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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新的绘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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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哓的画展第二天,我跟小晴发传单的时候明显发现人变少了,为什么前一天人那么多,第二天人就这么少了呢?我觉得很奇怪,也没有多想,大概是因为第一天所有想来看画展的人都来过了吧,所以第二天人就自然少了。

我跟小晴发完传单之后便又进了画展会场,然后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今天来看画展的人格外的少了,不是因为没有人来,而是因为会场不让进。好像是因为主办方觉得昨天来的人太多了,这样不便于管理,而且也容易对画造成损伤,所以今天便开始限制游客的数量了,会场里允许的参观数量有限,只能出来一批人再进去一批人,所以很多人再会场外排着队,也就有很多人因为等得太久而最后放弃了等待,直接离开了,不过我跟小晴凭借工作人员的身份,很顺利地进了会场。

进入会场之后我才感叹,人少就是好。一想到昨天那个人挤人的场面我就觉得脑袋发麻,很难想象这么多人在的地方还能静下心来赏画,这种事小晴能做得到,我可做不到。本来就不懂画,还要在那种环境下看画,那不是太折磨我了吗?

今天会场的人少了,我找起人来也方便快捷了许多,因为太一目了然了,所以我很快便确定了我要找的人确实不在这里。然后我便在考虑着要怎么样才能找得到夏毅呢?叶妈妈的事如果他不知道他一定会遗憾终身的,从叶妈妈给我讲的那一部分关于她的故事来看,夏毅在叶妈妈的心中其实也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只是叶辰比夏毅先出现了,所以她选择的是叶辰,放弃的是夏毅。然而这并不影响夏毅在叶妈妈心目中的地位,从叶妈妈讲那幅画珍藏了这么多年就可以看出,在她的心中其实是很在意夏毅这个人的存在的,只是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叶妈妈一定是希望能够跟他再见上一面的吧。阳台的那次谈话,终生难忘的不只夏毅一个人,还有顾哓。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夏毅不可,既然他回来办画展了,就一定会出现的,只是他可能避开了游客来观赏的时间,所以说如果我在会场外守着,就一定可以守得到他。做好决定后我便开始了我的计划,我先陪小晴在画展里看画,等小晴决定回家后我便将她送上公交车,然后在折回去守在画展会场的外面,等着夏毅出现。可是我这样等了好几天,都还是没有看到这个人的影子。我在心中想着,这人怎么回事啊?自己办的画展,居然一眼都不来看看。但是我还是在继续等着,只要画展一天不结束,我就会继续等下去。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画展的最后一天,我终于等到了我想见的那个人。我在画展外面远远地便看到了他,然后在他靠近画展之前跑到了他地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好,请问你是夏毅吗?”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而且我保证,如果你没有听到这些事一定会遗憾终身。”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能让我遗憾终身的事也不是你这样的小毛孩能知道的,看你也还是个学生,还是回学校去好好学习吧。”他显然不相信我,说完话便绕开我继续朝会场走去。

“顾哓的事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吗?”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开门见山地来一句,也省得很多麻烦。

果然,在听到顾哓这个名字之后,他停下了脚步。

“你都知道什么?”他转过身再次走到我面前。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在听过顾哓故事之后觉得应该要把她的故事告诉你才对。”

“你认识哓哓?那她还好吗?”在我表明来意之后,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

“她已经去世了。”

“是吗……”叶妈妈去世的消息好像对他而言并不是太意外,不过也确实不会让人感到意外,毕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物是人非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我还是在他的脸上看出了明显的伤感。

我跟夏毅坐在咖啡厅里,我的称呼可能有点不太对,应该是夏毅叔叔吧,不过这个称呼太麻烦,我还是习惯直接叫他夏毅,看得出来,他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我把叶妈妈的事都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便一直沉默着,但是我能看出,他脸上的感伤。我在网上查到的资料显示“念哓”至今单身,他应该是心里早已被叶妈妈占据,容不下别人了吧,可是他这样孤独地等待换来的不是最后两幅画合二为一的喜悦,而是叶妈妈已经离开的这个噩耗,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吧。毕竟自己的一生其实都在等待中度过,如果不知道叶妈妈的消息,那么他至少还可以自欺欺人地继续等下去,尽管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有见面的机会了。但是因为我的出现,他一直以来的幻想破灭了。

我这么做或许对他造成的伤害是很严重的,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与其让他终其一生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自欺欺人中度过,倒不如让他知道一切,这样他的生活才能更加贴近现实,他才不至于永远活在自己虚幻的梦中,相信叶妈妈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

当一个梦破碎,才能去构建另一个梦。

终于,他脸上的表情改变了,“终于可以放手了啊,这么多年,我也等得够久了。”

“我不知道把这些告诉你到底是对是错,但是我就是觉得应该要把这些告诉你,即使这些事情可能会让你受伤。”

“孩子,谢谢你,感谢你把这些告诉我,你做的是对的。”

“你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我要感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即便我回到家乡,我也还是会在回忆中过日子,如今既然知道哓哓已经离开了,那么我也应该向未来看看了。”

“恩。”我点点头,在心里问:叶妈妈,这是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结局呢?

“对了孩子,你刚刚说哓哓还有四个孩子,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们的姐姐小晴负责照顾其他的三个妹妹,日子过得很苦,但是总还是过得下去。小晴是一个很有绘画天份的女孩,她现在重新开始画画了,所以才会出现在你的画展上。虽然现在叶妈妈已经不在了,但是我觉得那两幅画还是有合二为一的机会的。”

“恩?”

“叶妈妈一直珍藏着你送给她的那幅画,而那幅画现在正在小晴的手中,据说小晴小的时候就是因为看了那幅画才会特别喜欢画画的。”

“既然哓哓已经不在了,我已经不能为她做什么了,但是我想我还可以为她的孩子们做点什么。”

“你要帮助他们吗?”

“我想去看看他们,他们都是哓哓的孩子,我想他们一定都是很听话懂事的孩子。还有小晴,我也希望能够在她的绘画道路上帮她一点忙。”

“真的?”如果他肯帮助小晴,那么小晴的艺术之路一定会比现在走得容易许多,我很高兴他愿意帮助小晴。

“孩子,找个时间带我去见见他们吧。”

“恩,好,我找个小晴在家的日子带你过去吧。”

“好,谢谢你!”

“不客气,我才要感谢你愿意帮助小晴呢!”

听到夏毅愿意帮助小晴,我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帮助小晴的,而且他个小晴走的是同一条路,那么小晴跟着他,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有叶妈妈这一层关系在,他一定会把自己毕生所学悉数教给小晴的,我坚信这一点。而且相比小晴现在那些默默无闻的老师而言,夏毅的造诣肯定是更高的。

小晴平时白天要照顾弟弟妹妹的生活,还要学习画画,晚上跟我一起在电招工作,每个星期唯一一天在家休息的日子就是星期天,因为这一天她要留在家里陪自己的弟弟妹妹,不要让他们感觉到孤单,就像叶妈妈曾经那样,不管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陪他们。

于是我在星期天的时候将夏毅带去了小晴家。

看到小晴的家,我知道夏毅震惊了,他肯定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的哓哓这些年都是在这么小的一个房子里生活的,如果他早知道,他一定早就回来了,只是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他所想做的,就是帮助哓哓照顾好她的这四个孩子。

进了小晴的家门,相信他也有跟我第一次来这里时相同的感受,这个家虽然小,但是却是那么的温馨。我看到他的嘴角有了笑意,就明白他也明白小晴他们的生活虽然苦,但是他们却乐在其中。

小晴开门后,看见我带了一个陌生人,有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屋了。

夏毅带来了那幅一半的画,虽然哓哓已经不能看到了,但是他还是希望看到两幅画合二为一。

“这是?”小晴问我。

“念哓。”我简短地回答,但是小晴只需要这两个字小晴就一定能明白我带来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家里小,你们随便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谢谢,不用麻烦了。”夏毅开口道:“你是叫小晴对吧?我这么贸然地来拜访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你觉得唐突,但是如果我不来这里看看,我想我一定会后悔的。”

“没有的事,我其实也一直想见见您,您送给妈妈的那幅画,是让我爱上画画的原因,我一直都很想见见画那幅画的人,今天能见到您,我真的很开心。”

“你不觉得我唐突就好。小晴,可以麻烦你将那幅画拿出来吗?”

“恩,好的,我去拿。”

小晴说完便去拿画了,夏毅在把他手中的画放在桌上,去掉表面的覆盖物,小晴刚好把画拿出来,两幅画合二为一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小晴把她手中的画跟桌上的那一幅画放在一起,在两幅画拼在一起的那一刻,我看到夏毅掉下了眼泪,然后偷偷用手抹掉,不让其他人注意到。他一定对叶妈妈爱得很深,不然是不可能落泪的。叶妈妈真的是一个幸福的人,即便生活中有诸多不幸,但是她的身边总有那么多爱她的人,她从来都不会缺少关爱,甚至在遥远的异国他乡,都有这样的一个人在默默地爱着她。

终于看到了这两幅画重新拼在一起,夏毅此时心中一定是五味陈杂。最后他把两幅画都留给了小晴。

之后夏毅提出要交小晴绘画,小晴很开心,但是又怕麻烦到夏毅,所以打算推辞。但是最后在夏毅的劝说下,她同意了。夏毅的办法其实很简单,能够帮到小晴会让他觉得对哓哓不再是那么遗憾。小晴明白夏毅心中的伤,如果自己可以让他的伤口愈合,那么她愿意做任何事,因为他是曾经为妈妈付出过的人。

夏毅在决定教小晴画画之后,便决定暂时不回意大利了,他要好好地看着小晴成长,然后最后将她一起带到米兰,让她在更大的舞台上发光发热。但是他也很清楚,现在的小晴还不会离开这里,因为她的弟弟妹妹们还需要她,他要等到小晴可以自由飞翔的那一天。他还经常往小晴家跑,给他们送去很多生活必需品,小晴家的生活因为他而大大改善了,我也很开心。因为小晴会拒绝我的帮助,但是一定不会拒绝夏毅的帮助。

小晴开始了新的绘画之旅,我不知道她将来在这条路上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但是我现在很确定,她一定可以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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