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祈临走前又与裘芙菱相视一眼,道:“在未央宫起得早,你若身子害乏累,回长乐宫可好生歇息。”
裘芙菱听言笑道:“臣妾知道。”
未央宫门前的两副华贵轿撵,至此终分别向两个方向行去,一个行往金銮殿,一个行养长乐宫。
而此时的清早,东方才刚刚翻起鱼肚白,因这些时日云多,这鱼肚白虽说映射天际的光亮足够,摆在天际总有几分朦胧的意味。
果如公治祈所言,因昨夜一夜的“劳累”,加之早起起得早,裘芙菱回到长乐宫后,先去元凝屋里看了看元凝的情况,觉她恢复得不错后,又回自己屋里睡了个回笼觉,将近中午时起身才养足了精神。
时间又至这日的下午,夕阳渐渐将天际拉出了五彩霞光的云彩,裘芙菱正与坐在轮椅里的元凝同在长乐宫的小院子里欣赏落日美景,双儿忽近前来报道:“主子,冬梧已从宫外回来。”
冬梧?
出宫那般久,她到底是回来了,治疗瘟疫的药物惠及万民,想来她的家人也该好了,所以她才得以回来。
裘芙菱听言应声道:“嗯。此番回宫她也风尘仆仆,你让她先休息两日,再给她分派活计。”
双儿听言应声,正要离开,却又听裘芙菱冷然唤住了她:“等等。”
双儿听言止步,回身恭敬道:“主子,怎么了?”
裘芙菱听言道:“本宫…许久未见冬梧,你叫她收拾好自己,晚些时候来本宫屋里见见本宫。”
双儿听言未多想,只应声离开。
一旁的元凝却看出了裘芙菱有一瞬的晃神,关切问道:“主子,怎么了?”
裘芙菱此时仍是有几分出神,听元凝问她,却是摆出一副笑脸道:“没什么,冬梧出宫时言她的家人皆患了瘟疫,命在旦夕,我想知道他们好些没。”
元凝听言也未多想,向裘芙菱回了一笑道:“原是如此。”主子向来便关心下人,从来便将他人的事当作自己的事。
却只有裘芙菱一人在一侧有一些黯然。
她依旧记得她刚回长乐宫那晚做的那场惊梦,梦中的冬梧,血流成河……
难道是因为冬梧家人的病么?可她总依稀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希望,是她想多了。
夜幕即将来临时,裘芙菱与元凝同用了晚膳,天际便完全陷入了黑暗。
二人同从用餐的厅房出来,双儿这时来向裘芙菱报道:“启禀主子,冬梧已在主子屋前候着。”
“嗯。”裘芙菱听言若有所思,应声。
又见天色已晚,她对双儿道:“你服侍元凝服药与休息,本宫去屋里见见冬梧。”
双儿听言自是照办,裘芙菱又劝了句元凝注意身子后,便向自己的主屋行去。
冬梧果是已等在她的屋门前,一副瘦小柔弱的模样,在黑暗的光影中,仿若一阵风便可将她刮倒。
裘芙菱从身后的婢女手中接过灯笼,道:“你们先退下吧,本宫与冬梧单独聊会。”
语罢,她向冬梧行去,越靠近她,脑海里那个鲜血淋漓的梦便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