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名剑山庄内庄。
平常的这个时间里,所有人早已安然入睡,可此时内庄中却有两个小院灯火通明,散发着一喜一悲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喜的是陆铭这些人。雷震霆要收小然为徒的消息让所有人欣喜若狂(除了可怜的孟大侠),原本不知如何开口的事情竟然如此简单的解决了,大家都不禁感叹小然的好运气。除此之外,更让大家感到高兴的是,高宇对于第二阶段的另一项任务也有了一丝眉目,在刚刚回来的路上他借着酒劲和送他们的王管事聊了几句,却没想有了重大发现。不过目前他还没办法确定信息的可靠性,因此还需要进一步的打探,但总体来说他们今晚算是有了大收获,离完成任务又更近了一步。
如果说陆铭这边是好事连连,那么雷震霆那里就只能用愁云惨淡来形容了。在原本属于三庄主雷天和的房间内,雷天和紧闭着双眼,面色发青的躺在床上,身前的伍大夫正面色凝重的对他进行着医治,雷天义、雷天信二人则站立在床榻旁焦急的看着自己的三弟。
“天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唯一坐着的是雷震霆,眼看着临走时还意气风发的儿子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的脸色自然十分难看。如果此时细心观察的话就可以发现,老爷子的一只手已经在不听使唤的轻微抖动,也不知是急还是气。
“爹,都怪孩儿,没能保护好三弟,孩儿该死啊!”面对自己父亲的质问,雷天义也感到无颜面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混账,既然入了江湖,就免不了死毁残伤,他一个正常人要你保护干嘛。我问你,老三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
雷天义的回答让雷震霆不禁火冒三丈,他刚想破口大骂,又想起三儿子在接受伍大夫的治疗,便强压住火气说道:“你当的还真是个好大哥,你三弟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你却说自己不知道。你是想气死老夫么!?”
“父亲莫怪,是孩儿该死,孩儿未把话说明白。孩儿之所以说不知道,实在是因为三弟的事情太过蹊跷了。”
“怎个蹊跷法,你详细说来,切莫漏过任何疑点。”
“事情是这样的。孩儿和三弟此次奉命增援的地方为天青关,当地的守军为大魏国虎骑营,而敌人多为普丘国的士兵和塞北盟的高手。在我们去的这半年中,双方几乎天天都在交手,但多为小打小闹,一直没有大的碰撞。在此期间,我和三弟也与塞北盟的高手进行了数次厮杀,对方虽然人数众多,但并未有超一流高手的存在,因此我俩不但没有吃亏,反而借机干掉了他们不少人。
直到半个月前,普丘国不知用什么方法买通了城内的一组巡防士兵,趁着半夜将城门打开,同时联合在城中潜伏已久的塞北盟高手里应外合,想要一鼓作气攻破天青关。好在守城的其他官兵及时发现了异常,第一时间敲响了敌袭警报。于是最惨烈的一场战斗也随即开始,我和三弟还有虎骑营的人整整厮杀到天蒙蒙亮,才将这些人赶了出去。
当时我们早已精疲力尽,便返回庭院休息。没想到的是,一觉醒来三弟便突然人事不省了,我找到他时,他就直挺挺的躺在房间的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昏死一般。随军的大夫和城中的名医都进行了诊断,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所以然来,我看情况不对,便连夜往山庄赶,看看伍大夫是否有什么良策。”
从老大雷天义的叙述来看,这雷天和为何成了这般模样还真是没有一丝头绪,但雷震霆可是老江湖了,按照他的直觉,这件事情肯定与那天晚上的战斗有关。
“当天晚上和你们交手的都有谁?天和有没有受伤?还有,在这过程中可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面对自己父亲的问题,雷天义认真回想了一阵后,回答道:“没有,老三绝没有受伤。当时塞北盟派出了六位高手,但武功最高的也只是个刚刚进入地阶先天的老者,对我和三弟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相反,我和三弟还分别斩杀了他们其中一人。”
“哦?那你三弟当天回到房间可有什么异常?周围的人可有听到他的房间有什么动静。”
“没有的,爹。我就住在三弟隔壁,当时我们将普丘国和塞北盟的人赶走后便回去休息了,三弟临睡前还和往常一样约我起床后一同用膳。休息的那段时间一切也很正常,我可以确认没有外人前来打扰过。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在送三弟回房间时,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可即使我再小心留意,也丝毫找不出任何线索来。”
大儿子的话让雷震霆陷入了沉思,从当晚的厮杀到凌晨休息的这段时间里,丝毫找不出任何可疑的信息来。而且以他两个儿子的身手来说,想要在大儿子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把三儿子弄成这样,除非是他这一级别的绝世高手。可如果是这种凤毛麟角的人物,完全有实力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当场击杀,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还有就是大儿子所说的那一点异常之处,如果真有人暗中盯着他们俩想要趁机加害,为什么只有三儿子成了这般模样,而且这人又是用的什么方法呢?
“伍神医,我三弟怎么样了?”
这时,伍大夫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治疗,重重的坐在了床边,此时他显得有些虚弱,连那一双银眉都挂着汗珠。
“是毒,三公子是被人下了毒!”好半天,伍大夫才费劲的说出了这么一句石破惊天的话。
“中毒?怎么会这样?伍神医,是什么毒,你可有救治之法?”雷天义焦急的问道。
伍大夫无奈的摇摇头,回答道:“很抱歉,大公子。此毒我还从未看见过,像是塞外的手法。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吊住三公子的这口气,但如果一个月内找不到解药的话,情况就难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