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对我来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长头发狱友只不过在脸型上稍微有一些像,而我对于小丑又忌惮太多,在我潜意识中就觉得更像了,这就和我们在夏天心静一样,强迫自己接受我现在很凉快,一点都不热,久而久之,真的就不那么热了。
我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想象力丰富了,有时候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坐在床上,外面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停地传进了我的耳朵了,所有人似乎都进入了梦乡,没有人说话,我看看长头发狱友,睡得很死,并没有要变身或者是突然间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这让我放心不少,只要不是黑漆漆的,他就吓不到我。
睡不着,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虽然这次是我自己的造成的,我还是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开始数羊,努力的让自己融入到周围的大环境中去。
在我数到了930多只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爬了起来,来到了门口,走廊里的灯还在亮着,如果正对着射灯看过去的话,不消五分钟,眼睛肯定就瞎掉了,而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没受到灯光的影响。
580牢房已经没有人了,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牢房门口,里面有什么是看不到的,但它是距离射灯最近的,也是接受光源最多的,所以这个时候,房间里一定是非常明亮的。
打心底,我还是有点愧疚的,总感觉中年人的死,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他虽然很苍老,经历了一段被人无法想象的黑暗岁月,但他最起码熬了过来,和监狱里的其他人一样,成功的活了下来。而我去找他聊天,不过短短四个小时,他就被吓死了,这中间的关系,仅仅一句巧合,我想是很难让人信服的。
“咯咯,咯咯。”我学着之前那个声音,也小声的笑了两声,发现学的还不如长头发狱友学的像,只好作罢,转身回来,然后就看到了墙壁上的我的画像。
不得不说,长头发狱友在绘画上的造诣,真的相当的高,墙壁上的话,足以以假乱真,这幅画,也是整个房间里,唯一一个有轮廓,有五官的画,就像行军前的将军,审视着对面所有的那些无脸士兵。
这一夜,是我过的最为漫长的一夜,也是最安全毫无顾忌的一夜,折腾来,折腾去,我终于在强大的意志力下,缓缓地睡了过去。
我已经想好了,在明天吃过饭之后,就正式的加入眼镜男肌肉男的阵营,虽然我仍旧不知道眼镜男的真实目的,但这个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即便是洗洗衣服啥的,也不算丢人,更何况那群新疆人每天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股呛人的酸味给呛醒的,就像是一块抹布擦完桌子没有洗放了好几个月一样。
我身上盖了一床被子,但连着脑袋一块盖着,像一块白布,将我遮盖个严实,而刚才的那个味道,就是从我身上的被子上传过来的。
这不是我的被子,大夏天的,我在睡前,就已经将自己的被子卷着放到了墙边,结合这个味道,我知道这是长头发狱友的被子。
我忽腾就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一扯,差点给他扔到地上,怒气冲冲的骂道:“你是不是有病?不对,不能这么说,你有病就赶紧吃药啊。”
这时候我还是有点迷糊的,外面很亮,不知道是射灯没有关掉,还是天真的就已经亮了。
长头发狱友坐在我的床边,低着头,显得非常的伤感,这被我突然坐起来,吓的直接从床上掉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干嘛要把你的杯子盖在我身上?”我低头看看搭在地上的被子,和长头发狱友的衣服非常的搭配,一块一块的油渍,本来是白色的被子,现在已经不能再用白色来形容了,深灰色,对着门口的光的话,黑色的区域还发亮。
长头发狱友的被子,不说好几年没有洗过晒过了,最起码也得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处于这种状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将这个被子盖到了我的身上。
长头发狱友不太正常,说不定看我没有盖被子,怕我冻着,就主动将他自己的被子盖在我身上也说不定。
“你没死啊?这眼瞅着狱警就要来查房带我们吃饭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长头发狱友从地上站起来,满脸堆着笑的看我,他的眼神竟然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含情脉脉。
我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越发发现,自从来了这个监狱,自己就越来越不正常,时不时的就会朝着腐基的方向想一想,真怕自己在这里呆的久了,别人没弯,自己倒先弯了。
“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老子夜里失眠了,估计是刚睡着没就被叫醒了。”我气不打一处来,先是他装疯卖傻的吓唬我,这又开始大早晨的诅咒我,竟然在我身上象征性的盖上了白布。
“我说的是真的,刚才起床的时候,我发现你一动不动的,就跟死了一样。”长头发狱友略显委屈,从我床上拽下来他自己的被子,铺到自己的床上,很认真的叠成了被摔了的豆腐块。
“睡着了当然一动不动啊,你是不是傻,不行这样吧,咱们给狱警说说,让你出去看病吧,你这不轻啊。”我现在是彻底的相信了长头发狱友是个神经病的事实,他不犯病的时候,并不是真的不犯病,而是情况好了一些。
“不是啊,我就走过去看看,发现你竟然已经不呼吸了,就连心跳都没有了,怎么喊你,怎么叫你,都没有半点反应,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长头发狱友一脸的认真,看样子并不像是撒谎胡说。
我没再理他,知道这种现象确实存在,有些人进入深度睡眠之后,呼吸会变得很轻,就连心跳,就像是停止了一下,外观上看起来,确实和死了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