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吃饭的时间被大大的压缩,我甚至都还没吃完,狱警就开始吹哨了,只能赶紧将剩下的小半个馒头,装进兜里,等望风的时候再吃。
当初我进来牢房的时候,没人叫我菜鸟,事实上,我那个时候进来,正好错过了望风的时间,被送进牢房的时候,前后都有狱警守着,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给我一个欢迎仪式,眼镜男今天专门拉住了我,说要让我看看监狱里的欢迎仪式是什么样的。
在这里满打满算,差不多已经有一个多月甚至更长了,从最开始的畏手畏脚,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我现在的到处跑着看热闹,我慢慢的成为了自己一直讨厌的样子,甚至说,我已经开始适应或者是享受着这里的生活,坚决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娱乐的机会。
所以眼镜男告诉我的时候,我是非常的激动地,迫切的想要知道,在这个小小的社会里,新来的人,究竟是怎么样被欺负的。
铁栅栏两边已经挤了不少的人,全都贴在中间的一个小路上,等着那些进入监狱的人赶紧过来。
看来其他人也都已经知道了要来菜鸟的消息,比我们还早的围在了边上。
约么过了十几分钟,大家都等的焦急的时候,远处终于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一辆白色的类似于医院的灵车从远处缓缓地驶过来。
看到这台车子,我才想起来,当初自己被送到监狱门口的时候,曾经注意到过车子,同样是白色的小巴车,只不过当时因为太过于紧张,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感情这些人送的目的地,并不是什么监狱,而是一块墓地一样。
“为什么是白色的车子,漂移?”我拍拍旁边的眼镜男,不解的问他,用这种车子押送犯人,怎么说,都有点不太吉利。
眼镜男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来了好几拨人,但都不是白色的车子,这应该是第一次。”
我愣神,被眼镜男的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前所有的犯人,送来的时候,都不是白色的,唯独我和这批犯人,用上了白色的灵车,想想就觉得阴森。
“那是你没遇到。”我小声的回了眼镜男一句,不由得为自己的运气叫苦。
眼镜男似乎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那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从里面下来四个全副武装,戴着面具的警察。
当然并不是什么关羽刘备的那种面具,简简单单的针织黑色面具,只露出两只黑洞洞的眼睛和嘴巴,不过也像极了电影里抢劫银行的时候,劫匪的装扮。
有人打了个口哨,周围开始兴奋起来,不停地有人说话,轻轻晃着前面的铁栅栏。
我回头看看狱警,有那么几个在前面等着迎接,剩下的,全都站在远处的凳子上观赏,似乎他们对于我们这些举动,并不会制止,我也就放心,跟着他们一起等着从车子里出来的第一个人。
“宝贝宝贝,快点叫爸爸。”第一个人下来的时候,人群里有人喊着脏话,不停地吹口哨。
这是一个面容白净,个子稍微有点矮的人,看起来瘦骨嶙峋的样子,估计被这些犯人一吓,恨不得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车里的人陆续的下来,一共是八个,排着队瑟瑟发抖的往里走,他们每个人都走在过道的最中间,生怕有人伸出手来将他们给抓住。
“报告狱警,他尿裤子了。”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声,指着其中的一个人。
我顺着手指看过去,是在队伍中的第四个人,胖胖的,有点谢顶,挺着个大肚子,像是怀孕了似的,这时候他的裤子上,已经湿了一大片,正是被他自己给尿的。
还真有人被这种架势给吓尿了,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看着这人就像是什么公司的高管,捞多了油水,最后被发配到这里来。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那谢顶的男人突然间转了个身,推开身后的那些人,疯狂的跑起来。
他虽然不如老张那般肥壮,但因为个子矮,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矮冬瓜,跑四五步,赶不上别人走两步的,他还累得气喘吁吁的。
奇怪的是,下来的四五个戴着面具的警察,并没有追赶,而是任由那小胖子往前跑。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要见你姥姥了。”眼镜男捂住了耳朵,用胳膊肘碰碰我,示意我跟着他学。
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的时候,看到肌肉男和长头发狱友做了同样的动作,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看着那个矮个逃跑的方向。
等我再反应过来抬手捂住耳朵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站在我身边的警察,毫不犹豫的抬起了他手里的散弹枪,咔咔两声就扣动了扳机。
砰
散弹枪的枪头,吐出一团火,瞬间就打中了前面的那个胖子,生生将他弹了起来,摔到了前方三四米的地方,后背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洞,这会正往上冒着烟。
因为距离很近,再加上散弹枪的声音又非常的大,震的我耳朵里嗡嗡的响,里面像是有耳屎一样的东西晃来晃去。
这种枪威力实在是太大,好歹给他留了个全尸,已经算是他走运了,一阵风吹过来,夹杂着烧糊的味道和一丝丝的香味,子弹打中他的身体,高温肯定已经烤糊了他的衣服,也烤熟了他伤口上的肉。
眼镜男张着嘴巴对我说话,但我耳朵里仍旧是嗡嗡的声音,根本就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拼命的用小拇指掏着耳朵,想把里面晃来晃去的耳屎给掏出来,结果什么都没有,不过好在这时候我基本上已经能够听到眼镜男说什么了。
“上次有个人,比你这距离还要近,连吓带震的,差点搞聋了自己的耳朵。”眼镜男拍拍我的后背,发现我能够听到他说话,才又露出了笑容。
“这欢迎仪式,别开生面。”我看着远处矮个身下淌出来的一滩血,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当时自己非常听话,没有掉头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