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听完了太史慈从马钧那里得来的消息和自己做的猜想后,木无表情,呆然不动。
太史慈当然理解他的心情,因为若是能表面上带兵来援助他对抗张举,实际上却是为了张举图谋大事的话,这人在孙观军的身份绝对不会低,昨晚太史慈出自己在张举那里听来的消息时,臧霸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那很有可能是一般的人物,可是眼前的局面分明不是如此,在孙观军中能够够得上这种资格的除了孙观外只有吴敦、尹礼、昌稀等几人。
不管是谁,都会令臧霸心痛。因为这些人无一不是臧霸过命的兄弟。
不过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办法。
太史慈唯有保持沉默。不过通过这件事情,太史慈可以肯定张举现在肯定已经知道刺杀自己的人是臧霸了,否则那天自己去探望张举时他的表现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奇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张举才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因为在张举的心中,臧霸根本就不足为惧,因为臧霸此来带来的人数他都了如指掌。要不是那内奸现在还没有联系上臧霸,又被太史慈碰巧撞见了臧霸,恐怕臧霸这时已经身异处了,只怕连胡童的身份都已经暴露。
良久,臧霸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多谢子义了。”
太史慈放下心来,开口道:“宣高兄想开儿,这人世间的事情往往如此,所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如是而已。”
臧霸闻言一震,太史慈又道:“我已经从新布置眼线,扩大了监视的范围,在高顺回来前我们只可按兵不动,最好是我们的眼线会给我们带来丰厚的收获。”
正在此时,却见徐盛兴冲冲地走进来,显然是又生了什么事。
太史慈为之愕然,心道这两天临淄城还真是多事。开口问道:“文响,什么事。”
徐盛道:“主上,孔义大人有请。”
太史慈呆了半响,实在想不出此时孔义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不会又是什么婚事吧?摇了摇头,太史慈硬着头皮去见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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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太史慈的意料,在场的还有曹操、6康、孔融、武安国四人。看来孔义找自己另有要事,在场的四人可以是青州现在对东汉朝廷最中心耿耿的人。自己现在被召至这里显然也被引为同调。
毕竟孔义心知肚明,现在自己与他太史慈之间光一项与糜竺的生意就把两人利益紧密在一起,更何况孔义还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史慈?
几人个个面色凝重,见了太史慈也没有了往日的谈笑风生,待太史慈坐下后,孔义直接切入了正题,劈头便问道:“子义可知昨晚生的刺杀事件。”
太史慈心中一跳,难道昨晚的事情有什么疏漏?不过眼前这景象实在不象在怀疑自己,面上不动声色道:“子义今天一早便已经听下属向我报告了。”
最爱玩笑的孔融在旁正容接口道:“一天之内生三次刺杀,我临淄城三万守军居然毫无作为,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曹操侧头道:“所以我和刺史大人,这临淄城内必有内鬼。否则怎么每次守军都会晚到一步?”
太史慈头,随即插言道:“在下完全同意孟德兄的意见,而且此人在临淄城的权势不低。”太史慈此时不得不做做样子,要是他一句话不装傻充愣就很不正常了,至少在表面上他和其他人太史慈所知道的信息应当与眼前的这些人别无二致才对。
孔义满意的了头,道:“所以我才请子义过府,希望子义在暗中帮忙调查此事。”
太史慈放下心来,旋即反应过来,看向曹操,现后者在向他头。心中明白,曹操定然把自己对他编造的为什么跟踪管统的理由告诉了孔义。
果然,孔义开口道:“我听孟德,子义的手下乃是虎狼之师,对跟踪调查方面颇有心得,不知子义对老夫的提议以下如何?”
这事情来得突然,让太史慈有反应不过来,要知自己虽然与孔义的关系不错,但毕竟自己还是外人一个。不过仔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孔义之所以敢让太史慈暗中调查,无非就是因为在表面上太史慈带来的军队只有区区的五百人,根本不怕太史慈弄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此事对自己大有好处,至少自己今后的行动要光明正大的多,至少不用提防孔义这方面的人了。
表面上淡淡地应了,并没有表现得太欢喜。
孔义大喜,便和太史慈起了方才几人在太史慈未来时列出来的怀疑的人选。太史慈大喜,因为自己并非是临淄的地头蛇,大海捞针式的监视对现在只有一千人马的太史慈来讲实在有捉襟见肘之感。
研究了半天,太史慈便把怀疑主要放在了几个人的身上,尤其是一个叫卢甫(字子初)的人。
这人是北海卢氏家族的人,官职从事。
太史慈之所以怀疑他的原因就是因为卢氏家族本身从来与青州的贼寇未断绝过联系,在北海更是谁也惹不起的主。
最关键处是自己早已经知道张举想要通过几个世家牵制自己,到目前为止刘氏家族和孙氏家族的共同代表孙邵已经现身了,但作为世家大族的卢氏家族居然没有派人来为孔义祝贺,实在是于理不通,卢甫的出现则解释了一切。
可以试想,假如张举在临淄有这样的人为早早地谋划布局,那么以卢甫的从事身份想要可以的掩藏什么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这个人必须彻底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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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匆匆而过,临淄城中再也没有生什么血腥事件,百姓们渐渐地安下心来,街道上繁华热闹依旧。那几起刺杀事件仿佛根本就没有生过。
只有少数的人在这歌舞升平中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要有什么大事的话,那就是许子将的月旦评在万众瞩目中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传于天下。
不出所料的事情是,陈琳、徐干、王修、袁谭等人均在其中。女子的仪容一项则收录了刘璇等女,直到此时,太史慈才知道孔义那漂亮女儿芳名孔悦儿。
不过令众人大惑不解的事情是,众望所归的太史慈居然没有入选,更为奇怪的事情是,月旦评的榜的名字竟然是空的。
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风云将起,龙腾深渊,汗青之上,非我能见。
百思不得其解的人们当然不可能从一向高深莫测的许子将的嘴里得到这谜语般的评语的意思。
此事遂成为此次月旦评一大谜题。
自许子将推出月旦评后,临淄这场盛会在表面上已经接近尾声,只差对许子将七日后那场欢送的宴会了。
只不过人谁也想不到的事情是朝廷方面居然在此时派来常侍,传达了朝廷方面新的人事任命。
曹操不出太史慈的意料,出任了东郡太守,孔融也被重新启用,不日要赶往京城。陈琳和徐干则因为决定追随也要赶往京城的袁谭而与前面的几人同路。看样子他们将会与许子将一同上路。
这件事情对孔义影响颇大,这几个人一走,孔义的声势大为降低,太史慈却暗暗高兴,不别人,曹操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有他在青州,真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
管统伤势严重,到现在也未能下床,他那老朋友任燠自那晚与张举会过面后开始低调起来,大宴会一概不参加,不知道心里装着什么主意。
太史慈当然无暇理会这些事情,这几日来忙得连想要去见一见已经被收服的管宁等人都没有时间。他现在关心的就是张举在临淄城安置的内鬼到底是谁。
其实此人已经呼之欲出了,那个卢甫几乎已被肯定下来是张举在临淄的眼线,此人深居简出,性格孤僻,原本不应该会有许多的朋友,但这些天下来现此人家中总有人拜访,而且一拜访就是大半天。
表面上看去,这些拜访者的衣着和车驾均是非常的华贵,身份应当是非富即贵,可是略一核对,这些人俱是生面孔,根本就不是临淄城的贵族。
而且这些人均非常机警,显然是有着丰富的反侦查经验,太史慈派出的监视跟踪的人好几次险些暴露身份,无奈下唯有放弃跟踪。
不过种种蛛丝马迹表明,这些人在拜访卢甫过后均来到城外,然后消失不见。此事高顺大军尚未到来,太史慈唯有苦忍,不与之争一时之气。唯一令太史慈感到欣慰的事情是,与这卢甫交往的人中尚有不少临淄城的一些要员,等到太史慈向胡童一询问,才现这些人居然是可以控制临淄城西门和南门的有兵权的人物。
这就越地证明了太史慈的猜想,因为张举控制了西门与南门就等若打开了泰山与临淄的通道,更是为自己找好了万一的退路。
又过了几日,好消息终于传来,高顺大军到!
太史慈秘密出城,去见高顺。
这高顺果然高明,把这上万的人马安置在临淄东门外的东安平的一片密林当中。
待太史慈进了营帐,高顺和张戈及樊涛肃容站起,像太史慈庄严的行了军礼。
太史慈头示意,坐在营帐中沙盘的旁边后,先是太史慈向高顺等人明了临淄城的最新展。高顺闻言大喜,对太史慈笑道:“此事大妙,如此一来,主上岂非可以随意地在临淄城内放手施为?”
太史慈头道:“为今我担心的就是这卢甫方面到底牵扯着多少人,单单是眼下城外的三大贼寇的兵员数量就是我们没有摸清楚的,如果有起事来,临淄城的西门和南门一开,大事将无可挽回。”
高顺头道:“主上言之有理。”然后站起身来,指着沙盘道:“现在看来,那三大贼寇的兵力应该主要集中在这两面的城门外,要知从泰山郡到临淄,必经之路就是般阳、新汶、新沓、昌国一带,这些地方河流纵横,地势复杂,藏起身来自是非常的容易。不到他们起行动时,我们万难彻底知道对方的兵力布置,问题是现在我们不知道这张举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
太史慈一呆,这才想起了这个大问题,现在张举身上有伤,到底情况如何谁也不清楚,若他太史慈是张举,完全可以借口伤势未愈,在临淄城拖上个十天半月美其名曰养伤,然后等这些在临淄城作客的人都走了之后再从容动手。不过这种可能性很,毕竟那万张举曾要劫持一些名士以壮门面。
等等!劫持名士?
太史慈脑中灵光一闪,终于知道了张举的选择,兴奋得无意识地挥了一下手,在高顺三人怪异的眼光中,太史慈兴奋道:“张举肯定是会选在许子将先生和曹孟德等人离开临淄之时动手!”
高顺三人精神大振,连忙听太史慈分析下去,太史慈信心十足道:“过几日就是众人离开临淄之时,若我是张举,就会兵分两路实现自己的计划。要知孔义重礼,许子将又是身份尊贵之人,再加上孔融本身又是孔族中的子弟,又有曹操、鲍信、6康等人,孔义没有不出城相送的可能……”
高顺看着沙盘,头道:“不错,若我是张举,一定会一方面在城外利用三大贼寇对出城相送的众人进行袭击和劫持,另一方面,在城内利用三万守军中的叛军牵制因为事突然而措手不及的其他守军,在利用自己源源不断的潜入到临淄城内的三千精于巷战和格斗的好手对临淄城内的各个达官贵人的府宅进行突袭,把那些妇孺族人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然后再进行必要的威胁和利益的诱惑,到那时,临淄城的守军和官吏就会不战自降。”
太史慈接着道:“尤为可虑者,就是若让张举截杀了曹操和6康以及现在城中养伤的管统,那么济南、乐安、平原势必会乱成一团,张举的族弟张纯完全可趁此机会祸乱甚至控制三郡。”
曹操虽已经被任命为东郡太守,但实际上还要回到去济南交割事务,甚至的要等到新任的济南太守到任才可离去。所以此时曹操仍然是济南相。
高顺身子一震道:“还是主上想得远,属下倒没有想这么多。”
太史慈老脸一红,心道这是史书上写的当时张举和张纯的活动范围,自己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高顺却没有注意到那么多,低下头仔细看着沙盘,过了一会皱眉道:“只是我在怀疑卢甫在临淄的军队中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太史慈一拍高顺宽厚的肩头,笑道:“卢甫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我们或许不知道,但同样以临淄兵曹从事武安国在军中的资历上来讲,他也没有能够控制混乱场面的能力,而且武安国与你我一样出身寒门,在这达官贵人云集的临淄根本就不受重视,一旦有起事来,武安国如何控制局面?”
高顺恍然大悟,太史慈此刻心情大佳,呵呵笑道:“既如此,我们也不用分什么心神去找临淄城外的泰山贼寇,不若以逸待劳,待泰山贼寇现身时给之以致命一击。然后迅占领临淄城,把这青州的治所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顿了一顿道:“至于临淄守军方面,我还有胡童这支奇兵可以用,哼!张举想要控制城门,哪有那么容易,临淄城十几座只要有一座城门对我军开放张举混乱守军的图谋就别想要得逞!”
转过头来,看向张戈道:“阿戈,行动那天你便带领一千精兵幼胡同所控制的城门杀入临淄,反过来牵制守军中的叛军,待我和徐盛在城内收拾完张举那三千伏兵就来支援你,到时高顺大哥也应该击溃张举城外的大军,咱们里应外合,定要让张举吃个大鳖!”
四人大笑。
随后又研究了一下具体的出兵问题,弄来大半天,方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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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史慈回到城内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太史慈得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起来。此时心情大佳,恨不得早一些回到住处大吃一顿。不过为了引人耳目,太史慈此次出诚不但化了妆,而且连马都未敢骑,为了安全起见,只是在身后不远不近处带着二十个同样化过妆的特种精英。所以要想吃饭还要苦忍一番,要不是因为怕这半日又生什么事情,还惦记着貂蝉,只怕太史慈此刻早已登上临淄热闹的酒楼大吃一顿了。
“前面那位兄弟,请留步!”突的一把沉雄的嗓音传来,太史慈回头看时,出人意料,在街道的一旁招呼自己的竟然是不世悍将许褚!
此刻,这后来被人称为“虎痴”的勇将站在人群中,显得越的鹤立鸡群。观察他看自己的样子,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太史慈知道许褚知道自己就是太史慈,而且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看来应对自己毫无恶意。
太史慈一摆手势,让身后那些深怕自己遭受到突然袭击而围上来的特种精英不要动手。
许褚是何许人也,太史慈的动作虽然微,但也注意到了,看着那几个在人群中迅消失的特种精英,虎目中爆出异彩,显然是对太史慈手下的精兵赞叹非常。
太史慈若无其事地走到许褚的身边,笑道:“仲康兄好眼力,竟然这样都能被你认出来。”
许褚咧嘴笑道:“弟哪有这本事?是咱家的子将先生教了弟观人的功夫,只要是弟见过一次的人基本上不会忘记,就是化过妆也不行。”
太史慈心中惊讶,这许子将果然名不虚传,口中问道:“子将先生学究天人,不是我这等子所能望其项背。不过不知仲康兄今日找弟所为何事?”
许褚摇头道:“不是弟找你,乃是子将先生要见你一面。”
太史慈心中大奇,不知道此时此刻,许子将这三国第一识人者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今日出城并且从这城门回来的?莫非这许子将真的是神仙?
不过太史慈倒相信许子将没有恶意。心中迅计较后,便随着许褚去见许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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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将住的地方与太史慈的住处有很大的不同,跟张举那种一位奢华的府宅更是大相径庭,这里是一种北方园林少有的纤细巧之美。不过这些地方均被许子将的住处比了下去,看来孔义确实八许子将奉为上宾。
在这片幽森的林园里,林木掩映中,沿途奇石密布,层出不穷,一道人工泉由石隙飞泻而出,形成一条蜿蜒而过的溪流,这道引来山泉的清溪蜿蜒流过,到了离不远处桥丈许处,聚成一个中心处放了一块奇石的荷池,极具意趣,如果走上长桥,便像走入了一幅美丽的图画里,风拂碧水,林树争艳,可惜此时已经天黑,否则这里的美景定然美不胜收。
待太史慈进屋后,意外的现管宁和邴原也在这里。
许子将站起身来迎接,呵呵笑道:“子义一定奇怪老夫是如何知道子义的行踪的,须知幼安本是与老夫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太史慈有明白了。管宁在旁道:“子义莫怪,今日子将先生要见你,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不想你却不在,是文响那子告诉我你今日出城办事的,所以子将先生便叫仲康在路上等子义你回城。”
太史慈头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莫非子将先生当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人,能掐会断到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先生?”
众人大笑,管宁见太史慈没有不悦之色,暗中心幸自己没有跟错人。
太史慈心中却知道,管宁并非是不知轻重之人,既然他可把从徐盛那里得到的自己行踪的消息告诉许子将,便知在许子将面前无须顾忌什么。而且从眼前的情况看,许子将已经知道了管宁要随自己回西北六县的消息,自己要是还斤斤计较于管宁的做法那就没有风度和意义了,更何况自己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太史慈的原则。
而且太史慈一都不担心徐盛会告诉管宁自己暗中派遣大军来至临淄这件事情,因为太史慈严令徐盛禁止对任何人透露这消息,尽管徐盛知道管宁是自己人。
许褚显然还有其他事情,引太史慈进屋后就出去了。几人坐下。
许子将看向太史慈道:“子义,你今次没有入选月旦评难道不奇怪吗?”
太史慈一呆,没想到许子将竟然问的是这问题,不好意思道:“子这几日忙的昏天黑地,这事情还没有想到。”
许子将大笑,道:“幼安的果然没错,子义确实不是注重虚名的人。不过这几天幼安可是为你打抱不平来了。”
太史慈愕然,看向管宁,后者淡然一笑,太史慈心中涌起了感动。
许子将又道:“我被他缠得没法,就问他未何为你这无名子出头。岂料幼安已经准备随你回西北六县去了,我这才知道你二人的关系,幼安这子瞒得我好苦!”
管宁在旁抗议道:“子将先生从未问过,让我如何?”
许子将呵呵一笑,又对太史慈道:“子曰‘后生可畏’真是一都不错。想不到子义你竟然能够令幼安这样的古怪子心动,怕是在天下间只有你一个吧?”
顿了一顿道:“老夫无奈,又已经知道了你二人的关系,何必枉作人?索性便告诉了幼安。”
管宁罕见的不好意思搔了搔头。显然是回想起了当时自己那不依不饶的样子。
邴原在旁接口道:“子将先生一,我们才知道,原来子将先生月旦评的榜竟然是为子义空留的。”
太史慈愕然,许子将那四句谜语般的话语他到还记得:“风云将起,龙腾深渊,汗青之上,非我能见。”
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邴原在旁耐心的解释道:“子将先生把你比之为能够腾云驾雾的龙,也许子义没有现这四句评语其中的奥秘,我只问子义一句,何为汗青?”
太史慈身子一震,想起了几日前孔义向自己“逼婚”时的那个关于孔姓与他这个太史姓是通家的荒诞笑话。
他当然知道“汗青”在古代是史书借代用的别称,比如文天祥有诗曰:“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难道许子将这谜语般的评语中的汗青竟然是指自己这个“太史”的姓?
还有那汗青后面的“之上”二字,更是叫太史慈惊出了一身汗,要知在古文中,“之”的含义是“到”(比如“陈胜辍耕之垄”),“上”的含义是“天”(比如“上邪,我欲与君相知”)。原来这句评语竟是一语双关之意!
这“汗青之上”四字连起来岂非成了“太史到天”?难道许子将知道自己要当皇帝的企图。
此事大为不妙,要知道虽然豪强地主们各个不把东汉朝廷放在眼里,但思维的习惯性还是让他们视东汉为正统,即便是向管宁这样对汉政不满的人也在潜意识里自认为汉臣。许子将的评语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太史慈想到这里,心中霍霍,抬起头来看向许子将,后者正在含笑着看着太史慈,那双能够看穿人世间任何人的真面目的眼睛仿佛已经深刻地了解了太史慈的内心。令太史慈安宁下来。
许子将看着太史慈渐渐平复下来的神情,开口道:“子义不必解释什么,你的心事老夫了然于心,要知道人世间的事情不能尽如人意,既然你已经决定走这条道路,就不要回头,我也知道如果可能选择的话,子义绝不想变成‘汗青之上’,不过世事难料,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坦然接受命运给我们的恩赐。这几句评语只不过是老朽一厢情愿的看法,只限于我们有限的几人知道,不过子义将来的成就只怕真的是我这老朽所能预见得了。”
太史慈放下心来,更感激许子将对自己的了解,最关键处是许子将的一番话可给自己解决了大麻烦,否则自己不就变成了张角和张举一样妄称天命的人物?
许子将又道:“子义虽与我接触不多,但幼安却对子义交口称赞,所以老夫有几句话要对子义。”
太史慈当然是求之不得,许子将沉吟半响才道:“子义,你的心思幼安跟我过一二,子义的心胸确实不同于这世间的任何一人,你西北六县确实不同于其他地方,不过天下何其之大,西北六县的很多东西是不可能适用于整个天下的,以子义现在的声望和能力想要让别人接受你的想法恐怕是不可能的,不过……”许子将到这里,有不知道如何去,思索片刻后,才道:“子义若是此生总记得临淄这齐国都城的故地曾经有过稷下学宫,那么老夫今日便算是没有白这番话。幼安和根矩到那时才是有用武之地。”
太史慈心中一震,马上明白了许子将的意思:借助管宁和邴原在学术上的名气,潜移默化又或者偷梁换柱地创建一种新的行之有效的学,并且把这种学变**们头脑中天经地义的观念。
姜还是老的辣!
要知道自己虽然不会搞什么“民主”,但是现在即便是要破除自东汉以来一直到历史上的隋唐前那种世家大族把持政治的这种极易导致国家分裂政治弊病也是步履维艰。
也许本身就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许子将并没有认识到他的建议的后果,但太史慈看得很清楚,许子将的提议实际上无意中击中了世家大族的要害,要知世家大族向来以道德张本,用道德为自己的统治作辩解,一旦自己通过宣传自己的见解主张而使手中掌握了“道德舆论”这种东西,那么世家大族的寡头政治将会走向末路。
到那时,我民族在历史上自东汉末年一直到隋唐前的分裂和乱世将会彻底的被避免。
许子将看着还在沉思的太史慈,笑道:“这些事情以后子义慢慢去想,老夫是姑妄之,子义你也就姑妄听之。”
太史慈不一言,站起身来,向着许子将深深鞠了一躬。
许子将先是一愣,旋又坦然受之。待太史慈重新坐下后,许子将深深的看入道太史慈的双眼中,道:“子义,我知道如今临淄风起云涌,你有远离西北六县,如若子义看我家仲康还可入目,不若就跟从子义如何!”
太史慈一呆,心中狂喜,天哪!自己居然得到了不世虎将许褚!太史慈有不敢相信地问道:“子将先生真的让仲康兄委屈在晚辈的麾下?”
许子将含笑头。
这明什么?许氏家族本身在汝南,许子将没有选择同样在汝南的袁氏家族,这原本再正常不过,可是许子将现在居然让许褚舍弃了原本应该投靠的曹操,居然选择了自己。难道许子将对自己就那么有信心?
也许是因为许子将看到了连管宁和邴原这两个他自己甚是推崇的忘年交也投奔自己这件事起的作用吧?
此时连对所谓命运毫不相信的太史慈也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天命所归了。
只是这个惊喜太突然了。
(昨夜酗酒,今日昏头,试问书友,尚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