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岩眼带疑虑看着白衍,有些似是而非的意味。
“你想做什么?”
“帮你……记住,岫岩,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我没多少时间可以帮你了。”
“什么意思?”
白衍笑笑,没有回答,顿显高深莫测。
…………
晚上,等丁美妍生了些许困意,宋氲扬才回房间。
发现她还没睡,他微有惊讶,:“这么晚还不睡?”
问话间,宋氲扬径直走向衣柜,换了一身大衣和衬衫,又戴上了手表,捋了捋腕间的衣袖。
见状,丁美妍微惑:“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嗯,有点事。”宋氲扬简单地回答,侧了下,露出利落的下颚弧线,给人一丝疏远而不可接近的感觉。
丁美妍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样的宋氲扬是她从未见过的,很陌生。
穿戴完毕,宋氲扬走过来,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宝儿,早点休息。”
丁美妍心里有虑,还是颔首:“氲扬,注意安全。”
宋氲扬笑笑,离开了房间。
几十秒后,丁美妍走到窗户边,撩开些许窗帘缝,张望楼下。
不多时,她看见宋氲扬走出来,慢慢靠近停在外面的一辆黑色商务车,那辆商务车不是宋氲扬的,但也不是四处的,
他靠在商务车边上,抽了根烟,点燃,慢慢的吸,烟火在黑夜里一明一暗的燃着。商务车里的人似在说些什么,宋氲扬点头应承,随即上了车。
她赶紧拿上钱包,换了鞋子,紧赶着慢赶着下去。不知为什么,此时她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焦虑,总觉得这事不单纯。
她开着自己的车一路跟着,直到万华,心里也诧异,为什么宋氲扬一大晚来万华?
当看到殷淇淇和殷老爷子,宋氲扬同时从车子里出来时,她的心拎的很紧,为什么宋氲扬会和殷老爷子,殷淇淇接触?
蓦地愣怔,嘴里也不停念叨:为什么,为什么?
后尾随着。
殷老爷子和殷淇淇随宋氲扬进了他的专属包厢时,再一愣,眉心不由跳了跳,心越来越不安…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能感觉到这次宋氲扬和殷老爷子之间的气氛是和谐的,并没有以往的那种剑拔弩张,这样的局势并不司空见惯。
她赶紧避在一边,给冯代岱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时,冯代岱似在睡觉,声音也是迷迷糊糊的:“妍妍,怎么了?”
“代岱,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宋氲扬在万华的包厢有没有可供监听的地方?”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自己也惊到了,为什么她想要监听宋氲扬?
同样惊到的还有冯代岱,她声音也清醒了几分:“妍妍,你要做什么?大晚上你这样弄的我害怕……有些怵……一般专属包厢两边是不设包厢的,只允许内部人员进去,专属包厢也是无法监控的,不过宋氲扬隔壁的包厢被他设了一个监控点,我可以打电话给翟月称叔叔,让你允许进去。你是不是和宋氲扬闹矛盾了?还是?”
丁美妍如实照说:“宋氲扬跟殷老爷子一起来万华了,代岱,我心里不安生,总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控制不住。今晚,我这心跳的特别厉害。”
“行。”感受到丁美妍说话的急促,冯代岱赶紧应答:“我帮你打电话,你等着啊。”
不稍一会儿,便有个女人过来找丁美妍,笑盈盈:“您好,您是宋太太吧,我们老板交代我给你开门。”
为了掩饰心里的紧张,丁美妍不甚在意地笑着。
今晚,要不是她心里有股强烈的直觉,她真没打算跟着宋氲扬。
女人打开门,指了指角落的一个挂钟,话语很职业:“宋太太,你把挂钟移开稍稍,就能听清楚隔壁在说什么,要是有需要,打房间内的电话就行,1号键我会立马过来。”
丁美妍尴尬的淡笑:“谢谢。”
她不确定宋氲扬知道她做这样的事会不会生气,但她真的不想让自己置身事外。
女人走后,她移开挂钟。
只听见隔壁传来打火机‘啪嗒’‘啪嗒’的声音,她眼眸顺着小孔睁大,看到的是熟悉的手指,是宋氲扬的。
他正斜对着自己而坐,姿势彰显三分颓废,七分肆意。
她可以瞧见坐在左侧的殷淇淇那毫无回避打量和爱慕的眼神。
“说吧,我能接受的自然能接受……”只见宋氲扬顿了顿,眼眸看向殷老爷子。
殷老爷子吞吐了两口手中的烟卷:“氲扬啊,你也知道我一向和白衍联合,但最近白衍寻思着要一脚把我踢开,这事估计你也略有耳闻了,我呢,认识你们宋家很久了,殷家和宋家也是世交,现在关系到这种地步我心里也不舒服,我也不希望因为儿女情长来破坏两家的关系……”
宋氲扬听罢,修长笔直的双腿懒懒的交叠在一起,单手摊在沙发背上,笑,“想说什么?做错的事就是错,没必要寻求原谅,彼此心里清楚就行。”
“氲扬啊,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也没怎么对女人上心过,怎么就在宴家这丫头身上吊死?”殷老爷子手指轻点烟身,似故意要激怒宋氲扬般:“其实,我心里挺诧异的,你宁愿要一个被好几个男人搞过的女人,也不愿意要我孙女,真是大气。”
宋氲扬抬眸看殷老爷子,眼眸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意味,里面的狠毒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无法察觉,后接话,唇角微勾。
“宴家在北京的势力马马虎虎,在北京站稳脚跟,宴家不失为一个踏板。”
话一出,实在是出乎殷老爷子的预料,他顿时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没看错你,你不可能单纯的只是爱宴家那丫头那么简单,想想以前你多叱咤,多狠毒的一个人,怎么会甘愿窝着爱一个女人。”殷老爷子的神情顿然严肃起来,“这次你怎么肯说实话了?你娶那丫头为了什么?”
宋氲扬挑眉:“为了什么?权势。这玩意多宝贝,谁不想要……”后微拧神情:“就像您耗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停止过挣扎,一直在做坏事,做的游刃有余!白家和宴家早在几十年前就有恩怨,借宴家一手推倒白衍白岫岩不失为好主意。”
在这边偷听的丁美妍只觉得心底里徒生悲凉。
她捂着自己的唇口,生怕自己听错了,宋氲扬并未像以往一样怒对殷老爷子,而是说借宴家一手推倒白衍白岫岩。
她心跳的特别快,呼吸不觉沉了沉,一直告诉自己,宋氲扬只是假装,假装说这些话,他是有目的的。
回眸盯着的同时,只听殷老爷子继续问:“你到底爱不爱宴妍那女人?”
宋氲扬打火机随意扔一边桌子上,由于用力过猛,直接在方桌上滑过,掉入地面。
“爱情?这玩意儿能做什么?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玩物罢了。”
他的表情那样真,那样的狠,那样的冷,一下子戳刺到丁美妍的心,戳的那样深,深到她的泪在一瞬间宣泄而出。
对面继续传来殷老爷子的大笑,她内心的痛苦和那笑声形成鲜明的对比,不断的冲击着,击的她撕心裂肺的疼。
她牟足了十二分的忍耐才克制自己不去哭,继续听下去。
“玩物?”殷淇淇有些讥诮:“那女人不但是你的玩物,也曾是其他男人的玩物。既然你对她没几个意思,我这话说出来你也无所谓了,毕竟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办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强奸过,不,确切来说应该是轮……被白钧诺和白岫岩两兄弟。”
殷淇淇目光随着殷老爷子一眼,殷老爷子绘声绘色的笑笑:“淇淇,你这个时候就不要给氲扬打击了,这事……还是少知道为好。”
“轮?”
宋氲扬的心几乎要沉到底,现在要是给他一把枪,他当场杀了这爷孙两都有可能。
他在心尖上捧着良久的人被糟蹋,这两人口中说的那么轻而易举,且面带着微笑。
见他沉了声音,殷淇淇道:“这事,是白衍做的,和我们无关……虽然宴妍是从我爷爷的地盘上消失的,可我爷爷也只是借白衍一个人情,事后才知道这事的。对了,白钧诺和白岫岩都被下药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事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白衍那找证据……”她还要故意去挑衅:“氲扬,你说那个女人脏不脏?还值不值得你要?”
她即使撒谎又有什么关系?那件事根本就没有证据,一切都被毁了。证人只有她一个人,而丁美妍又一直以为自己被强奸了,她添油加醋又怎么样?
宋氲扬手指头蜷缩着,心里的愤在这一瞬间达到极点,但是他不能轻而易举的表现出来,他知道,此时,隔壁,他的宝哈儿正在听着这一切,听着这不堪入耳的声音。
所以,他极力压制下自己内心的翻腾。
声音冷到极致:“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