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柏不由得多看几眼,心里对连婉白产生了一点点改观,“你在画什么?”
“要用的东西。”连婉白只这么敷衍一句。
在买绿豆糕时她细细的想过了,那些糕点可口且昂贵,而且只有单一的长方形,虽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但想来肯定步骤繁琐。
现代的糕点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改良,自然方便许多,她正好画些模具,等做出便宜好看的糕点时,就找徐文娘要点钱,在镇上开家糕点店。
沈元柏好奇走近两步,看见之后愣了,从连婉白的作画的姿态上看,以为她在画什么吴道子的名画,可事实是纸上只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山不像山水不像水,神韵意境全部没有。
沈元柏知道像她这样的村妇不会有什么高深的学问,但这绘画的天赋也太差了些,恐怕连五岁的稚儿画得都比她画得有韵味。刚才的那一点点改观,瞬间消失殆尽了。
连婉白不知道他的那些心思,还在脑内构思自己的商业计划。
“婉白!我和爹娘来看你啦!”门外突兀的传来徐书兰的声音。
她昨天的那个‘换夫’计划至今还让连婉白觉得天雷滚滚,想到她看沈元柏的眼神,连婉白猜测她是想把长辈拉进来弄那什么‘换夫’计划。
她收起纸笔,对沈元柏说:“你在这呆着别出去,他们恐怕是冲着你来的。”
沈元柏自然知道徐书兰心思不纯,但他没想到连婉白能这么快猜出实情,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得加了几分探寻,之前这女人最听那徐书兰的话,现在却莫名对她多了几分戒备,不由得他多想。
连婉白用纸擦掉手上的墨渍,想到那一家幺蛾子有些心烦,却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友善的模样拉开门。
心里盘算着要找个机会和徐书兰撇干关系才行,不然以后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呢。
她才不想好不容易把首辅大人哄好,却被徐书兰两三句给搅和了。
经历过昨晚一事的徐文娘看见娘家人自然倍感亲切,眼前人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亲哥哥,看见他就仿佛有了可以为她撑腰的人。
徐文娘连忙拉着哥哥嫂子徐书兰去正厅聊天,同时对从书房出来的连婉白吩咐道:“快去做些好菜!厨房有只杀好的鸡一起炖了。”
连婉白面上柔顺的点头,偷偷去看徐书兰的神色,只见她眼神焦灼,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
连婉白心中冷哼,就知道他们一家没安好心。
她稍微把火烧大些就能获得一碗焦糊的菜,等把菜烧好后端到正厅的时候,徐文娘正拉着舅妈张氏的手与她聊天,二人言笑晏晏,看起来关系很好。
连婉白把带着焦糊味的才放在桌子上,笑得三分羞涩三分愧疚:“我手艺不好,你们凑活着吃。”
张氏作为舅妈很好的延续了我国大部分舅妈的优良传统——讨厌丈夫的姐妹的小孩,她原本就不怎么喜欢性格张扬的连婉白,要不是为了徐书兰,根本不愿前来。
原主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之前她本就与张氏不对付,言语间多有冲撞,张氏便借着长辈的名义给她扣几顶不孝的大帽子。
“婉白你这厨艺怎么不见长,还倒退许多呢?瞅瞅这菜烧得!”张氏语气不善。
“是,婉白受教了。”连婉白只柔柔的说了一句,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张氏有些怄气,这妮子怎的突然改性了?之前说不到两句就要生气。
所幸她还记得来意,聊着聊着就把话题拐到了孩子身上。
“我的好妹妹,还是你的运气好啊,像我家买回来的赵彦,哼!”说罢把筷子狠狠摔在桌上,“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来我家这么久书兰还没能怀上孩子!”
“孩子的事急不得。”徐文娘连忙去劝,见她这副焦急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连带着对沈元柏也生出几分好感,“当初婉白和沈元柏闹成那样,我都气的想把他卖了,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我的大妹子,还是你命好,那沈元柏长的又俊又会来事,还念过书。”张氏拍着她的手抹泪,随后话锋一转,“像我家书兰,嫁给赵彦这个懦夫!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至今没能给老徐家延续香火,我看他就是不行!”
徐文娘心里暗爽,面上却还是附和道:“不行就花点银子找个大夫,还不行就把他打发给那人牙子,不能白白供养一个废物!”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家书兰心善,知道赵彦那废物再被卖也去不了什么好地方便把他留下,只是这孩子……”张氏面露犹豫,随后一咬牙,“今天我就豁出这张老脸。”
“我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嫂嫂就说,客气啥。”徐文娘以为她要借钱,大方的笑道。
“我想借你家沈元柏一用。”
“沈元柏?”徐文娘显然没想到张氏会借沈元柏,“你借我家沈元柏干嘛?”
“我寻思着赵彦不行,但你家沈元柏看着挺精壮,婉白现在不是怀孕了吗?等书兰也怀孕,她们的孩子又是同一个爹,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啊。”
徐文娘脸黑了,差点破开口大骂,连婉白和沈元柏的感情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张氏在这种时候提出借种分明是没安好心。
再去看那徐书兰一副期待的模样,徐文娘更加生气,姑娘家家听见这种事不仅不害羞还摆出期待的模样,要脸不要!
不等她拒绝,正厅大门被人推开,沈元柏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气的,他张口就是:“我不会去徐家!徐书兰怀不了孩子是她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连婉白心里暗骂这祖宗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君子不是不偷听墙角的吗?但是想想昨晚沈元柏拿着碗看热闹的情景,也释然了,沈元柏也不是什么正经君子。
此事连婉白和徐文娘自然不会同意,就算徐文娘同意了连婉白也会保下沈元柏,他压根不会有去徐家的机会。
然而沈元柏不知道,在他心中徐文娘他们母女没什么节操,便指着徐书兰骂:“荒唐、放荡、不知羞耻、粗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