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承认,我打死你这个骗子!”孙桂芝打起人来的架势可不是假的,看着没有章法的胡乱揍打,却让人连个脱身的间隙都寻不到。
陈铭正好从车里下来,看到这儿有热闹,连忙凑过来分开了两人。
“大妈,骗子就该交给警察,你这样打多累人啊。”他伸手拽着算命大师的胳膊,挑眉问孙桂芝:“他骗你什么了?”
“他骗我说我儿子前妻是灾星,是祸害。”孙桂芝气咻咻的,见有人替他抓着算命大师,她才使劲喘了两口气。
算命先生不想被冤枉,跳着脚吼道:“那赖我吗?是你和你准儿媳妇话里话外的想要我那么说呢,我当然就那么说喽。我告诉你老太婆,你再惹我,我真逆个天,改个命,我让你老易家断子绝孙!”
特码的,他入这行这么久,今天竟然被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女给打了,他怎么能不找回点场子来。
“你才断子绝孙,你全家断子绝孙!”孙桂芝气的又冲过去打了他两下。
都全家了哪来的断子绝孙?陈铭听得一头黑线的,嘴角直抽抽。
算命先生却还在那儿吼:“我说到做到,我待会儿就拜观音娘娘去,你就等着你易家,对,叫什么,你儿子叫易禛南是吧?我指名道姓的,我让你家里小祸不断,大祸连连,鸡犬不宁,全家不幸!”
“我呸,你敢去拜一个试试?”孙桂芝双手叉腰,朝他使劲吐出一口痰去。
清痰正好吐到算命大师的脸上,他气的脸都黑了,恨不得冲上去和孙桂芝拼了老命,可陈铭却把他拽的紧紧的,嫌弃的看他一眼,他撇嘴道:“等等,等等,你刚才说谁,易禛南的前妻是灾星?”
“对,是她们……”算命先生的话说了半截,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拳。
“胡说八道,我看你这人就该狠狠给个教训。”说着,陈铭还又朝着他小腿肚子踹了一脚。
算命先生“哎哟”一声,立马跪在了地上。
陈铭扭着他的胳膊,还不打算放过:“不是算命批字的吗?有没有算出来你今天有血光之载,可能会一命呜呼?”他微微俯身,吊儿郎当的笑意后闪现咄咄的逼人光芒。
算命先生心知他今天踢到铁板了,也没敢再冲他顶撞,连连道:“还钱,我还钱还不行吗?”
“还说不说何清栀是灾星了?”陈铭不想饶过他,用手使劲拨弄两下刘海,凉凉的问他。
原来是说这话惹人了呀,算命先生连忙摇头:“不说了,她是好人,是福星,是天仙下凡……”
陈铭这才高兴了,松开他,又朝着他后背踢了一脚:“这还差不多,滚。”
“不是,还钱啊。”孙桂芝看的一愣一愣的,可她也没忘记了她的事儿,眼见着算命先生要跑,她急忙喊了一嗓子。
算命先生脚步没停,哆嗦着手从包中随手掏出一叠钞票,就朝这边扔了过来:“给你,都给你!”特码的,以后绝对不能再来这家医院附近招摇了,晦气啊,生意不成反倒赔了那么多。
红色的钞票被抛到空中,飞飞扬扬的像是又下起了雨。
孙桂芝眼睛发亮的赶忙去接。刚下过雨的地面上还有很多的积水,有钞票落在其上,都打湿了。
可这都是钱啊,孙桂芝那能放过了?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把地上的钞票都捡起来,她眉开眼笑的冲着陈铭竖了竖大拇指:“行啊,三千五呢,你要不要分个小费?”孙桂芝从一叠湿漉漉的钞票中轻轻揭起两张来,递到了陈铭跟前。
陈铭嫌弃的瞟了一眼:“我不要。”臭水里捞出来的钱,谁稀罕?
不过,转眼他就又换了一张脸,笑眯眯的和孙桂芝并肩,他问:“你儿子是易禛南?”
“对啊。”刚才他不都知道了吗?还多嘴一问?孙桂芝一边吹着手中拿着的钞票,一边漫不经心的应了他一句。
陈铭立马像是牛皮糖似的黏上了他:“那你肯定知道他前妻的各种爱好了吧?你跟我说说呗。”
原来是何清栀的爱慕者?孙桂芝为钱吹风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僵生生的回道:“不知道。”她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感觉身后还有人跟着,她头都没抬的道:“别跟着我,跟着我也没什么可告诉你的。”
她儿子现在正需要何清栀做心灵慰藉的呢,她是傻了才会告诉他那么多呢。更何况,她好像也真不知道何清栀的喜好呀。
孙桂芝心微微凝了一下,有刹那,她觉得她以前对何清栀做的好像真太过分了。
何清栀此刻正站在司灏别墅的客厅中,她是被他生拉硬拽过来的,这会儿被攥着的手腕还隐隐有些作痛。
司灏从主卧的柜子里搬出了一个箱子,周身薰衣草的箱子,看着十分眼熟。
“这不是齐胜明给她邮过来的那个吗?”何清栀微微拧了下眉头,不解的望了一眼司灏。
向来温和的男人脸上闪着一丝儿阴霾,他把箱子费劲儿的搬到客厅,重重的扔下,从里拿出了那套薰衣草礼服。
“去换上。”他眉目清淡,声音平和,可那语气中却隐隐带了一丝儿不容拒绝的霸道。
何清栀犹豫的接过礼服,问他:“是有什么活动吗?还是齐胜明回来了?”
“他回来了。”司灏轻扫了她一眼。那一眼带着很多的情感,有宠,有爱,有无奈,有欣喜,更有坚定,各种各样的情绪纠结在一起,让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何清栀眉心蹙的更高了一些:“怎么这样看着我?”
粉色的唇瓣微张吐出若泉水叮咚的声音来,司灏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眸光从她唇上滑到她的眉眼上。
她的眉形很好看,细长细长的,搭配着她那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更是让人挪不开视线。此刻,她的眸中微带了迷茫,像是雾,又像是烟的迷茫。
司灏抬手在她眉梢处轻轻擦过:“你是不是忘记他说过的话了?”
他说的话那么多,司灏指的是那句?何清栀脑袋转了转,躲过了他的继续抚摸。他的手指很凉,指尖碰着她的眼角,竟是让她差一点就打了个哆嗦。
司灏的手指落在半空中,僵了片刻,又讪讪然的收回:“他这次回来是要看我们的婚礼的。”
“清栀,我想好了,我们现在就举行婚礼。玫瑰庄园或者法国薰衣草庄园,两者选一。这套礼服你可以作为敬酒服,也可以只接机的时候穿穿。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婚纱,应该一会儿就会送过来。”司灏把话说的很清楚。
何清栀眼睛眨巴眨巴,把手中的礼服速度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她拧着眉问他:“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你之前不是还说先领证,等我爸妈好了再举行婚礼的吗?”她不要结婚,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结婚。
司灏静默了片刻,蓦地又朝她走近两步。他站在距离她只有几厘米的地方,眼神灼灼的望向她:“你想过和我领证吗?”
“我……”他是知道什么了吗?还是她露出了什么破绽让他看出来了?何清栀面对他的质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灏突然笑了起来,在原地转一圈,他伸展开双臂道:“看吧,我就知道你从来都只是敷衍我的。”
“清栀,我准备了市区最好楼盘中的独幢别墅,价值几千万的房产,我还准备了浪漫的结婚计划,给了你DR定制的项链,戒指,我以为我把我的心意表现的很明白,我以为你会欢天喜地的接受,可我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子。”
他说话的口气像是秋风中滴落的雨一样,带了几许凉意与失落。
何清栀睫毛轻颤两下,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蜷蜷,指尖轻捏着了她身上的衣服:“我知道你诚意满满,我也知道你是想要和我一生一世的,可,可我们说好的,要让我爸妈参加婚礼的呀。”
“你就只会拿这个当借口!”司灏有些恼。双手猛地搭在她肩膀上,他轻晃了晃,神情有些哀伤的道:“我不明白,清栀,你到底是觉得我那儿不好?物质上,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精神上,我爱你,还可以帮你一起照顾你爸妈,我甚至都给你爸输过血!”
“我知道,可你对我太好了,好的让我觉得不踏实!”何清栀往后退一步,大声道。
司灏抿唇望天花板上望了一眼,神情间颇为无奈:“好也成了错了吗?清栀,爱一个人不就是该对她好吗?难不成你就喜欢受虐?”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沉重的口气对何清栀说话。说完,他便怔了。
何清栀也有些发愣。她听多了他的笑声浅语,看多了他的温柔深情,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听到他这样阴阳怪气的调调。
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他一直掩藏着的另一面?
何清栀攥着衣服的手使劲紧了紧,那力度几乎快要把衣裙扯坏:“反正我不可能现在结婚。”
“如果我就要结呢。”司灏望着她,言辞咄咄。
何清栀适应不了这样的他,往后倒退着,她小腿肚子被沙发挡着,站立不稳间,她猛地坐到了沙发上。
司灏紧跟着过去,欺身压在她身上:“你要结吗?”他虽是在询问她,可那眸光中却带着几分邪气,流转在了她身上。从她眉眼到她腰腹,再往下扫去,他眼神微微幽暗,伸手蓦地抱紧了何清栀。
两人的身子贴合的紧紧密密的,他的腿甚至就抵着在她分开的膝盖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