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副了然表情的看着她,示意蓝嬷嬷接过凤钗往昭阳的头上戴去,皇甫子衿不能拒绝,只得被动的由蓝嬷嬷帮她戴上。
太后细细瞧了过后,才点头满意道:“你这傻孩子,在哀家这里还客气干什么,哀家年纪大了,自是用不上如此珠钗,放在哀家这也只是暴殄天物,于你却是刚刚好。”
皇甫子衿心中并不想要,可如果就这样直接拔下递还给了太后,让太后没面子,太后定会生气,于是道谢道:“昭阳谢过太后娘娘的赏赐。”
“这就对了。”太后笑道。又朝首饰盒内看去,挑出了数枚簪子,朝蓝嬷嬷递出来的盒子里放去,从中又细选了一阵儿,那蓝嬷嬷手中的盒子也尽放满了,直把皇甫子衿都看傻眼了,难不成今儿个她要发财了吗?
太后看了看满意了,才又转头朝皇甫子衿道:“哀家选了些饰品,你等会就直接带回去,平日里也不要太朴素了,等稍晚些时昭仁从浣花阁里回来后,就让司制局给你们姐妹俩做几套合身的衣裳。”
看到太后的意志坚决,皇甫子衿唯有谢恩。
太后自是笑着道:“这就对了,女孩儿哪有不好装扮的?昨儿个游园,昭平那身装扮才是女孩儿应有的。对了,”太后似想起了什么,朝蓝嬷嬷道:“你去把那对由离国贡来的红玉镯子拿来。”
不会吧?这样还不够,太后还要拿什么红玉镯子?皇甫子衿真是坐立不安,今儿个太后真像是个慈祥的祖母,为自己的孙女儿操心,可她深知严格说来她并不算是太后的孙女,太后亲孙应是梁王所出的子女。要不然昭元公主的血缘也比她要亲近得多,太后此举,是想要笼络她?还是想让她放下戒心?真心当她如祖母,任她摆布。
蓝嬷嬷把那对镯子朝太后手中放去,太后看了看,又朝皇甫子衿那空空的手腕看去,又说道;“这对镯子的颜色正好,红玉是离国特产了,色泽鲜艳,最适合你们这些年轻女孩儿。”说完不待皇甫子衿回答,把镯子往她的两手戴去,大小刚刚好,那一对红玉镯子衬得皇甫子衿嫩白的肌肤,煞是美观,太后直满意的点点头。
皇甫子衿自是免不了又谢恩了一番,一整个上午太后把她全身上下都装扮了一番,让她直觉得太后把她当成了玩具似的。
月嬷嬷又置身于那间仅有一道光线射入的密室内向主子禀报皇甫子衿姐妹的最新动态,每次都是只有她在说,而主子只是静坐着,怀里抱着那白瓷瓶子细细的抚摸,犹如在抚摸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的专注,那平日里冷情的双眼有着一股子疯狂的热爱。
月嬷嬷看着主子那神态,有点胆颤心惊的接着说道:“禀主子,昭阳公主与昭仁公主住在寿安中里,太后娘娘照顾得甚为妥当。”她并没有向主子说昭阳公主私下看只有皇子才能涉猎的史书、兵法之类的书籍,不是她不向主子尽忠,而是这是那小公主唯一的爱好,她之前已给了小公主警告,以那小公主的禀性,必不会再让人抓住把柄,她也无须拿此来做文章。
“嗯。”主子只是从鼻孔哼出了一个音符,目光也没有往她身上扫去,还是那样如注视情人般的看着手中的白瓷瓶子。
直把月嬷嬷看得心惊肉跳,她并不知道那白瓷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每次她来说那兄妹三人的事情时,主子就定是这样一副表情。她也捉不准主子对那兄妹三人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如若说是不在意,那为什么又着她去看着他们?如果说在意,怎么每次她的禀报不管是好还是坏,主子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有点站立不安的月嬷嬷瞄了瞄主子的表情,在没有主子发话前,也不好自己先告退。
良久,主子仿佛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似的,把白瓷瓶子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原处,才吩咐道:“月嬷嬷,你可以告退了。”
月嬷嬷才松口气的告退出来,她怎么觉得这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了呢?是她多心了,还是主子怎么样了?后来又觉得以她的身份又怎么能置疑至高无上的主子呢。
马车在干燥的土地上行走着,今年的春季才下过了几场雨,在皇宫里时不觉得雨水稀少,毕竟御花园里的花儿什么时候都是水份充足的,可一出皇宫,那种干燥的感觉就尤为明显。
皇甫子衿坐在马车内,随着太后前往净水庵上香,同行的还有昭平公主。不过都是各人坐一辆马车,并没有同乘。
百无聊赖的她无意识的转着手中的红玉镯子,眼睛朝着那车窗外的景致看去,这是她第一次走出皇宫,一切都很新鲜,不过也没有见着太多人就是了,毕竟是皇家出行,一大早就让人群回避了。
可是车窗外那有些干涸的土地让她的心一惊,去年起就听说了开始干旱,尚不太严重,可没想到今年开春至今尚未有所缓解。而那干燥的土地随着车轮的碾过,都朝上飘起了一层黄沙,为了不让黄沙熏到贵人们的脸上,侍女们早就贴心的用一层透明的细纱蒙在车窗口,即使黄沙飞舞,也不会往车内飘来,但又不挡住贵人们看车窗外的景色。
白芷细心的给她倒好茶水,放在车内的小几上,就退到车上的一隅。皇甫子衿端起茶杯细细的品尝起来,小几上还放有各色的糕点,不过她没有胃口品尝。昨儿个才对佩儿说起要随太后去净水庵上香的事,那小丫头一听就嘴角搭下,开始不高兴,直嚷着也要随姐姐一起去,好说歹说才让她打消了主意。惟恐她不在那小丫头会惹出什么祸端来,她就把月嬷嬷留下看着她,而她就只带上白芷贴身侍候。
车内就只有两人,安静得很,遂朝白芷问道:“白芷,你入宫有几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