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如蝗的箭雨倾泻而出,平原郡的守军利用平原城的高度优势开始对袁谭的军队进行远程攻击,一时间,空气中都是雕翎箭划破空气的声音,长箭在空中或高或低地划出许多的弧线,直奔袁谭军而去。袁谭军则利用盾牌抵御从天而降的催命长箭,并且脚下加快了度。
蓦地,袁谭方面带领攻城的将领出一声大吼,袁谭军的大部分盾牌手开始了冲锋,他们身后的攻城步兵也随即跟上,待冲到一半儿时一部分盾牌手蹲了下来,躲在盾后,袁谭的那数千弓箭手,随后冲至,躲在盾牌手后,举弓射,一时漫天箭雨往墙上洒来。
平原城的士兵早有准备,一见对方盾牌手的行动就连忙隐身在城垛之后躲避袁谭军的弓弩攻击,这正是守城一方的优势,不但因为高的原因使得弓箭的射程便远,而且可以借助城墙抵御对方弓箭手的攻击。即便是偶有被自下而上的弓箭射中者,受到的伤害也不会太深。
待一阵箭雨后,蹲在地上的龙星和芮祉站起身来,指挥城上的弓箭手进行回射,龙星向芮祉叹道:“平原城终是城,若是前面有一条护城河的话,袁谭的弓箭手怎会如此的猖狂,只过河一项的话,就可令袁谭伤亡惨重,可现在居然轻而易举地就欺身近前,与我军对射。”
芮祉头赞同,这时,袁谭动冲锋的的步兵借助刚才己方的一阵箭雨成功的来到了平原城下,隐身在盾牌后面拿着云梯的步兵出现在城下,训练有素的把云梯竖立起来,而后准确无误地把云梯向城头倾斜,一座座云梯撞击着平原城厚实的城墙,搭在了平原城的城头上,无数的步兵开始攀登,同时,为了配合步兵的攻城袁谭军的弓箭手开始拼命地平原城的城头射击,希望压制平原城的守军对攻城战士的杀伤。
此时平原城的守军已经避无可避,若是此时再选择躲在城垛之后的话,一旦被袁谭的士兵占据了城头,那就万事皆休,因为袁谭的兵力数倍于自己,与其硬拼绝对是自取灭亡之道,故此平原城的守军一方面接着与袁谭的弓箭手对射,另一方面开始向城下施放滚木擂石,并用一镬镬的沸水滚油往下浇去,顿时,袁谭军的士兵血肉横飞,许多正在借助云梯登城的士兵被沸水滚油浇了个正着,被烫得鬼哭狼嚎起来,空气中充满了皮肉被煮熟腥臊恶臭的味道,这些士兵用已经被烫得骨肉分离的双手去抓弄自己的脸,一时间脸上和手上的皮肉纷纷脱落,下面的骨头隐约可见,更因为没有双手的扶持,这些士兵直接从云梯上掉了下来,更带得下面不少的同伴向下跌落,直坠到地面上,摔得血肉横飞,最倒霉的是那些还未开始攀登城墙却被沸水滚油杀伤的士兵,一个个痛得抛下了自己的武器,在地面上来回翻腾打滚,惨不忍睹。
滚木擂石的杀伤力更大一些,每向城下撇去时,都会连带着一片一片的攻城士兵跌落,尤其是滚木上那尖锐的铁钉刺得袁谭的士兵面门上鲜血横流,更深深地扎入这些士兵的眼睛、太阳、耳朵中,弄得惨叫声此起彼伏,巨石更像是造物主手中的苍蝇拍,在这苍蝇拍的狠狠拍击下,一个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渺生命被砸得粉身碎骨,当局是落在他们身上时,鲜血登时四散,那胸骨头颅被砸得脆暴断裂的声音就像是被顽皮的孩子闲来无事时狠狠抛在墙上弄得汁液淋漓横飞的西红柿,而留在地面的一具具鲜红的尸体正是这些被上天丢弃的腐烂果实。
不过袁谭军终究是人多势众,平原郡的守军虽然有一万五千人,但不可能都在同一面城墙上防守,若是挤在一起,而袁谭另有伏兵在其他方向的话,那就错恨难返了,所以在北面城墙撒和那个防御的士兵不过才四千人左右,当然与数倍于自己袁谭军打得个旗鼓相当。
眼看着攀援上云梯的敌人越来越多,身材远比一般士兵高大的芮祉左手举起盾牌,抵御着由城下射来的冷箭,大吼道:“上钩拒!”
登时,一直在后面准备的钩拒手大一声,冲到前面来,冒着城下的箭雨用手中的钩拒开始抵御,那些拿着拒的士兵两两为一组的士兵合力开声吐气,用绷紧的肌肉把一座座搭在城头的云梯推得远离城垛,登时,在平原城的外面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高跷,站在这些“高跷”上排成一串的士兵就像是被传在一支竹签上的烤肉成了一根绳子上的无数蚂蚱,跌跌撞撞在半空中根本就无处可逃,最后纷纷轰然倒地,死伤无数,至于那些拿钩的士兵则把长把的钩恶狠狠的伸到云梯上,那锋利的上钩一个个搭在正在攀援的士兵的腋窝之下,然后再纷纷上提,登时一条条脱离了肩膀的胳膊鲜血淋漓的在半空中飞舞,更有不少士兵被那长钩钩住后直接被拎在半空中,骇得大呼大叫,双腿乱蹬,随后活生生地被长钩手抛开,掉到城下摔死,随后而上的袁谭的士兵也不示弱,他们在云梯上停止片刻,随后用手中的兵器灵巧地挂住钩手的长钩,再用力向下拉,不少的平原城的长钩手被直接拉了下来,更多的人则丢失了自己的武器,连忙跑到拒手的那一面帮忙推动长拒。
这时,袁谭军后面粗大笨重的冲车终于靠近了平原城,在冲车后面则是奋力推动这古代装甲车的袁谭士兵,他们分成三波轮流推动。
看着这东西,龙星的面目变得凝重起来,若是被这些冲车攻进城门,那藏身于其中的甲兵则会倾巢而出,死守城门,那将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军事经验丰富的芮祉当然更明白这个道理,若是按照常规,此时他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令弓箭手射击那些推动冲车的士兵,这样就可降低冲车的冲击力,但是一则弓箭手还要与城外袁谭方面的弓箭手对射,一则冲车十分高大,那些推动冲车的士兵都在冲车之后,实在不容易伤到他们,蓦地听见龙星一声长叹道:“若是青州军中的神臂弓箭手在此就好了,一轮抛射后,保管这些冲车连动都动不了。”
芮祉当然知道青州军中的神臂弓箭手,不过此时了也是白,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他另有办法,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一将道:“准备‘飞石打’。”那名将领面露喜色,轰然应是而出。不多时,许多彪形大汉出现在平原城的城墙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的石块,不过这种石头并非是一般的滚木擂石,而是各个打磨成圆球,上面凿上眼儿,用长长的葛绳穿定系死,这就是所谓的‘飞石打’。
这时,太史慈再一次出现在了城墙上,他去了这半日,现陈逸果如自己所料没有任何异动,这才放心,再一次登上城头,随即就现了‘飞石打’这东西,不禁大感好奇。坦白而言,太史慈到这时代已经有几年了,但仍然有许多的东西不明所以,就比如对古代这些攻守城墙用的东西始终是一知半解,因为性格的原因,太史慈更加喜欢的是在辽阔平原上的冲锋战,因为那样才够痛快,而由于青州军中有大量的墨家子弟的原因,太史慈抱着偷懒的念头,所以根本对于这些器械就是不大上心,不过天资聪慧的太史慈在略一思索后马上就明白了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登时大为佩服起中国古人的才智来,没想到居然可在三国时代的时候就可以想到用这方法来破除敌人攻城用的冲车。
这时,袁谭的冲车更加接近平原城,芮祉大吼一声:“飞石打!”登时,为数在五百人左右的飞石打兵,开始双手握住葛绳的尾端,开始快连续旋转,堪堪转到五圈儿的时候,这些大汉大喝着松开双手,登时,一个个石球被抛了出去,直直飞向城下的冲车,只见那五百个石球大多数都落在了冲车上,由于冲车的无比巨大,所以根本无法转动方向,只能在地面上无可奈何的成为了这些飞石打的靶子。
太史慈看得大乐,心道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这哪里是什么飞石打?分明就是古代的掷链球运动嘛!看他们那姿势还算不错,不过圈数转的有多了,自己记得最佳时刻应该是四圈才对,嗯,看来自己倒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后世的奥林匹克的各项运动,看看有没有可运用到战争中的,虽然青州军中有掷标枪的训练,不过这个飞石打好像没有吧?平原这场仗打完后,自己一定要回去问问王豹才行。
飞石打兵手下毫不留情,连续用飞石打进攻了八轮,这四千个飞石打弄得袁谭方面的冲车狼狈不堪,一个个人头大的石球狠狠的砸在了冲车的各个部分,那可以抵御任何弓弩攻击的冲车却拿这飞石打毫无办法,那防火的漆胶下面的厚实的木板根本无法承受从天而降的飞石打的重击,一时间冲车被砸得千疮百孔,那被飞石打击打起的木屑到处激飞,受到强烈冲击的冲车左右摇摆起来,而藏身于其中士兵在里面被颠簸的七荤八素,更有不少变成了滚地葫芦,更有甚者开始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也不知道这种生理反应是否算是晕车。
经过飞石打兵的一阵攻击,袁谭方面的冲车几乎完全被毁,只有两辆冲车十分幸运的冲到了平原城的城下,对着平原城的高大结实的城门和城墙开时撞城,在冲车外面推动冲车的士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喊着整齐的口号,死命地把巨大的冲车狠狠地向城门和城墙撞去,同时在冲车内有数十名袁谭的士兵用力蹬着脚下的踏板,于是在冲车的外部前端被削得尖锐的机械大木连续不断的撞击城门和城墙,震耳欲聋。
在城门处的平原城的守军死命地用身体和石块挤压住城门,信中夹杂着兴奋、紧张和恐惧,不断的感受着来自城门另一面冲车的巨大冲击,那城门上端的厚厚尘土被冲车的撞击震得簌簌而落,浇得士兵们的头上身上到处都是,烟尘缭绕中,更有不少士兵因此迷了眼睛。
不过这种攻击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在芮祉的指挥下,平原城的守军不断地在两辆冲车的正上方向抛下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冲车的部,只几下,两辆冲车就被击穿,车内的士兵乱成了一团,旋即从平原城上倾倒下来了大量的沸水滚油,直接灌注到这些破碎的冲车中,由于车内已经慌作一团,那冲车后面的车门一时之间开不开,所以藏身于冲车内的几百名士兵被浇了个正着,此时部被破坏掉的冲车正像是一个高压锅,而那些士兵正是无处藏身又跳不出这个高压锅的活鱼,只能任人宰割,被烫得嗷嗷乱叫,闻之令人胆战心惊。正在不可开交时,从平原城的城墙上抛下了几支火把,又落在了冲车内,随机燃了那些滚油,冲车是木制结构,虽然冲车外面有防火的措施,但里面并没有相同的防火手段,所以马上被火把燃,那熊熊的烈火瞬间就把两辆冲车变成了巨大的火把,冲车内部的士兵被烧得鬼哭狼嚎,一个个变成了火人,在被烧得差不多的冲车的轰然倒塌中,那些身上带火的士兵连滚带爬地从冲车的废墟中冲了出来,不伴晌,哭喊着倒地身亡。
太史慈虽然早已经漠视了生死,但是见到在这冷武器时代竟然还有这么酷烈的死法,不由得心中惨然,不过偏偏又无可奈何,战争这种事情古往今来都是这个样子,半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上了战场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绝对不可以有半妇人之仁,要知道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身为后世特种兵的太史慈当然更明白这个道理,而现在太史慈唯一能做的就是快一结束这可诅咒的乱世。
冲车的被毁令袁谭攻城的士兵一阵的慌乱,不由得有士气低落,气得袁谭方面那名带领攻城的将领怒吼连连,连连催战,在他的带领之下,攻城的士兵这才从新振作起来,开始新一轮的攻城,这场攻城战进行到这里终于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都杀红了眼睛。
太史慈见城墙上所有的人,包括龙星和芮祉在内都加入了守城的行列,心知自己在这里修手旁观才不正常,可惜自己又不会干别的,所幸从一名刚刚受伤正准备简单包扎的弓箭手中接过弓箭,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虽然这弓对太史慈来太软,很难及远,但毕竟聊胜于无。
太史慈站在城垛后面,出手如电,连连开弓,站在他身边的另一名弓箭手只听自己的耳边弓弦声连响,快得简直就像是一名技艺高的琴师用繁弦轮指弹奏美妙音乐般,转过头看时,却见太史慈双脚叉开,傲立于风中,弓弦连动,长箭电闪,不由得大感惊异,同样身为弓箭手,这人看出太史慈没有什么花巧的技术,只有一个快字,同样是射箭的基本动作,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在运用中皮那片有一种动极生静的美妙感觉,那美妙优雅而冷酷的神情态度和技术好像已经变成了一浮巨大的雕像,深深地镌刻在了这个有幸目睹太史慈射箭的弓箭手的心中。
太史慈转瞬间就射出了五十几只箭,箭无虚,每一箭出必有袁谭方面的士兵长声惨叫,倒地身亡,更多的时候,太史慈取的目标是那些前后站在一派的敌人,每一箭射出,都会贯穿前一人的身体后,在射入第二人的身体,收到一箭双雕之功,要不是因为手中的弓箭不趁手的话,太史慈的弓箭做到连贯三人也是家常便饭,不过就是这样,太史慈的弓箭也给敌人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太史慈身边的那名弓箭手已经目瞪口呆,不出话来。太史慈越射越兴奋,最后一使劲儿,居然把手中的弓弦给拉断了,太史慈一愣,转头却看见那名士兵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奇怪道:“你看什么呢?”
那名士兵见太史慈箭无虚,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眼中视为强弓的弓弦给拉断了,不由得对太史慈敬畏如天神,在神情恍惚下听见太史慈对自己话,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太史慈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太史慈,然后颤颤微微地用双手把自己的弓箭恭恭敬敬奉上,太史慈被弄得莫名其妙,也不答话,一把接过这士兵的弓箭,转过头来看向城外,却见那袁谭方面的独占攻城的将领已经进入到自己的射程之内,心中大喜,开弓就是一箭。
那流星赶月的一箭电光火石一般直奔那将领的脖项处射去。
那将领惨叫一声,翻身落马,袁谭军一阵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