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区就我自己一个人,那两名狱警肯定也已经离开了这里,B区又非常的远,就算是有声音,也不一定能够听到,刚才的那个声音,肯定是从A区传来过的了。
那个声音消失之后,牢房里就安静了下来,偶尔能够听到金属膨胀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口,将脸贴在栅栏上,看向A区那边,想知道刚才的那个叫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都没有,静悄悄的,中午的放风时间是一个小时,长头发狱友告诉我的,估计这会也快到时间了,我只好转身回来,打算躺床上继续装死。
这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乐A区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跳出来一个人,穿着白大褂。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在牢房里面怎么可能会有穿白大褂的人,即便是医务室的,这个时候也肯定不会过来,牢房里面又没有人。
我重新将脸贴在栅栏上,睁大了眼睛看远处,确实是有白大褂的人,不过是两个,从A区大门的门缝里钻出来,很快的又关上了大门,在这一瞬间,我看到A区里面,灯火通明的,估计是开着灯,很有可能他们的待遇比我们的好,还能享受到灯光的照耀。
唉
我忘了场合,轻轻叹了一口气,已经远去的白大褂突然停了下来,我吓得浑身哆嗦起来,松开了栅栏,往里走了一步,保证他们从那个角度看不到我。
“怎么了?”一个人问话,是个男人,声音听起来有点粗犷,估计是个中年人。
“那边,好像是有人。”另外一个声音比较明亮,一听就是青年人,然后便是皮鞋砸在地上的声音。
有个人正悄悄地走过来。
我开始好怕,就像长头发狱友说的,生怕自己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慌忙往床边走去,本来打算躺在床上继续装死,但这样会被他们发现,照样非常的危险。我咬咬牙,轻手轻脚的趴在地上,滚到了床底下,藏在最里面。
踏踏踏
踏踏踏
皮鞋声仍旧在靠近,但声音明显比之前小了很多,我知道过来的那人,故意放轻了脚步,将声音控制在最小。
“放风时间,哪有什么人,别太神经,走吧。”远处是那个中年人的声音,估计是不想待在这里,朝那个青年人招呼。
皮鞋声顿时就停止了,离我不差两三个牢房,如果他在多走一点,很有可能就到了503牢房,不过能不能看到床底下的我,那就另说了。
踏踏踏
踏踏踏
皮鞋声大了起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青年人用跑的,很快的就返回去了,然后便是皮鞋交错砸在地上的声音。
我喘了口粗气,从床底下爬出来,重新翻到床上,铁质床板被我压得嘎吱嘎吱响,不过好在牢房里除了墙壁上的那些无脸人物相,也没其他人。
A区要么是和我一样,有一个被留在牢房里的人,没有出去放风,医务室的人过来检查,要么就是在这所监狱里面,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交易,这种电影我看的实在是太多了,又是买卖器官的,虐待牢房里的犯人的,还有让他们进行无回报的劳动的,各种各样。
想来想去,出了自己吓自己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叠在脑袋下,开始看屋顶的那些人物画。
屋里人物虽然非常多,多到相当的拥挤,多到密集恐惧症患者都会犯病的程度,但这些人物画,却十分的有条理,并不是这里一个那里一个,更像是古时候行军打仗时候的方队,整整齐齐。
房顶的那些人物画也是这样,统一的头朝向外门的位置,脚自然地就朝着里面,第一排画完了,就是第二排,整整三排,第四排只画了两个人。
我不知道长头狱友是什么时候画的,也不知道他一天要画多少个,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房顶上也画上人物画,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画的实在是太像了,如果补上脸的话,这应该就和黑白照片差不多了。
刚想着补上脸,我在房顶的一个人物画上,似乎就看到了脸,有鼻子有眼睛还有嘴巴,就在两个床的最中间,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
我从床上站起来,仰着头仔细的看那个人物画,看他的五官,确实自己是不事看花眼了,这么多人物画,没有一张是带着五官的,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合群的,怎么看着怎么别扭。
任务画密密麻麻得排列在一起,像一个不停转圈的迷宫,一会看到那张脸,一会又看不到了,再看,整个眼睛就花掉了,什么都看不清,人物也都全部重叠在了一起。
揉揉眼睛,让眼睛休息一下,我又仰着脖子看房顶,寻找那个有五官的人物画。
在两张床的正中间,那个带着脸的人物画,突然间消失了,并不是脸部上的五官消失了,而是本来那里的人物画,突然间没有了,空出了一个位置。
后脊背开始发凉,身上的汗毛也不受控制的竖起来,我吞了一口口水,原地转了一个圈,开始快速搜寻那个消失了的人物画。
屋子里的人物画实在是太多了,从门口开始,一直到长头发狱友的床边,然后是到了床尾的角落,这算是一整面墙,外加门口的半面墙和屋子里面的半面墙,加起来就是两面墙的人物画,虽然我没有数过,但加起来的,也得有那么五六百人,在这五六百一模一样的人人物画里面,找出来一个有五官的人,真的是相当的不容易,更何况我现在被吓得要死。
外面开始传来嘈杂声,我知道是那些放风的人回来了,但我还没有找到,实在是太困难了,眼都快花了。
“你干什么呢?”铁门被拉开,长头发狱友走了进来,看我一直盯着墙壁上的人物画发呆,就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顿时回过神来,说道:“你的那个人物画,消失了。”我指着头顶的位置,让他顺着我的手指头看过去。
两张床的最中间,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物画,没有画着五官的,也没有突然间空出来一个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