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子!”
床榻上,陈哲深呼吸,鼻腔里全是未散的余香。
静谧的房间中,他睡意全无,眼睛深邃如幽兰。
一步步走过来,为了拼一个明天,不可避免的做了一些台面下的事。
先是吴冰。
现在是秦木子。
她们都是郭超最亲近的人,却变成了他的短板。
换个角度,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在某一天也成了自己的短板?
答桉是肯定会!
吴剑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下一个会是谁?
刘丽?
张灿灿?
韩广信?
陈羽霏?
还是周路?
……
陈晨?她不会!
王一一?应该没可能吧。
……
日上三竿,楼下开始传来声音,冷清的别墅又活了起来,陈哲揉揉发涨的脑袋,爬起来穿衣服。
又是忙碌的一天,当晚,陈哲和陈羽霏聊到深夜,当气氛逐渐变味时,面对性感的红粉佳人,陈哲觉得,只要他想,便能推倒。
在利益的驱使下,某些关系的升华,几乎是顺其自然的结果。
但陈哲没有向前多迈一步,早上油然而生的顾虑让他不得不谨慎,伴着午夜的月色去了曲南舟家。
他走的潇洒,陈羽霏却看着表盘指针跳过12点,陷入了迷茫。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故事要发生了,虽然认为这样不好,但内心却不抗拒。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是礼貌的告别。
陈羽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不知道在想什么。
浅透的红色睡裙遮挡不住【YOU REN】的【胴体】。
两条不算修长却极为圆润的【大腿】紧紧的【夹缠】在一起。
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她今年28岁,却已经有三年多的空窗期了。
……
陈哲之所以去曲南舟家,是知道她没睡,QQ还是在线状态。
果然,曲南舟看到陈哲撇嘴道:“哥,不带你这样的,大半夜亲自过来抓包,我不熬夜了还不行吗?”
陈哲摆摆手,侧身进了屋。
曲南舟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跑进卧室扣上了电脑,回到客厅看着陈哲傻笑。
陈哲也嘿嘿一笑,“还当秘密呢,你写的小说第一季我已经看完了,第二季正在追,我还给你打赏了一个黄金盟呢。”
“啊?”
曲南舟惊愕道:“黄金盟……?喜欢油炸的鱼?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
陈哲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幽幽的道:“你可以啊,线上线下两个人,和我聊天什么都敢说,一会儿叫哥哥,一会儿叫大姥爷,是不是我再打赏一个黄金盟,你就直接叫爸爸了?”
“哥……你怎么能这样呢。”
曲南舟羞愧的无地自容,她要是知道和她聊天的黄金盟主是陈哲,估计会第一时间把他拉黑!
紧接着又想到以陈哲为原型的小说内容,这个尬,能尴出天际……
陈哲“哼哼”两声,敲敲桌子,这是准备讲话了。
曲南舟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站在他面前,脸上委屈巴巴的。
“南舟,作为你的黄金盟主,我觉得我有资格给你提点建议……咱们写书就写书,能不能让女主角少点幻想情节,好好的一个苦情女,生生让你写成了一个小se批……”
“不许你这么说她!”
作者一般都不喜欢自己塑造的主角被质疑,所以千万不要低估作者维护主角的决心。
曲南舟勐地抬头,说道:“顾小呆是求而不得才用幻想弥补遗憾,前世拥有,今生陌路,拥有前世记忆的那个还要看着心爱的恋人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这种滋味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而且她幻想的情节,大多都是前世经历过的,哪里色了?
你根本就没有认真看,如果你从头看到尾,绝对不会这样看低顾小呆的。
还有啊,凭什么只允许男生有某些喜好,我们女生同样是人,同样在人间烟火中长大,有欲望有需求……
如果一个正常人活成了圣人,那才是真的奇葩,不接地气呢。”
曲南舟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心肝脾肺肾舒爽顺畅。
这还是她第一次有理有据有力的回怼陈哲。
但下一秒,看到陈哲古怪的眼神,才意识到,说是说爽了,却把自己隐藏的一面也展现出来了。
曲南舟不敢看陈哲的眼睛,低着头,雪白的脚指用力的钻着拖鞋底,恨不得扣出个洞来钻进去。
陈哲笑着摆摆手,“别杵着了,给我拿瓶冰可乐,渴了。”
“啊……哦。”
曲南舟匆忙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家里没有可乐,速溶咖啡行吗?”
“行吧,解渴就成。”
陈哲点点头,四顾打量起来,屋子收拾的还算干净,就是缺了点少女的元素,过于素雅了。
曲南舟泡好咖啡端过来,试探的问道:“哥,你不会真的来抓我包的吧?”
“我闲的吗?”
陈哲哑然失笑,“我就是睡不着,想着你也没睡,就过来找你聊聊天。”
“哦。”
曲南舟松了口气的同时,还稍稍有些失望,内心其实是希望陈哲管她的,毕竟管代表着关心。
“南舟。”
“啊,怎么了哥?”
曲南舟恍忽了下,急忙应道。
陈哲看着她叹了口气,“你这样不行啊,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长此以往,会得老年痴呆的,现在都有预兆了。”
“哪有,你别咒我,我都习惯了,感觉好的很。”
曲南舟说着坐在陈哲身边,拄着脑袋看着他道:“哥,你真的只是找我聊聊天吗?是不是有事啊,我可不信你大半夜的找我是……”
陈哲笑笑,“本来是找你聊天的,但既然你这么说了,还真想起个事要和你谈一谈。”
“我就说嘛,你说吧,我听着。”
陈哲道:“工作的问题,我想让你担任吃呗的人事总监,也顺便改变一下你的作息规律。”
曲南舟为难的皱起眉头,“我现在写书的时间都不够,哪有……”
“考虑一下吧。”
陈哲打断道:“我现在需要一些信任的人帮我,写书你可以作为业余爱好继续写,但别作为职业规划的一部分,我怕你以后没饭吃。”
曲南舟愣了一下,神色渐渐认真起来,因为陈哲提到了信任。
“哥,是不是吃呗发生了什么事?”
“并没有。”陈哲摇头,“只是吃呗的竞争环境日益复杂,对管理层的考验极大,我不想在对外的时候内部出问题,所以算是防患于未然吧。”
“那现在的人事总监怎么办?”
陈哲挑了下眉,“他是周路提拔的,倒也不好随便安排……我给他加薪升职,让他进监察部。”
曲南舟直觉告诉她,陈哲肯定是有麻烦了,沉默片刻道:“哥,我的书正在上架的关键时期,所以我需要一些调整的时间。”
“没问题,给你半个月时间,多存点稿子,行了,你早点休息吧,别再熬了。”
陈哲微微松了口气,CW有曲子洋和吴冰,吃呗有曲南舟和徐晚儿,都是关键部门,华翼由自己牢牢把控着,应该算稳了。
曲南舟见陈哲起身准备走,急忙道:“都这么晚了,要不,就别走了吧。”
陈哲回头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走,去帮我找套睡衣来,我洗个澡。”
曲南舟:“……”
洗完澡,陈哲向曲南舟房间看了一眼,门关着,安安静静的,还以为她睡了。
结果进了自己屋,却看到曲南舟穿着睡衣盘腿坐在他床上,手里抱着猫,笑吟吟的看着他。
陈哲眉毛一挑,“你在我这里做什么?”
“我怕你睡不着,陪你聊聊天。”
陈哲嘴角一撇,“不会是在我这里找灵感吧?”
这句话直接捅破了曲南舟的打算,慌忙道:“才不是呢,不聊算了,我走了。”
逃似的跑出了陈哲房间。
“小样,就这点心思我还能看不透?”
陈哲得意的笑笑。
不过他却没有丝毫睡意,心里还在琢磨着可能存在的风险。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他这个时间来找曲南舟,潜意识里觉得这里让他安心。
以前能让他安心的只有王一一,可惜已经成为过去时了。
王一一的近况陈哲没有刻意的去了解,偶尔从刘丽那里能听到一两嘴,而王一一和刘丽依旧保持着联系有点出乎陈哲意料。
正常情况下,爱屋及乌,恨屋亦及乌,两个人分手,分开的不仅仅是两个人,而是两个关系群。
想到这里,陈哲自嘲的笑了,身为重生者,竟然失败至斯,混到现在,身边能信得过的人仅是寥寥。
其实他不想给刘丽画上问号,因为王贺的存在,又不得不慎重。
“呼……妈的,我这该死的疑心病,真他妈伤感情!”
陈哲思虑片刻,心里渐渐打定了主意。
与其费心劳神,还不如干脆一点,将之间可能出现问题的关联切断,一劳永逸,只维持朋友关系就好。
至于刘丽的反应,陈哲多少能猜到一些。
果然,第二天中午,陈哲正式提出退出奶茶店的生意时,刘丽气的差点砸盘子。
“老三,你什么意思,奶茶店正值上升期,你这么关键的时候退出,把资金抽走了,知道会给奶茶店带来多坏的影响吗?”
与刘丽的愤怒不同,王贺沉稳了很多,从态度上看,似乎并不反对陈哲的退出。
陈哲看了王贺一眼,想了下对着刘丽道:“老大,你可能没太明白我的意思,我并没有想抽走资金,我的股份原本就是你给我的,拿股份换钱的事我做不出来,而且这点钱我也看不上。”
刘丽愣了下,疑惑的和王贺对视一眼,“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退出,股份还给你。”
陈哲道:“本来我也只是给奶茶店出了几个点子,并没有太大的付出,不像你们,劳心劳力的经营奶茶店,所以……”
“所以什么!”
刘丽听明白了,深吸口气道:“我知道你看不上奶茶店这点股份,但这是你应得的,也是我的诚意,你现在还给我算怎么回事?还是因为奶茶店影响到你了?咱们是兄弟,你突然这样,让我感觉很陌生,我需要一个解……”
“丽丽。”
王贺这时拍了拍刘丽的手,说道:“听陈总说完,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说说。”
刘丽不耐烦的道。
“陈总,我相信你不是丽丽说的那个意思,有话好好说,说清楚了咱们商量一下,你今天这个决定实在是太突然了。”
陈哲挑了下眉头,说道:“怪我,没有提前打招呼。
是这样的,当初接奶茶店股份就是怕你心里过意不去,那时候,我就想好了,等奶茶店步入正轨,我就把股份还给你们。
你刚说咱们是兄弟,既然是兄弟,我会占兄弟的便宜吗?
而且我现在有了儿子,不想让自己太过出挑,只想低调的过日子,你看,我在吃呗的职务也都卸掉了。
更为关键的是,我的竞争对手很多很强大,我怕奶茶店会因为有我的存在,而被误伤。”
说着,陈哲将一份签好的协议递给二人,笑着道:“老大,你就别矫情了,你们现在订婚了,权当是我提前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吧,你看,换个角度看问题,是不是就不那么难接受了。”
王贺眼睛一亮,正要和刘丽说些什么。
刘丽一把扯过合同,看都没看便撕碎了。
转头对王贺道:“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算算陈哲的股份值多少,一分不少的给他。”
“丽丽……”
刘丽不理会王贺,对陈哲道:“你不占兄弟的便宜,难道我就喜欢占兄弟的便宜?奶茶店有今天,大半都是你的功劳,我和王贺顶多跑跑腿费费力气罢了。
如果你想给我送新婚礼物,那就等我结婚的时候再送吧,咱们一码归一码,合同我会重新拟订,晚点发到你公司,最近别来见我了,烦你!”
说罢,扯着王贺就走。
陈哲愣了片刻,脸色变了又变,……妈的,搞砸了?
压下心里的郁闷,陈哲就着残羹慢慢的将剩下的半瓶白酒喝完,直到晕眩的感觉袭来,他才吐出口酒气,起身离开了饭店。
说后悔,有点!
但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心会不安。
有时他也会想,前世打了一辈子工,拿当时打工人的思想和现在对比,简直是两个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