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笑闹之后,众人的仅存的一点,因比赛落败或淘汰而产生的愁绪,也迅速为之一扫而空,大家的心情也随之开朗起来!
骑射比赛结束之后,张然以及霍去病几人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留在校场继续观看了下面的搏斗比赛!
一直到日暮降临,比赛结束之后,一行十数人,才返回了长安城,并在霍去病的邀请下,一起前往卫府饮宴!
接下来的两天,霍去病以及曹襄两人,又带着张然出没于上林苑,在走狗观观看了斗狗比赛,在鱼鸟观,观赏了鱼鸟,又跑去观象观,一起看了西南夷进贡的大象...几乎将上林苑好玩,有趣的地方逛了一个遍!
这一通游玩下来,不但让张然大开眼界,同时也让他的骑术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张然暂时还做不到策马奔腾...但若只是平常游玩观赏景致,这种状态的话,张然还是能够跟上两人脚步的!
......
在张然受邀与霍去病以及曹襄等人,一起游览上林苑的时候,另一边,吾丘寿王却陷入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场抉择之中!
董府!
客堂之中,吾丘寿王与董仲舒两人相对而坐,两人的目光牢牢汇聚在案几上的一束竹简上,气氛格外的凝重!
“唉~”也不知过了多久,董仲舒忽然幽幽叹息一声,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对面的这个弟子,再次对其询问道:“子赣,你真的确定,要让老夫把这个请罪疏上呈给天子吗?你可知道,若是这个请罪疏一旦呈上去,事情将不可能再挽回了!你也将再无任何退路可言了!
介时,无论陛下作何反应,你都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尤其是朝中的某些权贵,更是会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吾丘寿王神色极为坚定的回答了一句,并且豁然起身,向面前的董仲舒拜道:“我意已决,还望老师成全!”
“唉,罢了,罢了!”
董仲舒闻言,不禁再次叹息一声,其实就算不问,董仲舒也知道吾丘寿王的决心,毕竟他与吾丘寿王相处了这么久,彼此都算是知根知底,这种情况下,董仲舒又岂能不明白自己这个弟子心中的想法呢?
更何况,同是天涯沦落人,若是换在未曾复起以前,董仲舒自己面对吾丘寿王这种处境,恐怕也会做出与他一般无二的选择!
因此,董仲舒只能缓缓起身,上前扶起吾丘寿王,语重心长的对其说道:“子赣,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老夫就不在多说什么了!明日一早,老夫便亲自带着这份疏奏,前往未央宫请见天子,为你求情!”
顿了顿,董仲舒又道:“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以老夫对陛下的了解,他未必会因此而原谅你呀!”
“嗯~我知道!”吾丘寿王也清楚,他这次的决定无疑是一场豪赌,若是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赌输了,自然要承受失败的代价!
至于输赢如何,决定权根本不在吾丘寿王这里,而全在天子刘彻的一念之间,因此,吾丘寿王只能悲叹一声,道:“老师,开弓没有回头箭呀,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拼死一搏了!更何况,无论结果如何,还能比现在更坏吗?所以,与其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绝望,还不如一次来个痛快!”
“唉~”看着吾丘寿王那满是悲惨的面容,董仲舒心头了有点发堵,感觉分外的难受...但更难受的是,此时他也不知该如何劝慰自己这个弟子!
沉默了许久之后,董仲舒忽然伸手拍了拍吾丘寿王的肩膀,语气坚定道:“子赣,你放心,这次入宫面圣,老夫就算是舍下这张老脸不要,老夫也会尽量帮你向陛下求情,一定要让你达成愿望!”
“老师,万万不可如此呀!”一听到董仲舒的话,吾丘寿王在心里万分感动的同时,也被董仲舒的话吓了一大跳!
于是,吾丘寿王连忙上前,阻止董仲舒道:“老师,陛下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咱们越是拼命劝谏,就越可能会激怒他!到时候,非但不能达成目的,反而很可能会把老师您也连累了!所以老师,您可一定要慎重啊!”
董仲舒也知道吾丘寿王说的是实情,因此不由微微颔首,并宽慰吾丘寿王道:“子赣,你且放心,老夫不会胡来的!陛下的性情,我比你更清楚!”
董仲舒说他比吾丘寿王更了解刘彻,那可不是胡说的,要知道当初董仲舒初次面见刘彻之时,就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以及自身渊博的知识,把刘彻给镇住了!
后来三次为刘彻讲学,更是忽悠的刘彻几乎对其言听计从,更是按照董仲舒的觐言,罢黜百家,表彰六经,一举奠定了儒家以及公羊学现在不可撼动的地位!
只不过,由于这个过程太过成功了,因此也激发了董仲舒的野心...所以,董仲舒飘了,他竟然开始妄图将皇权关进笼子里,并为此,专门编织了一套天人感应的学说,想让儒家,凌驾于皇权之上!
然而,董仲舒的这个意图很快就被刘彻敏锐的察觉了,也是从此之后,刘彻开始疏远董仲舒,并有意对董仲舒进行打压...而这也是董仲舒一直郁郁不得志的根本原因!
作为董仲舒的弟子,与董仲舒相处了数年之久,吾丘寿王也多少了解自己这个老师的性子,因此,他可不敢完全相信对方的话!
所以,为了避免事态失控,吾丘寿王连忙对董仲舒说道:“老师,其实您也不必太过担忧!在我看来,就算这次陛下真的不肯原谅我,那我最多也就是从此不再踏入仕途了而已!有您和然哥儿在,最起码后半生的衣食肯定是无忧的!”
说道这里,吾丘寿王语气微微一顿,半开玩笑,半是认真道:“若是事情真的落到了那一步,大不了我以后就跟着然哥儿混好了,以他醇厚的性子,肯定不会亏待我的!这两天您也看到然哥儿酒肆那边的生意,有多火爆了吧?所以,您大可不必兵行险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