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芙菱道:“我倒觉得竹仪坊现今衣娘的档次不如女工。”
“我不去找衣娘而待在这里,自是能从女工处学到衣娘处不能学到的东西。”
她说的是实话。虽说现代的制衣过程她已了解,可这个时代她仍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自要多学。
而丝寒原想贬低她,虽没伤到她却伤了她身边的女工,她自要给丝寒一点颜色瞧瞧。
丝寒听此果被气到。裘芙菱说什么?说她这竹仪坊的衣娘不如女工,正想发火,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言语刻薄道。
“既说竹仪坊的衣娘不如女工,芙菱姑娘不也是衣娘么?芙菱姑娘可是说自己不如女工?”
她方才只是说她与女工一个档次,她倒好,说得自己连女工也不如了。
丝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裘芙菱仍是毫不客气:“衣娘与女工在衣坊里不过分工不同罢了,何谈什么如与不如?”
“丝寒姑娘若觉得自己这般厉害,不如自己画好设计图纸后衣裙也自己做?”
又冷睨了眼丝寒:“你能做得比她们好么?”
丝寒听此笑容果冻在脸上,正想说什么,方才与裘芙菱一同谈论绣花的女工故意抱着堆布料推了丝寒一把:“丝寒姑娘请让让。”语气却不客气。
她们从前在衣坊也没少受丝寒的这等贬低,但只敢怒不敢言。
如今新衣娘这般帮她们说话,她们自不愿忍。的确,若让丝寒来做女工,能做得比她们好么?
其他几个女工也未给丝寒好脸色。
丝寒气极,正想动手,忽见容汜朝这侧走来,只得强忍住怒火,又换了副娇柔姿态迎上容汜:“坊主,您今早才来了坊内,如今下午又来,可是见丝寒今日的妆容画得好看?”
容汜方才一直玉立在坊间的另一头,她并不知他来了此。
容汜却未回丝寒,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她,径直走向裘芙菱温道:“芙菱姑娘在此停留了许久,可是绣花处有什么问题么?”
不待裘芙菱说什么,丝寒听言倒先在一侧故作娇柔开口:“芙菱姑娘设计的衣裙,哪里是绣花有问题,丝寒看她这衣裙压根就不能做。”
“衣裙肩膀还配绒毛,这绒毛可都是放在衣裙内里御寒用的,哪有这种用法?丝寒看芙菱姑娘压根不会制衣。”
当真是变脸变得比翻书快,贬低人能力无人及。毛领的时尚在现代流行了那么多年,放在古代可能不行么?
容汜听言道:“我看芙菱姑娘的设计极有新意,制出来效果必定佳。”
丝寒听容汜支持裘芙菱自是不悦,声音仍娇柔目色已戾气更深地道:“绒毛从未被这般使用过,丝寒是怕芙菱姑娘坏了竹仪坊的生意。”
裘芙菱听言话也不软地反驳:“连坊主都说我的设计可以,丝寒姑娘还要多言,可是说坊主的眼光不如你丝寒么?”
她早便看出这女人极想在容汜面前表现。
“还是说丝寒姑娘以为自己的审美可以代替所有人,丝寒姑娘觉得不好看,所有人便会觉得不好看,以致制了这衣裙竹仪坊生意便会不好?”
身侧的女工也为裘芙菱说话:“芙菱姑娘,我觉得这毛领便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