衍,这不是什么过家家,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多爱我的爷爷,你永远也无法理解,你没有心,你做错的事太多,你杀过的人也太多……”
白衍张了张唇,想要把殷淇淇从仇恨的姿态里拉出来,但是他没有这么做,现在的殷淇淇浑身充满仇恨,殷老爷子教会她的太多,她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让自己脱离出来。
便淡淡道:“岫岩做错的事我来替他承担,怎么样?我希望你不要找他的麻烦。”
殷淇淇咬着牙,厌恶吐字:“滚!要是一个人做错事可以让另一个人承担,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对于白衍的建议,十分不以为意:“别以为你高高在上就可以掌控一切,我今天来是替我的爷爷看看你,看看他合作了这么多年的伙伴如何教出一个好儿子的。”
白衍眼里毫无波澜,只轻略的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是我和你爷爷之间的事,你就发泄在我身上吧,我反正时日无多了,我应该上去陪你爷爷了,淇淇,你还小,你人生的路还长,别一再做错了事让自己后悔啊……”
“后悔?人都死了,你对我说后悔?白衍,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最后三个字,殷淇淇俨然没能维持语调的平稳,泄露了她的失控。
继而她冷笑:“我早就看透你这个人有多恶毒,你考虑的永远是自己,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什么阮苗不跟你哥哥在一起……”
一提到很久以前的事,白衍垂在身侧的手用力蜷了蜷。
他哥哥死于自杀,而且死相颇惨,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正是那件事让他决定要做人上人,现在,被殷淇淇这样一提,他只觉得整颗心都冷冽了。
“你住口。”
只听着殷淇淇讥诮道:“因为你和他一样蠢,都是没用的男人,即使你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又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也爱着阮苗,所以你才这样恨宴妍,一直折磨她……你偷偷暗恋阮苗这么多年,一直没告诉她,累不累?阮苗和你哥哥在一起的时候,你只能远远的看着,阮苗嫁人了,你依旧只能远远的,你太懦弱了,什么都不敢说,可怜阮苗都不认识你……呵呵,你哥哥死有余辜,你也是,一辈子得不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这就是你的悲哀,哈哈哈……”
“啪——”白衍彻底失控了,几乎用尽了他此刻所有的力量给了殷淇淇一个耳光。
殷淇淇脸一偏,冷笑着,邪魅着舔了舔被打的发涨的脸颊,后慢慢转过脸来。
白衍鹰隼般的眸子盯着她,胸腔亦在震动,一股股的,慢慢的膨胀着,显然被气的不轻。
殷淇淇虚浮地拖着脚步,漆黑的眼珠盯住白衍,单手抚过自己的发丝,突然笑了,笑的狂妄而又得意:“是不是很生气?老子和儿子一个德行。你儿子到目前为止得到了什么?事业上被宋氲扬超过了……呵呵,女人,就更别提了,宴妍连宋氲扬孩子都怀了。对了,唯一的安慰恐怕就是你儿子曾以为宴妍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吧,可惜了,呵呵……他啊,根本没有强奸过宴妍,而我就是这一切伪装的见证人……”
眼见着白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似一口气喘不上来,手指头一直在伸,想说什么,殷淇淇站在原地没动,肆意打量,啧啧称赞:“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药吗?我是不是刺激到你了?听说中风的人不能刺激,也不能跌倒,我想知道这两者加在一切的效果如何……”
殷淇淇面无表情,声音和表情一样没有温度,慢慢的靠近白衍,牟足了力气把他从床上拽下来,神色霎时阴鸷,眼睁睁的看着白衍摔倒在地。
外面的白岫岩听到房间里一阵响,赶紧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自己父亲摔倒在地的画面,他猛的推开殷淇淇,把白衍拉起来。
却发现白衍的嘴角有些歪斜,气的冲着殷淇淇破口大骂:“你这个贱女人,滚出去……”
他以为两人只是谈话,大白天殷淇淇不会做什么,没想到她如此恶毒。他以为自己站在外面,白衍不会出事,可他还是没考虑的完全。
护士和医生也在这时冲进来了。白衍的情况比较严重,身上都软了,白岫岩一把揪紧殷淇淇的衣服,想把她甩出去,可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那只大手牟足了力气把白岫岩推搡到一边,狠狠的就是一脚踹过去。
后对着殷淇淇问:“大小姐,你没事吧。”
殷淇淇顿了顿,笑笑,“我当然没事,我还要看着白家破落呢,。我要看着白家像一条狗一样一个个的摇头乞求……白岫岩,你记住,我和你势不两立,你白家和宴家是我要摧毁的对象,对了,你父亲中风不应该算在我头上,因为他是被你气的,是因为宴妍骗了你……”
她重新笑开。
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无欲无求了,只想让一切有个结局,让自己恨的人得到惩罚,她知道这会加重白岫岩对宴妍的恨,会让矛盾一触即发,可那正是她想看到的,不是吗?宴妍那个拥有一切美好的贱人不配活着。
她很想看看她失去孩子时的痛苦。
白岫岩欲再攻击她时,被保镖拦的死死的,殷淇淇不禁冷笑;“你是文职,又不是武官,劝你还是少自不量力,你不是宋氲扬……”又给了他一句刺激。
几天后,白衍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几乎要瘫软在床,无法行动。白岫岩找寻了很多医生,都说白衍的病在加速恶化。
他心口很痛,做了那么多,白衍还是挽救不了。
夜深人静时,他狠狠的抱着自己的额头,这一切的祸源都是丁美妍,要不是她,白衍还是好好地,他也不会如此狼狈不堪。
…………
接下来的几天里,丁美妍总觉得周边有些怪怪的,有时候她站在那,就能看到白岫岩的影子,可转眼间,什么都没有了,屡次三番发生这样的事,她心里的疑惑不禁加重。
终于,把这事告诉了阮苗。
阮苗握着她的手:“妍妍,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或者是因为肚子慢慢重了,心里想多了。每次陪着你出去的是我,我根本就没有看见白岫岩啊……”
阮苗打从心底里以为是白岫岩和殷淇淇最近做的那些疯狂事让丁美妍害怕了,以至于心理受到摧残,臆想症又复发了才胡思乱想的。
(谢谢主儿墩墩打赏……这几天我比较忙,想要把文结束,所以比较赶……照顾不周的地方,大家多多担待哈。么么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