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发人道：“正是，依照通说，白字有七十二种意，每一种意皆需要独立著述——”
阿新一伸舌头。
鸟蛋道：“似你们这样写下去，只能把白的说出黑的。”
“妙啊！都尉也通我素教经典呼？”披发人道，“所谓至白为黑，正是我教密义，不意都尉一语道破——”
鸟蛋道：“你不是说你不是素教中人吗？”
披发人登时不言语了。
到了第六层，门关紧闭，上挂“正气堂”牌匾。
披发人道：“这里就不要进去了。”
鸟蛋道：“你家啊？”
披发人跪倒，道：“此是纯阳之所，女子进入，阴阳失和，恐有不测发生。”
鸟蛋道：“看你说话那个费劲，不就是有几个傻子等在里面准备送死吗？”
披发人磕头不止。
阿新笑，道：“总算可以见些血腥，亲亲老公，让我先行！”
鸟蛋道：“能不杀就不杀！”
“理会得！”阿新袖出精钢峨眉刺，即破门而入。
半盏茶的功夫阿新回，嘴角有残血。
鸟蛋道：“怎么样？”
阿新道：“八个傻小子气血上涌，我已经替他们放血，死不了了！”
“峨眉刺好用？”鸟蛋道。这对峨眉刺乃是景慧毁了阿新的鲸须之后，鸟蛋又为阿新锻造，故有此一问。
阿新道：“好用的不得了。插进去，拔出来，血溅如柱。”
鸟蛋道：“都让你喝了吧？”
阿新道：“阳气盛，喝了长身体，怎么好意思浪费！”
那披发人慌忙奔入正气堂。
鸟蛋也不进正气堂，直接上第七层，议事堂，第八层，教主之所居，皆空无一人。
于是到了第九层，门户紧闭。
披发人又追上来，跪倒道：“这是素教圣殿，供奉素教圣物，就算是皇帝也不得进入！”
鸟蛋道：“日后这里是我家，总不能把素教的破木头烂板子放在这里不是？”
披发人磕头出血，道：“都尉此时回头，万事皆休，否则毁了圣殿，就是与天下的读书人为敌。都尉勇冠天下，却是难免留下千秋骂名！”
鸟蛋道：“我知道，打不过，就玩阴的，这个已经有人提醒过我了。开门！”
披发人还有阻拦，几个士兵上前，拽开披发人，一起发力推开大门。
里面烛光闪烁，亮如白昼，照耀着一个大型祭坛，一层层一排排都是历代素教教主先贤的牌位。
最上面却是供奉着七块浮木，依稀与鸟蛋当日在八宗堂所见类似。
祭坛前面倒卧一人，面目朝地。
鸟蛋道：“这个如果是白自行，我就佩服素教一下，不要他的清心塔！”
披发人上前将那人翻转过来，却是号称素典第一白自化，面目漆黑，显然是服毒而死，双手紧扣抱着什么典籍。
披发人泣道：“师父——师父——”
鸟蛋道：“什么师父，一群废物！君子闯宫作乱，死了三千人，也没有见一个素教高层自杀谢罪的，反倒是跪在凤安门求饶命。现在为了几块烂木头，倒是想开了。我呸——”
鸟蛋即入据清心塔，即于塔前纵火焚烧素教典籍、书案、牌位、圣物，大火冲天，彻夜不熄。
素教君子闻听，或千里而来，奔至清心塔前，免冠徒跣，以头抢地。
当朝官员或便装至，皆有悲色。
夜深，景瑞与姬月至，景瑞泣涕火前。
姬月向鸟蛋道：“师弟，何必如此，将这些东西发还给素教不是更好吗？”
鸟蛋道：“收买人心吗？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废物。”
姬月道：“何必得罪天下人。”
鸟蛋道：“废物虽多，比如干柴，片火可灭，其无能为也。”
姬月摇头不止。
言语不恰，鸟蛋径直回了清心塔。走了卑鄙恶魔，广场上登时哭声一片。
鸟蛋躺在第八层，原来白自行的床上，也是不开心。
阿新给鸟蛋揉着肩膀，道：“老公，你要是不开心，我下去把他们全杀了！”
鸟蛋道：“说说而已，总不能把全天下的人都杀了！”
阿新道：“做人真是麻烦！”
鸟蛋道：“你后悔了？”
阿新道：“我只是同情你！”
鸟蛋道：“说的你很有人性是的。”
忽有一人黑衣，跪倒床前，阿新以为是景慧，登时大叫道：“你要不要脸，狐媚子，追到塔里来！”
鸟蛋坐起身，道：“你——”
“主子！”那黑衣人抬起头，秋水流慧，正黑妹也。
阿新插口道：“这个是奴婢吗？我怎么没有见过，像个小狐狸。”
黑妹又向阿新叩头，道：“奴婢见过主母！”那是听见阿新叫鸟蛋老公了。
阿新可是乐开了花，道：“乖，快起来吧！叫什么名字？”
黑妹并不起来，道：“叫黑妹！”
阿新道：“这名字可是怪了，黑妹，白的跟雪似的！”
鸟蛋道：“起来吧，你怎么来了？”
黑妹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主子当了都尉，奴婢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机会前来恭贺主子。今天才算寻到机会，这金刚菩提树，奴婢也给主子带来了！”说着将身前的铜壶捧起，壶中菩提树苗苍翠欲滴。
“这可是好东西！”阿新一把就把铜壶接过去了，“羽化登仙就靠它了。”
黑妹空着手尴尬跪着，鸟蛋伸手将黑妹拉起，黑妹羞红了脸，站在鸟蛋身边。
鸟蛋道：“这树苗保存不易，你想必是费劲了心血！”
黑妹道：“也没什么，只是日日带在身边，看见树苗就如同看见主子！”说道后面如同蚊语。
鸟蛋握紧黑妹小手，黑妹也暗暗用力握紧鸟蛋的大手。
鸟蛋道：“我的情况你时时关注？”
黑妹道：“教中日日有报的。”
鸟蛋道：“还要谢谢你通报的何云天信息，不然就被道尊抢先了。”
黑妹道：“没有误事就好，道尊返回之后很不开心，说大公主、何云天，还是主子，都是一世之雄。只要你们在，光明道就成不了事了。”
鸟蛋道：“他这么说光明道不就完了。”
黑妹道：“只是和我这么说，其他人不知道的。”
鸟蛋道：“这个道尊也是个人物，可惜无缘识荆。”
黑妹道：“其实你们见过了，只是主子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