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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入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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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解之法倒不是没有,張半瞎身为祝由师,这点能耐还是具备的,不过,張半瞎说生死咒为生死相依符咒,易结难解,不但要用到符纸还要用红砂点眉心,毛笔写云字天书,请八路神祛巫禳病,相当之麻烦。

听到張半瞎说麻烦,我心有些发凉,在我看来他可不该是这么个态度啊!不过,張半瞎立马补充说道:“生死咒一时倒无大碍,目前当务之急是找出石冢里关于金银棺材的线索。”

我不放心地再次扒开衣服仔细瞅了瞅肚脐处的两只黑手掌,总觉得这两只手印十分不和谐,我眼睛火辣辣得疼,对張半瞎说:“奥!对了,刚才那个女鬼从嘴里喷了血水,搞了一脸,现在这眼睛又辣又疼,你看看。”

張半瞎扒开我眼皮吹了一下,突然笑着说:“我说你意志不坚定吧!既然都是鬼怪了,怎么可能从嘴里喷出来什么血水啊?你是被女鬼迷了心窍,它让你误以为它喷出了血水,你摸摸你脸上还有没有血水了。”

我半信半疑往脸上摸了下,特别是眼睛鼻子这块,竟然真没有刚才还觉得潮湿的血水了,倒是头发上还沾有从黑蛟头上的疙瘩里喷出来的腥水。这腥水一直腥臭着,我恨不得跳进河里好好把头洗一洗。張半瞎又说:“还好黑蛟的毒水没有溅到你嘴里,不然你现在可没这么自在了。”

張半瞎说的毒水就是黑蛟疙瘩里的腥水,我听他这么说,不乐意道:“我都中了生死咒,还谈个屌自在!”

曲伯插话道:“你不错啦!倒是我,你们看看,头发有几根了,头皮到现在还疼,我这衣服,看看。”

我第一次见曲伯这么诉苦,而他头发确实是只剩下焦糊的发根,衣服确实是破破烂烂的,看起来真是既滑稽又可伶,我不禁安慰他说:“曲伯,其实你剃了头发更像个得道的高僧,这气质,瞧瞧!”

曲伯说我拿他开涮,我哪敢啊,我说:“我一向敬重老年人,就算老年人再不是我都不会说什么。”我心直口快,常常话出去就得罪了人自己却不知,这时,曲伯一改轻松语调严肃地告诫我道:“哎!我哪里不是了?你说说。你这样的性格早晚要吃大亏。”我很在意别人对我的评价,特别是对我这张合不住的嘴,我心里吃了一截凉,忙解释道:“我话没别的意思……”再想说什么,我却词穷了。

張半瞎给我解围道:“嘴快心软,蒋神无恶意。”

曲伯突然哀声叹气,双眼充满忧郁,倒有几分林正英的气势,收下蛇宝,歪着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师父也是这个性格,他说话比你还要直,一说起来跟蹦枪子似的,他一直教导我说,嘴是人关,把好的话就能出人头地,把不好就会颠沛流离一生,他就是没把好嘴,话到嘴边不想一下直接呛出来,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同行,才落得穷困潦倒一生,所以我才劝你以后说话前先把话放在头脑里想三秒,看能不能说。”

我抱拳谢过曲伯,心里却极其不爽,“我嘴快干你屌事?”我这么想,就立马想说出来,却下意识想了三秒,最终憋回肚子,找了其他话问張半瞎道:“九哥,怪小个给的戒指怎么不灵啊?”我说着就把戒指退下来给他,“已经不是一次了,在雾隐山碰到地狱狗时也不见它起作用,你说那是西方的神圣,还好理解,这次,女鬼是中国的吧,怎么还不行?”

張半瞎把戒指戴上自己的左手中指,说:“恐怕雨之里只给我开了戒光。。”

我嘘一口气,“那你不早说,一到紧急情况,我还真把它当宝一样,结果丝毫作用不起。”

張半瞎一本正经地说:“你也别老指望外界保护符来保佑你,最重要是你自己心智得时刻保持清醒。”他认真起来,特别像绑满教条主义的教授,我立马排斥道:“哎哎!你别给我谆谆教诲奥,我记得前天从客栈往雾隐山去的时候是你让我戴的黑戒指。”我是生气,就因为張半瞎老说我心智不坚定容易被鬼怪乱了意识,这次又是他的错,把一个不顶用的戒指给我当护身符,害我当宝一样对待。

他不和我争,淡淡地说:“我话就这么说了,你听了就有好处。”他扭头朝石冢走了。

曲伯拍我肩膀说:“天问兄为人处事是波澜不惊,跟你是截然不同,你得学着点。”

我一跺脚,没骂出声道:“操!”随后,我自己打了自己一嘴巴,毕竟我还是尊重張半瞎的。到石冢前,我问張半瞎:“你说这里面会有金银棺材吗?”我盘算上次那口银棺材卖了一百多万的天价,这次如果只手套得两口上等贵棺,那财岂不是发到外国去了呀!

張半瞎给我一笑,反问道:“怎么?好了?不生气了?”

我龇着牙笑得难堪,说:“你别问得这么直接嘛!我这人就这样,气性短,记不住仇。”

張半瞎没吱声了,走到石冢后门,这里开着一个小洞。坟头后门开小洞,这是大部分地区固有的风俗,认为是留给死者亡魂进出“家室”的通道。張半瞎先用剑指在石冢上歪三倒四画了一通,估计是什么符,然后就见他十分暴力地对着石冢后门猛地一踹,看似高大结实的石冢怎想被他一脚塞出一块大板凳面大小的洞来,看得我和曲伯都是有惊更奇,这,这,这不是坏人家祖坟吗?能做这种事情?

我仿佛感觉到一阵阴风从里面吹出来了,听張半瞎说:“咱们又不是来盗墓的,坏什么祖坟?”随后,他又说道:“找到金银尸,就可以找到当年承接蜡尸这活儿的景德蜡尸馆。”他回头看我们俩,问道:“要不要一起进来?”

曲伯呆看着我,我撩撩头发,点头说:“和你一起吧!安全点。”

曲伯一听我说要进去,立马不放心地问道:“不会出什么岔子吧?或许只是金子银子打的棺材呢?二十年前,我师父就是听人传闻说这一带有两口金棺材银棺材,里面有个老妖怪,才顺藤摸瓜找到石冢里的黑蛟。”

張半瞎很在意曲伯这话,扭头问他:“你把这个金银棺材的传闻再说仔细点。”

曲伯便说二十年前他和师父在灵山里四处捕蛟,后来道听途说到对望岭上有个石冢,里面有两口竖起来的金棺材银棺材,里面睡着一只老妖怪,曲伯师父根据传谣人的描述肯定这只十六只手足的老妖怪即是陆地黑蛟,后来便有了他师父被黑蛟做掉的事。诉说往事之际,曲伯不乏深情感慨之言。

“竖起来的金银棺材?”張半瞎疑惑地问,也没等曲伯回答,拿着电灯,低头伸进石冢里,斜着头照到石冢中间位置放着一块白色的四四方方的巨石,四个角各倒挂着一只石龙,嘴里还衔着一颗光滑的石球,没见到金银棺材啊!我在張半瞎后头,翘着头看到里面是这番风景,有些失落,回头对曲伯说:“哪有金棺材银棺材啊?搞得我一激动下。”

曲伯边说“没吗”,便伸头过来看,他甚至看到石冢正上方点着一只烛台,也说不出自己口中的金棺材银棺材在什么地方,便说:“该不会在这块石头下面吧?”

我说:“哪有这么奇怪的葬穴?”

張半瞎说:“搞不好真在下面。”

我问:“那你二十年前有没有见到两口棺材啊?”

曲伯挠挠屁股,回头看到一只青蛇正端着头看他,刚想去抓,却被兽兽抢先一步,一口咬住这条细窕窕的青蛇夺过去一旁。曲伯恍惚了半天,才回过神和我说:“当年我也没看到金银棺材,有人告诉我们说‘老妖怪’晚上会上山顶青石上晒月亮,吞吐红雾,我们便在青石附近伺机等候黑蛟了,没费过事开过石冢,究竟石冢里什么样,我也没搞清楚过。”

張半瞎作一番轻松姿态,“嗨”了下口气,说:“你都没有论据来支撑论点,空谈论点,那这论点就不成立。”

曲伯不懂張半瞎的话,我给他简化了说:“就是你所谓的金银棺材传闻是一个以讹传讹的谬论。”

曲伯横了眉毛,不悦道:“哎——!你这话就不对了,起码黑蛟是真的吧?”

張半瞎整个身子已经钻进了石冢,头也不回,却清楚地说:“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看底下有两团黑气,虽然那是个谬论,指不定于我们还有好处。”

張半瞎的话太过预言性,我们一时半会领悟不了,而到底他说的两团黑气是不是金银棺材,并由此能不能找到景德蜡尸馆,这才是关键。此外,我还在想金银棺材都埋在石冢里面,当年第一个看到石冢里有金银棺材的人难道是偷刨下去的盗墓贼?这也不对啊,因为石冢里面没有哪个地方动过土。

当然,这里也动不了土,因为除了中间这个巨石台外,这内部地面都满是平齐的岩石。張半瞎摸着石台,发现上面有字,问我要了水壶,泼了些水在上面,果然就看到一些字,不过,这么奇异的字看起来就像是一道道镇压符上的咒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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