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雨晴心中打定主意之后,看到吴小三依旧双手背负身后,一副若有所思状,连忙说道:“哎,今天还练不练?”
吴小三置若罔闻。
拓跋雨晴心中奇怪看,伸手推了推吴小三的肩。
哪里知道吴小三心中仍然在苦思拓跋雨晴那一剑的破解之法,“如果我飞身下去,在半空中击打对方的印堂穴,应该能取得效果,只是对方倘若一个空中铁板桥,那我这一击不成便被动了……”突然肩部有触动,他本能地伸手去拿,一下子竟然将拓跋雨晴的手捉在掌心。
吴小三嘴里奇道,“咦?你这又是什么掌法?怎的没有一点力道?”说罢下意识地捏了捏对方的手心,只觉触手软嫩细滑,柔若无骨。
拓跋雨晴脸上一红,急忙抽回手,怒目而视,“登徒子,你又胡来!”
吴小三被这一打岔,终于醒转过来,开口说道:“拓跋姑娘,今天我心有所悟,需要静修,就不练了吧,改日再来!”说罢,转身回屋,关上了房门。竟不给对方一点说话的机会。
拓跋雨晴被对方若无其事的样子气得直跺脚,恨不得一剑将这个荒唐无礼的家伙劈成两半,怎奈一想到双方的实力差距,心中更是郁结不已。
一向涵养很好、处事古井不波的拓跋雨晴很不合淑女风范地朝着房门踢了一脚,然后转身回到地窖,留下不知所以然的吴小三奇怪不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吴小三与一干将士打斗之时,太平镇府衙内也上演着一出神鬼斗法。
李道长的天玄道衣此刻已经完全将那团血雾包住,而且那血雾体积正在不断缩小,里面还隐隐传来一阵阵凄冷的尖啸声,听得人心烦意乱,意欲作呕。
他脸色苍白地惨了擦满脑袋的虚汗,心满意足地道:“想不到这鬼魅竟然如此了得,竟能化解我的天将真身!幸好我这件道衣已经练成,要不然……真是好险!”
此刻,那天玄道衣之中包裹着血雾已经开始凝聚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将那血雾炼化的趋势。
李道长嘴里念道:“万法归真,鬼魅何存!”手中桃木剑往空中一抛,狠狠地刺向了那团血雾!
“呜~~呜~~”那团血雾一声惨嚎,瞬间化为乌有。
李道长心头一松,桃木剑缓缓收回手中。
猛然间,李道长的背后突然现出一道虚影,瞧那样子正是女鬼叶雨儿无疑!女鬼一现身,李道长便觉得背后一阵阴冷,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张惨无人色的脸瞬间将他的后颈咬开一道血口,顿时血流如注,直直地朝着叶雨儿的嘴里涌去!李道长大惊失色,本能地往前跑开,回头一剑将那叶雨儿的颅脑刺穿。
叶雨儿不躲不闪,依旧是吸食着他的血液,不一会的功夫,那李道长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你怎么不怕我的……”李道长虚弱地问道,皮肤松弛,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我有第二鬼身!”叶雨儿冷冷说道,一指点在他的脑门,李道长彻底绝望,缓缓闭上了眼睛,气息全无。一炷香的功夫,李道长的身体便化为了一具干尸,精血法力全部被叶雨儿吸取干净。
“修道者的法力果然强横滋补!”叶雨儿心满自得,感觉修为进阶迅猛,至少增加了二十年的功力,突然一慌神,轻声说道:“不好,那客栈里该出事了!”
说罢,叶雨儿身体一闪,转眼间消失在空气之中,再无踪影。只留下地上一句干巴巴的尸骨双目空洞地注视着她远去的方向。
臭小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叶雨儿心头不停地地念叨着,身体在半空之中极速飞行,眨眼的功夫便回到了瑞祥客栈。
阁楼里,吴小三正静静地坐在床头,参详着今日打斗带来的心得,获益匪浅,体内真气盈盈,命门穴又涨又热,缕缕热气又有重新下行的趋势,看样子似乎又要打通什么窍穴。
叶雨儿看到这一幕,心头大定,嘴里自言自语说道:“也罢,本姑娘今天收获颇丰,就给你小子一点彩头好了!”说完,她右手拍在吴小三的腰部,瞬间一股庞大的热流在他的命门穴汇聚起来,大河决提一般瞬间冲开了命门穴的阻碍,滚滚洪流奔涌而下,竟然一连串打开了腰阳关、肩中俞、肩井、曲垣、秉风、天宗、大倏、风门、肺俞九处窍穴,这才停了下来。而原本一直停留在第一重的般若金刚掌,竟然在这一股真气的催动下,突破了阻碍,达到了第二重!自此,体内真气生生不息,绵绵流长。
“只能打通这几个了,再多,只怕又要走火入魔!这臭小子修炼得太慢,真是急煞人呀!”叶雨儿自言自语道。
沉浸在练功之中的吴小三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以为自己今日练功入境极快,真气异常活跃,所以才会有如此突破。话说上一次一连打通背部十处窍穴,还是在紫电尺的雷霆之力帮助下才完成的。今日有此巨大进展,吴小三心中也微微诧异,继而再次入定,任随他去。
天星城,大元帅府内。
拓跋雷震满脸阴沉地看着地上的棺材,棺材盖是打开的,里面一具干瘪的尸骨大张着嘴巴,似乎正无声地向他们诉说着什么。拓跋筱禾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此行不但没有将拓跋雨晴带回来,还折了李道长,他顿感颜面无光。
“你是说你仅仅一招就败在那人手下?还没碰到对方一根汗毛?”拖把雷震缓缓开口问道。
拓跋筱禾羞愧地说道:“此人深浅,孩儿确实看不穿。若不是姐姐救我,只怕今天也回不来了!”
“晴儿天性高傲,能入她眼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修为在她之上的人,还有一种便是你我这等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拓跋雷震分析道,“看那人似乎并无伤害你的意图,可是为何却将李道长害成这样?筱禾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我觉得此人应该是那种亦正亦邪的世外高人,杀谁放谁全在他一念之间。他能放过我,一来是忌惮姐姐的实力,还有一种可能……”拓跋筱禾欲言又止。
“婆婆妈妈,说!”拓跋雷震不悦道。
“此人觊觎姐姐美色,图谋不轨……”拓跋筱禾小心地看着对方的脸色。
“大胆妖人!”拓跋雷震勃然变色,吓得拓跋筱禾噤若寒蝉,只觉得肩头压力倍增,险些喘不过气来,连忙退得远远地。
过了一会儿,拓跋雷震才开口问道:“不管他是谁,都伤不了雨晴!禾儿,你看有没有这种情况,这人如果是徐府的人,故意跟雨晴接近,图谋咱们元帅府数百年家业。”
“不像!”拓跋筱禾摇头,“这人气度非凡,跟徐连城这种一肚子坏水的货色走不到一块儿。而且……”拓跋筱禾神秘地低声说道,“据线人讲,几个月前,徐连成曾率一众手下去过太平镇,最后只身一人重伤逃回,自那以后便不能人道!”
“有这等事?为何不早些告知于我!”拓跋雷震奇道。
“孩儿也是刚刚的来的情报,本来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只是徐连城最近几个月却是安分许多、足不出户,因此孩儿觉得这事情倒有几分可信度,特来告诉父亲。”拓跋筱禾沉稳地道。
拓跋雷震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如此说来,那徐家大少极有可能便是被此人所伤?甚好甚好!断了根那便再好不过了!”
“爹爹说的是,这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要不要我们再去派人拉拢一番,毕竟也是个大高手,良才难求!”拓跋筱禾出主意道。
“雨晴不是已经去了吗?”拓跋雷震反问道。
“可是姐姐一个人,万一有什么意外…要不要我派人暗中保护……”拓跋筱禾有些不放心。
“雨晴做事极有分寸,一身功力已得我八分真传!即便不敌,逃跑也是很容易。我们派人去,反而显得堂堂元帅府如此小家子气,惹人烦厌。高手,都有高手的脾气”拓跋雷震摆摆手。
拓跋筱禾连忙告退,缓缓退出门去。
“雨晴啊雨晴,是什么样的人,让你如此流连忘返?”拓跋雷震喃喃说道,良久,苦笑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老骨头就不管那么多了……”
“孙影?”拓跋雷震轻声喝道。
“属下在!”墙角处缓缓立起一个人影,此人黑衣黑裤,整张脸都遮在黑布里面,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
“依你之见,这李道长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拓跋雷震问道,神情肃穆。
孙影跃入棺材之中,将鼻子凑到李道长的尸身上闻了几番,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分析着种种可能。过了一会儿,孙影双手一拍太阳穴,两眼之中瞬间爆发出一道强光,直直地照射在李道长的尸体上,慢慢的脖颈之间一道牙齿印缓缓显现出来。孙影收回神通,再度凑上前去,闻了闻,心中似乎有了判断。
“是只女鬼,味道很淡,修为不超过五十年!”孙影肯定地说道。
“哦?”拓跋雷震思索片刻,“你对上这女鬼,胜算大吗?”
“回王爷的话,属下一息便可将其击杀!”孙影冷冷说道,“至于活捉,需要三息!”
拓跋雷震点点头,惬意地闭上眼睛,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时不时的揉揉眉心,“人老了,要操心的事情多。哎,但愿雨晴能够功德圆满,我也就了却一桩心事。”
“王爷是担心大小姐的安危?要不属下前去跑一趟,把那女鬼除掉,绝了后患!”孙影冷冷说道。
“我能帮她一时,帮不了一世!”拓跋雷震闭着眼睛说道,“禅机长老曾给她算了一卦,说她命中有大机缘,需要大苦修才能超脱。外人干涉也是枉然,由她去吧,由她去吧。”
“嗯,还有一事儿,你到徐府去探听一番,看看那徐连城的伤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拓跋雷震吩咐道,“探视之后,速速回来。”
“是!”孙影躬身答道,顷刻间消失在阴影之中,归于虚无。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也不知这帮小崽子们何时能悟得天道,也让我这把老骨头开开眼界。”拓跋雷震嘴里哼哼道,“雨晴、筱禾、天蛰、无修,四个孩子跑了俩,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哼哼,天道,天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