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是真的吗?昨儿个三姨娘在那被人当成了奶娘?”一道清脆的嗓音说道,三姨娘一听心里就冒火,那个人分明就是现在候爷最宠的六姨娘,一个唱戏的戏子能比她高贵到哪去?
“可不就是嘛,亏她还老在我们面前吹嘘当年候爷如何如何的宠爱于她,惟恐别人不知道,她那时可是把夫人比下去了。谁不知道是夫人大度不与她计较,她还入不了夫人的眼。”四姨娘鄙夷的道。
“我呀,只要想想昨儿个我房中的丫头回来学给我看的样子就忍不住要笑,三姨娘自恃生了长子就高人一等,殊不知长子可不是世子,未来这候府的家业会传给谁还不知道呢?就尾巴翘上了天。”另一道声音带着浓浓的讽意,还有那呵呵笑的刺耳,三姨娘紧握着拳头,真想上前去扯住她的头发,看她还怎样笑得出来。
“我入府的日子短,可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看来妓女就是妓女,上不了台面。没准将来夫人能生个嫡子继承家业,三姨娘到时还拽什么拽?”六姨娘又接着话,年方十七的她是沈思敬最年轻的妾,现在又正当宠,不过不知是戏文唱多了还是别的,这个姨娘颇懂做人之道,在府里也一早看出谁能得罪得起谁得罪不起,就象是夫人,她万万是不能开罪的,所以话里总有讨好夫人的意思。
“可不就是这个理嘛?可有人就是猪油蒙了心,看不清楚眼前事。”先前呵呵笑的五姨娘又再度呵呵笑的道。
几人你来我往的说得越来越不堪,三姨娘越来越听不下去了,转身就想走,可又转头想想,她干嘛走?由得她们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于是三姨娘整了整面容,又拉了拉衣裳,带着一股强势的笑容往亭子里踏了进去。
亭子里的三人看到她进来,脸上都有点惊讶,可转而又想想那些话让她听去了又如何,她又不是夫人,不就是大少爷的生母嘛,她不就占得先机,没准她们三人的肚子里将来也能为候爷生十个八个的,怕她做啥?
于是五姨娘首先道:“三姨娘今儿个好兴致到园子里来走走?”
暗讽她今儿个出不了门?三姨娘心里自是气恼,可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往园子里坐下,道:“今儿个风光好,闷在屋子里不好,前些时候候爷还嘱我要多多出来走动走动,才好让身子好利索了,那样才能再为候爷添个孩子。”暗嘲她们无所出。
六姨娘听着不是味道,好像现在候爷宠她就是因为她刚生了孩子不适宜侍寝,所以她才占了便宜。于是也假意笑道:“那可不是吗?三姨娘真该好好养养身子了,候爷近些日子都在我的莲阁里过,夸我莲阁的景致好,都快要乐不思蜀了。”虚张声势谁不懂?
不待三姨娘回话,四姨娘在旁边也道:“府里人多,候爷就是个多子多孙有福气的人,将来开枝散叶必不在话下。”会生的人可不只有你三姨娘一个?假以时日,她也能生出儿子来。
“那可是,有人为候爷算过命,说候爷子息繁盛,先生晚生还不都一个样,没准呀这晚生的还捡了个便宜呢。”五姨娘也笑笑道。她原是沈思敬的通房丫头,知道的比别人多了一点,而且就因为身怀有孕,夫人才让她开脸当侍妾的。可是都是她的身子薄,怀了三个月时流产了,要不然还指不定谁嘲笑谁呢?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可是不是有人说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这先生还是比较占便宜的。”三姨娘也不慌不忙的还话,带刺的话谁不会说?
“你!别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就了不起。”五姨娘站起气愤的说,她的脾气本就不好,况且仗着是家生奴才的,平日里也多瞧不起妓女出身的三姨娘。
三姨娘也站起说道:“我可没有仗着生了儿子就了不起,比起有人想生又生不出来,又看不得别人好,这心里的就不平衡。”
“三姨娘是在说夫人吗?我呀,今儿个就把你的话禀报给夫人。”五姨娘也不是愚蠢的人,这府里暂时还没有生育的人可不只她一个,夫人就还没有生。
一提起夫人,三姨娘就浑身发冷,脸上阵青阵红的道:“我可没有说夫人,你可别往我身上扣屎盘子。”
“我往你身上扣屎盘子?你的话里不就嘲讽夫人不会生吗?各位姨娘也评评理?我有冤枉她吗?”
“没错,我听得就是这个意思。”四姨娘首先声援五姨娘。
六姨娘精明,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你这个浪蹄子在污蔑谁?”三姨娘大声的质问五姨娘,不自觉的连骂人的话都说了出来。
一听到三姨娘骂自己是浪蹄子,五姨娘也火大了,上前一把揪起三姨娘的头发,往她脸上抓去,嘴里还道:“你骂谁是浪蹄子?谁不知你往日里除了候爷外不知道睡过了多少男人,现在还要指桑骂槐说别人是浪蹄子,你就是一个贱货。”
三姨娘也不甘示弱,也反映极快的反抓起五姨娘的头发,也拼命骂道:“你不是那谁还是,小小年纪就懂得勾引候爷,谁不知你十三岁就往候爷的床上爬。”
两人谁也不让谁的撕打了起来,互揭对方的伤疤。四姨娘与六姨娘见势态不好,赶紧上前去劝架,可是越劝两人打得越起劲。六姨娘见事情闹大了,忙向身边侍候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侍女也意会的往夫人的春晖院跑。
事情果然闹大了,当韩雪泠到达凉亭的时候,那两人已是头发散乱,衣裳破烂不堪,脸上还带着血丝,而旁边劝架的四姨娘与六姨娘也整洁不到哪里去。
而那两个正在掐架的人没有留意到夫人已来了,正自打得过瘾,而那骂人的话越说越不堪入耳,旁边已有些下人偷笑了出来。
韩雪泠面色铁青的往亭子里低声道:“都给我住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