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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降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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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残阳如血。

满脸的血污却遮不住廖化面容的苍白,这黄巾军中有名的勇将此刻正颓然坐在树林深处,精赤的右臂不在光滑,多了一道惊心动魄的伤口,不出的狼狈凄惨。

蓦地,在晚风中传来了悲愤凄凉的歌声:“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从来不可轻。”

“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从来不可轻。”

一遍一遍不停止。

廖化闻声愕然,抬头看去,在满是血腥气的晚风的传递中,身边的黄巾军兄弟的声音不出的悲苦。

自己的老搭档和师弟杜远又在领着黄巾众弟兄唱这民谣。

以往唱这诗的豪迈慷慨好似今年的春花在东风中一去不回了,只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斩决了眼前所有人的希望。

白天的一场恶战……也许,只是一场恶梦吧?

但廖化却不能自己骗自己,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败的一败涂地。

一阵眩晕,浑身虚脱的热。耳边的歌声变得轻纱般缥缈而又象酒浆般的不清不楚起来……

那鬼神般的男子……他叫什么?……他叫太史慈……对……他叫太史慈……那个臧霸大哥敬畏如鬼神的太史慈

廖化终撑不过去,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太累了。

不愿回手的那一幕幕又出现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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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廖化一声暴喝,身后近万兄弟,在自己率领下头也不回的向敌阵冲杀而去。

空中长箭乱飞。

黄巾军踏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向上死攻。此刻任谁都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奋不顾身地冒着箭雨进攻。

廖化面无表情,心中却暴躁不已,这他娘的打的什么仗?

眼前的这支神秘军队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两天前,刘氏宗族的大军前脚从曲成撤退,他与杜远后脚就司机进驻了久攻不下的曲成,岂料这城中空无一人,更连一粒米也未剩下。

老搭档杜远更是满脸的落寞。

廖化心知肚明杜远的心思,不过此事谁也没有办法。他两人因为投入黄巾教早已经被逐出了师门,连师父死时两人都不敢回去,只是向着曲成的方向泪流满面地磕头。

可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两人加入黄巾教不也是为了实现师父的梦想吗?为和换来师父的大怒?

最难过的就是自己的兄弟杜远,只怕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心中的那个她了吧?

不过自己却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要知道自己几万大军每日都需要粮草供应,可现在青州乱成了一团,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没有自相残杀已经是万幸了。

因此,他决定追击刘氏宗族的大军。

但是自作聪明的廖化到现在还不明白,曲成的所有物资和百姓并非是刘氏宗族撤退时一起迁走的。在太史慈离开曲成时,这里已经空空如也。

所以廖化满心欢喜地带着一万多人杀出曲成,去追那在他想当然中因为带着粮食和百姓而行军缓慢的刘氏大军。

岂料追了一日一夜,居然全无踪影。

就在这招远,自己莫名其妙的掉进了人家设置的包围圈。

任自己想尽办法,也被牢牢的阻挡在了招远,想要回到曲成当真是难如登天,可恨自己偏偏要回到曲成,与自己的老搭档杜远会合。

要自己退向栖霞山吗?

开什么玩笑,身后那条安宁的河自昨早后就变成了死地。

就在河对岸数百步的密林里,昨早就有无数的伏兵用强弓硬箭对着自己。

可笑自己做了二十多只木筏,载着数百名士兵,还想要渡河过去。

被人家连环出一轮箭雨,射得己方人仰马翻,黄巾军在避无可避下,纷纷中箭,被劲箭强大的惯性冲击直射入水里得黄巾军连哭爹喊娘的机会都没有,声音便消失在根根的流水中,那鲜血不住由水里涌起来,然后是浮出水面的贼尸,情景残酷之极。鲜血染红了木筏和河水,伤亡过半。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来就是战场上的铁律。

木筏散乱无章地往下游飘去。

待众人手忙脚乱把木筏划回岸边时,在岸这边的敌人也有如鬼魅般出现了。

黄巾军大乱。

要不是廖化竭力稳住军心,只怕昨早就败了。不过当时廖化就已经认为那是一个噩梦。

对方的兵阵就像一股不可抗拒的潮水,瞬间冲散了黄巾军的阵形。

让廖化大感意外的是,就在尽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之际,敌人突然开始退却。

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也许对方要象猫玩老鼠一样一直这么自己到死吧!

而随后的战争仿佛在证明这一,敌人开始做不间断的骚扰,人数很少,但无不神出鬼没,打得他们摸头不着,连廖化的战马也给射死。

这该死的招远虽然地势平坦,可丛林密布,最利偷袭,无奈廖化在第一战时就被打得胆寒了,根本没有派人一探对方虚实的勇气,更不敢打领大军随意突围,连场战争下来,似乎到处都是敌人,并且纯以弓箭远远牵制自己,近身战时更是无法与悍不畏死又精于分进合击的敌人相抗衡,每杀死一个敌人都那么艰难,自己的军队仿佛一头撞进了蛛网,根本无法脱身。

不过自己现在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士兵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反正左右是死,何不多杀死几个敌人赚回老本呢!?

更何况自己现在是倾其所有兵力以求死战,不准可杀个对方措手不及、收到奇效呢!

岂料对方仿佛知道他的心意一般,居然也派出人数不少于一千人军队迎头痛击自己。

要是在平日里,自己的士兵又可吃饱肚子,若有人告诉他这人世间可用一千人对付他的过万大军,打死他都不相信。

不过现在他信了,但迟来的现实往往给人的伤害也是最大的。

又是一阵箭雨。

惨叫连天里,黄巾军虽奋死力抗,仍被敌人射得横遍地,溃不成军,连站稳脚跟也办不到。看得廖化双目尽赤,连连怒吼,一把甩开赖着他胳膊,要掩护他后撤的士兵。一阵死命狂奔,居然让他冲到了弓阵之前。

该死的弓箭手,让我在你们身上讨回利息吧。

岂料那些弓箭手居然迅的后撤,后面手持长兵器的敌人蜂拥而至。

忽然间,廖化变成一个人卓立最前方,面对着数之不尽的敌人。

愤怒中的廖化像脱胎换骨变了另外一个人般、双目寒光电闪,手中大刀高举过,好像要劈开对面的这股浪潮,丝毫不惧敌势。

两把大刀迎面砍来。

廖化回复了冷酷地平静,长刀一闪,左面一人溅血抛飞,又一脚把右面敌人踢得喷血而亡。刀芒再闪,血肉横飞中,把刚侵入身边的两名敌人劈得跌退往圈外。

看得身后那些此时来至廖化身后不远处的士兵连胜欢呼,加大了冲击。

廖化精神大振。

蓦地劲气侵体,廖化心中凛然,又来了。

作战经验丰富的他早从连场的血战中看出对面的士兵精于合击之术,没想到自己刚才迅捷无比的刀法依然无法破除敌人的合围,刚刚迫退敌人以求大振声威之际,竟然又有四人分由两侧杀至。,丝毫不给自己机会。

廖化眼力何等高明,那肯让对方取得主动之势。就在对方形成合击前,左手刀使出精妙绝伦的手法,凝聚全身功力,分劈在对方的两支长矛上。

“当当!”两声激响。

前面两人触电般狂震,攻势立呈土崩瓦解,退入了己方的人海里。迫得身后的同伴在无法展开攻击下后退,趁此一鼓作气之计,瞬眼间在廖化带领下,黄巾军竟然站稳了脚跟,堪堪抵挡住了敌人的反攻。

不过廖化心中没有半轻松,因为打了这许多时自己竟然何不知道对方的领兵之人是何方神圣,手下的士卒已经如此勇悍绝伦,那这将领到底要高深莫测到何等程度?

廖化不敢想。

唯有死战!

他的长刀远近皆宜,最擅肉搏血战,每刀劈出,都生出一股惨烈无比的气势,

也许是在生死关头,黄巾军竟然在廖化的带领照顾下,配合得天衣无缝,守得己方阵形滴水难进,更让廖化不必顾及两面,把手中长刀挥尽致,在如狼似虎的敌人间杀出一条血路。

一时间,他们势若破竹般冲杀突破,似是无人可把他们的去势缓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一匹白马幽灵般地出现了。

廖化闪目望去,只见对面白马银枪,竟是一位少年。那枪头的红缨在风中飞扬,红得象刚升起的太阳。

敌人见这少年来到,无不象自高山下扑要择人而噬的饿虎般杀气和士气计以十倍的增加。

廖化身边压力大增。

廖化心知眼前这看似弱不经风的少年正是这支神秘大军的主将,一刀迫开前面一名悍勇的敌人,高声道:“来者何人,廖化不杀无名之鬼!”

远远的,廖化见那少年微微一笑。只一刹那,那白马便风驰电掣来到了廖化的近前。

只听“嗡”地一声,少年掌中银枪,突地变作了千百条枪影,如丝雨缤纷,旋光流转。

刹那间廖化只觉劲风满耳,银芒漫天,森森杀气,几乎直逼到眼前,那少年连人带马早已没入那惊心动魄的光华之中,黄巾军的眼里彷佛只剩下一团白光翻滚来去,只看得人眼花撩乱。

廖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样的武功?

劲风及身。

枪影暴涨,令几丈之内的黄巾军错觉叠生,早已忘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仅仅是一个弱冠的少年,每个人的心中登时生出自己独自陷身于千军万马中、命运宛如随波沉浮随时会被打翻的扁舟般的惨烈感觉。

在周围尽是耀眼的光华中,廖化觉自己竟然变成了孤军作战,自己前后没有一个士兵,耳边黄巾军士兵的惨叫声却此起彼伏,廖化惊骇莫名,施尽浑身解数,死命外闯。

那知对方枪法,妙然天成,全无成法,却暗符天地至理,不但肉眼无法察觉眼前枪法的一丝一毫的破绽,就连自己要与对方硬碰硬都无可能,那罩住自己的银芒好似意见会随着自己的移动而不断移动的银白色的屋子,把自己与外界的黄巾军完全隔离。任廖化这里怒吼连连、心急如焚也无半改变!

蓦地,枪影散去。

眼前又变成了一人一马一枪,仿佛从未动过。

那种由极动而变为极静的感觉让每个目睹刚才那阵堪称奇迹的枪雨的敌我双方都在心底升起了刻骨难忘又惊心动魄的难以言状的滋味。

少年人在微笑,廖华的心头在颤抖。

“我叫太史慈。算是无名之辈吗?”

少年淡淡的话语却引起了黄巾军中的滔天巨浪。

东莱太史慈!

廖化惊骇莫名,据他所知太史慈的军队绝对不会产过四千人,还有两座县城要守,那这一天来与自己作战的敌人到底才刚刚多少人?

还有,为什么自己每次的行军路线均会被这年纪绝不会过十八的少年所看穿?

莫非在身后那条河的对岸根本就没有多少伏兵?

不过这些疑问已无暇考虑。

因为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黄巾军闻听太史慈的名字后,如见鬼神,竟有人撇下刀枪不战而逃。

恐惧像瘟疫不加控制的肆意传播般带动了更多的叛逃。刹那间就四散逃走了一大半人。

剩下的黄巾军的士气更是跌到了极。

大势已去,廖化在心中哀叹。

也许今天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吧?既然如此,就让自己再来见识一下刚才那比天上划过的流星雨还要绚丽的神妙枪法吧!

既然活着不幸,那么死的时候何妨不壮烈些!

对面的太史慈看到廖化眼中的神色,哪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意?

不过他岂会让廖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王豹那里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就在这时太史慈的后方杀声震天,听得廖化心头一震,难道是救兵到了?

大喜过望下,又振起了无匹的求生意志,向太史慈看去。

岂料这年轻人全无反应,好像身后的各种情况与己无关似的。

廖化心中疑惑,这时太史慈解开了他的疑惑,微笑道:“廖将军不要心急,你的援军马上就到。”

廖化闻言心中大骇,知道恐怕另有黄巾军中了这太史慈的计策,怪不得没有直接消灭掉自己的军队,原来是要把自己当骗人上当的诱饵。

可恶!

廖化咬碎钢牙,刀光大盛中厉芒闪闪,飞身直劈太史慈。身后的士兵大骇,拼死跟上。

太史慈右手一颤,又是漫天光华。

“铿锵”声不绝于耳。

继而枪影散去,只在廖化的脸上还残留着不能置信的痕迹。自己舍生忘死拼尽全力地攻击居然毫无效果地被太史慈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忍受着自己因钢刀脱手被震得虎口撕裂的疼痛,却感到蓦地肩头一痛,鲜血从自己的身体中飞溅而出,宛若喷泉。

惨叫声起,廖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黄巾士兵刚才被太史慈用枪挑起至半空中现在方才落下狠狠摔倒在地的结果。

仅仅是银枪游飞一匝,至少有十人抛跌喷血,其中两人不待太史慈银枪及体,便给太史慈奇异的内力入侵,活活震昏。

其他人像见到死神接近般骇然猛退。

正在黄巾军魂飞魄散时,太史慈却银枪一摆,刚才状若疯虎般杀伤敌人的太史慈的士兵们却开始缓慢而有序地开始撤离,那种悄无声息的压抑宛若千斤巨石压得廖化和剩下的疲惫不堪的黄巾军的战士们喘不上气来。

太史慈想要干什么?

颓然坐在地上的廖化简直快要疯了。

直到本应该在曲成防守的老搭档杜远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廖化的内心才踏实了。

一种绝望的踏实,一种识破了太史慈的计策却无可奈何只能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手中的踏实。

像是放在刀俎上的鱼肉,即便还活着,也是苟延残喘。

自己还能做什么?

问问杜远,为什么要放弃曲成,杜远只是苦笑摇头,似有难言之隐,别头起身带着黄巾军的士兵们唱起了歌谣。

晚风中,只有那阵凄凉悲苦歌声。

“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从来不可轻。”

……

===============================分隔线================================

“啊——!”满身大汗,无比虚弱的廖化从杀戮的睡梦中惊醒。

远方杀声震天,近处却只有杜远在自己身边。

太史慈又开始进攻了吗?

杜远这也是满身疲惫的老搭档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但绝对流露出真诚友谊的笑容。

“你醒了……”杜远一把拉起了他,把廖化的长刀递到了他的主人的手里。

廖化手臂一阵疼痛,这时他才现原来自己的双臂已经完全肿胀了,能够勉强提刀已算不错,更遑论杀敌了。

杜远轻声问道:“元俭,你可能举刀?”

廖化头。

杜远微笑,继而喝道:“如此最好,元俭,你我来世做兄弟吧!”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深深向那杀声最响处掠去。

================================分隔线===============================

太史慈悠然地坐在马上,旁边是心事重重的王豹。显是在担心自己那两个加入黄巾军、被师父逐出门、自己牵挂不已的师弟。

前方的士兵不待吩咐,弩箭齐,射杀着毫无章法的敌人。

王豹终忍不住了,开口道:“主上,你这事情伊籍先生能同意吗?”

太史慈看了这得力手下一眼,心知此次能够兵不血刃的取下曲成王豹居功至伟。

不过王豹问的事情太史慈心中亦是无底,伊籍虽然出身寒门,但毕竟是身手等级观念影响的人,要他接受这些在太史慈计划中即将要投降的黄巾军士兵,恐怕并非易事。

不过太史慈另有方法,正待答言,场上形势突变,廖化与杜远双双杀到!

廖化杜远两人惯于合作,聚到一起,由杜远的长矛开路,见人便挑,一沾即走,不管是否刺中敌人,皆不停留;廖化的长刀更是大开大阖,充满一往无前的的霸气,直有横扫千军之概。还坚持着战斗的黄巾军紧紧地跟在两人身后,舍生忘死,与自己的领组成一个三角战阵,杀将过去。

此时四周尽是敌人踪影,喊杀震天,使人有不知身在何方之感。

可惜廖化和杜远遇到的是日后威凌天下的“太史军”,这批人均是训练精良,虽非身经百战之辈,但无一不是体力过人之辈,更兼精于合作作战,故廖化方面虽是人多,也不是其对手。

在两军的贴身战斗里,有组织和没有组织,强弱真有天壤云泥之别,太史慈平日里对这支军队的训练在此可挥出了惊人的效果,那无所畏惧的杀戮气息像一股暗涌般弥漫了整个战场。

廖化和杜远忽感压力大增,这时他两人己身带多处创伤,不过此时已无暇顾及,一轮兵刃交声之声,廖化再劈飞了敌方两名悍卒,不过对方也在他那尚算英俊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廖化的度提升至极限,刀出如风,快逾掣电,凡过处总有人应声倒下。

敌人只要踏入三步之内,定要溅血当场。

他所到处骸狼籍,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廖化从未试过如此疯狂的杀人,可全是给迫出来的。

自己和杜远身后的士兵越来越少了,两人正陷身于惨烈之极的近身杀里,敌人无有休止地自四方八面涌来,眼睛这时都不管用,纯凭感觉斩杀有如蝼蚁附身的敌人,长矛狠辣,刀锋无情。

此时任谁都知道,两人若给敌人闯入三尺之内,任管矛法刀法盖世,也展不开手脚,那就是立毙当场的厄运。

廖化已不知杀伤多少人.前方仍是无尽的敌人,何时才是尽头?

一阵气馁,左腿立时中了一矛,幸好给身后杜远飞了一矛及时震开,否则腿骨也要破裂。

又是四把长矛在那阵金铁交鸣声中从四方八面一刻不停地向他攻来。

廖化闷哼一声,全力施为,刀势大开大阖,流走无迹,同时迅闪移,教敌人无法捉摸他的刀势,此刻他刀疾如电闪,身后持长矛的两人立即应刀抛跌,命毙当场。在刀光剑影中保得一时平安。

廖化身在重围里,身上沾满敌我双方的鲜血,一轮冲杀后,锐气已竭,身上更是已经脱力,唯有咬牙坚持。

一阵眩晕,廖化已经知道自己是强弩之末,难以为继。

在尽是金星的眼里,廖化只感周围人影幢幢,他才劈出一刀,一把长矛破空而至,立往他身上招呼,不但疾快无伦,且力道沉雄,招数威猛之极。

廖化想不到对方出了太史慈尚有此好手,闷声不响,掣刀硬果,出一连串金铁交击的脆响。

那人显然武功高明,廖化刀上的惊人气劲,甫一交接,便把廖化硬给震退开去。

廖化狂喷鲜血,踉跄而退。

身后的杜远一把抱住了他。

杀气扑面而至。

下一刻,一把长矛还差两寸便要刺穿他的面门时停留在了廖化的双目之间。

“你们都给我住手!”一声暴喝,有如平地轰雷,震慑全场。

远处不明所以的黄巾军闻声,转头看见主帅被抓,身躯一震,有样学样的跟着廖化和杜远身边的黄巾军士兵们放下了武器,再不做无谓的抵抗。

“大师兄!”

廖化闻声惊声叫出来,不能相信的看着此刻端坐在一匹枣红马上,用长矛指着自己面罩寒霜的王豹。

廖化想起一事,仿佛明白了什么,转过头来盯向满脸血污正扶着自己的杜远,后者心虚的低下了头。

廖化什么都明白了,长吸了一口气,对着杜远沉声道:“你见到师妹了?”

杜远霍地抬起头来,摇了摇头。

王豹冷冷道:“是我在曲成现身,引杜远出城,李仙儿师妹此刻正在帏县。”

廖化苦笑道:“大师兄不必多言,今日杀了我两人,便当是为师门清理门户了。”

“廖兄这么死了难道就甘心吗?”一把尚嫌稚嫩却老练异常的男声富有磁性的传了过来。

廖化愕然,下一刻,太史慈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廖化和杜远的身前。仿佛与这满是血腥气的战场格格不入。

但此时的黄巾军无不把他当成了杀人的恶魔。

“狗官,今日死则死耳,休得多言。”杜远一声吼叫,不示弱地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太史慈。

王豹冷哼一声,长矛一闪,杜远还未看清楚怎么回事,自己的脸上已经被王豹的长矛的矛身鞭了一条红道儿。

杜远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狠狠的盯着太史慈,仿佛刚才打他的不是王豹而是太史慈般。

王豹无奈地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师弟,转过身来对太史慈赔罪道:“师弟无理,还请主上原谅。”

什么!

廖化和杜远闻听王豹叫自己是师弟,心中狂喜,天哪!自己的什么居然被师门再一次承认了,两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欢喜得什么都不顾了,那还记得身上的伤口?

太史慈微笑看着两人,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声道:“你们可愿投降?”此声已用上奇异内力,故而声震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霎那间,全场俱寂。

太史慈闪目看去,果然,这声音是那个年轻人出来的。心念电转下已有定计。

“杜远,你可敢回答我几个问题?”太史慈微笑道。

“砍头都不怕,还怕你这狗官的几个问题?”杜远轻蔑地。

太史慈丝毫不以为忤,淡然道:“你为何不愿意降?”

在旁的廖化哼了一声,道:“我等谋此大事,就是为了杀尽这天下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又岂可和你们这种狗官同流合污!”

“啪啪啪!”鼓掌声起。

“得好!”太史慈在廖化和杜远惊愕的表情下鼓掌道:“可是你们所谓的起义又和你口中的官兵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廖化大怒,太史慈接着:“你去杀狗官自有你的理由,可是你等为何无缘无故去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不要告诉我你们身上的财物都是那些世家大族家中的东西!我不信!”

廖化张口结舌,太史慈冷冷道:“官兵欺压百姓就叫贪官污吏,你们烧杀劫掠就是伸张正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廖化恼羞成怒:“你们还不是一样?有什么资格我等!”

太史慈哈哈笑道:“我要是跟你们或者和那些官兵一样,我就不叫太史慈!”

一顿,傲然道:“你要看清楚,打败你们的不是那些不可救药的官兵,而是这帏县和黄县两地的百姓。我们根本就不是官兵,而是自形成的乡勇!”

“什么?”廖化怀疑自己的耳朵。

太史慈笑了笑:“告诉你,此时的黄县和帏县完全是平民百姓的家园,这里没有狗官,也没有世家大族,更不会有不合理的苛捐杂税,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你们的敌人,誓死捍卫家园的两县的百姓。”

“骗人!”廖化不能置信道。

太史慈嘴角逸出一丝微笑,一举手,蓦地,校场上所有的士兵以长矛顿地,出怒吼:“为我两县,万胜!”

“为我两县,万胜!”

“为我两县,万胜!”

仿佛这每下长矛击地的重音都深深地敲在廖化和每个黄巾军俘虏的深处。这样的军队的确不是以往所碰到的官兵。

太史慈又一摆手,冷然道:“我希望你们弄清楚一件事,你们现在投降不是要投降给官兵,也不是投降给什么世家大族,更不是投降给我太史慈一个人,你们投降的对象是这两县所有的百姓。”

底下的黄巾军茫然而又仿佛有一明白地看着他,太史慈续而道:“你们投降的代价不是成为我们的奴隶,而是成为跟我们所有黄县和帏县百姓一样身份的人!”

呆,集体呆,连廖化也不例外。

过了好一会,杜远仿佛才清醒过来,高声道:“大家千万不可信他……”

太史慈打断道:“枉你还是墨门子弟,也不想想你的大师兄为何加入我军?”

廖化和杜远一怔,想起了死去的师父平生“民为本”的心愿,又看到王豹那充满渴望和炽热的眼神,不由低下头来。

杜远更像起了此时远在帏县的心中玉人——李仙儿,不由心头火热。

太史慈看着两人的样子,心知自己已经收服了他们,遂高声向周围的黄巾军士兵道:“或者在那些官兵的眼里你们是不可饶恕的贼寇,可在我太史慈眼里,你们只是走投无路与我们一样的百姓。我现在可以保证,如果你们加入到我黄县和帏县成为我们中间的一员,你们一样有饭吃,有衣穿,有地种!我们黄县和帏县的百姓是什么待遇你们就是什么待遇!”

众人欢呼!太史慈又道:“当然,想当兵的也可以,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也可以,但——”太史慈声音一转,厉声道:“我不管你离开我这儿去干什么,如果继续为非作歹,劫掠百姓,我两县百姓和我太史慈誓杀此等恶贼!”

黄巾军的俘虏齐声应是!

廖化和杜远亦是一脸的感动。

两人都是军事迷,又都少年,飞扬跳脱,此刻得脱大难,竟然马上与太史慈熟络起来,纷纷请教这两天的恶战中他们不明白的地方。也不看王豹在旁连使眼色。

太史慈却心喜两人直爽,告诉他们,待两人伤好后细细明。

太史慈长长舒了口气,廖化和杜远虽非第一流的战将,但在此阶段,自己能够收服他们已属不易,让他们守守城还是没有问题的。

眼下就剩下服伊籍接受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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