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白锦差远了,白活了这几十年,不如一位妇人,至少白锦被你压迫,从来没有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而你什么也不是。”
燕帝气得面色铁青,但葛行的部下已经进来,燕帝不得不离开。
就在燕帝离开后,葛行忽然看向屏风后,“谁?”
屏风后黑影一闪,不见了,葛行的软剑出手,屏风四分五裂,可屏风后没有半个人影,出现的也只是一块厚厚的墙壁和一座琴台,这儿根本不可能藏人。
莫不是他眼花。
隔壁雅室里,圆脸青年拍了拍胸口,抹了一把额头汗,坐在地上有些起不来,他正是在有间客栈里出了名的贵客刘雄凯。
从外室进来的青年小伙也正是廖亮亮,他面色严肃的朝刘雄凯的背后看去一眼,担忧的开口:“此处怕是不安全,要不咱们换一间去?”
刘雄凯摆手,“老子花了几千银票弄的机关墙,转眼就这么丢弃,不可能,且等着,他们一定找不到机关的。”
话才落,只听到墙壁上咔嚓一声,屋里的两人脸色大变,坐在地上的刘雄凯立即起身,小声惊呼:“难不成发现了?”
半晌后,墙壁没有开,两人呼出一口浊气,刘雄凯得意一笑,“所以说,他们可没有这么聪明。”
陵城最近不太平,赵祥几次的折子里都有提到,他甚至怀疑燕帝并没有出陵城,当然这只是猜测。
先前被发现的几处暗桩,虽说没有人,但有邻居说听到过动静,从整整迹像来看,要是燕帝转明为暗,又在陵城建起暗桩,到时候京兵赶来,里应外合,那陵城的武器再强悍,也是极为危险。
白锦先前故意让人发现的粮仓并不是她真正储粮之处,但若是这些人一直停留在陵城,保不齐发现端倪,防不胜防。
这日傍晚,白锦放下政务,叫上金巧,两人换上了男装,又在嘴含一物,声音立即变成男声。
金巧担心城主的安危,劝着白锦要不要叫上老爷一同前去。
白锦摆手,她今天微服暗坊,不想三福担忧,也不想引人注目。
于是主仆二人从马车出门,车上挂的府徵却不是城主府了,而是王府。
陵城姓王的人家不少,她出门不奢华,保不齐连王家食铺都不会猜到。
到了陵城夜生活最热闹的红袖坊,**看到两位清秀的才俊,立即迎上来。
“二位爷,瞧着是生面孔呢,可是外地来的?”
**很热情,白锦点头。
身后的金巧却在得知来红袖坊后已经面色不自然起来,这儿可是陵城男子寻乐的地方,他们女儿身过来,待会儿要如何圆说。
许是白锦和金巧女扮成男装后太过清秀斯文,引来不少姑娘的侧目,纷纷向两人投来殷切的目光。
金巧打了一个寒颤。
白锦却是目不斜视的阔步朝前头去了。
要了一间贵客房,主仆二人才坐下,**就带来了不少姑娘,叽叽喳喳的也着实吵闹。
白锦皱眉,她刚才进来时,发现隔壁几间里头很是热闹,若是消息无误,恐怕就是在那儿了。
要说陵城好藏人,那自是红袖坊,不仅大,还鱼龙混杂,走商最多的地方。
“将清柳姑娘叫来,其他的姑娘全部退下。”
白锦显然没有什么耐心,却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那模样,很土豪,然而**却还见到一个也是这么做的土豪,正是承包了清柳姑娘三日却只听曲儿的两个年轻小伙。
“公子,真是不巧了,清柳姑娘被人定下三日,要不找芳姑娘也是不错的,也是咱们红袖坊的头牌。”
**赶紧朝那些姑娘使眼色,这些姑娘退下了,芳姑娘刚进来,白锦却是气闷的开口:“老子来红袖坊是寻乐子的,我喜欢的姑娘你说换就换?”
随着这话,白锦又将一层银票甩在桌上。
芳姑娘吓得赶紧退下了。
**很是为难,哪知隔壁的房里更是嚣张,清柳姑娘的琴音传来,吃酒作乐的声音更是引起周围几房的不满。
白锦立即起身,“别拦老子,老子去找清柳姑娘,且看是何方人物敢跟我作对。”
白锦疾步朝外走。
金巧却是提着心跟上,忽然发现城主真要是男子,也一定是位风流公子,瞧把这些姑娘给迷的。
两人很快到了外头,**拦都不拦不住,她追出来时,眼神朝暗处的人看了一眼,那人赶紧退下,下了楼后进入一间雅房,朝里头的人跪下禀报,“老爷,白氏来了。”
那坐在矮几前正慢悠悠喝着茶的燕帝却是浮现一抹笑容来,交代他接着去打探,今天白锦难逃红袖坊。
白锦主仆在众目睽睽之下,气冲冲的踢开隔壁的房门,里头丝竹声停下,门却很快关上。
在那些围观的客人里,葛行一行人本坐在对面静静地喝着酒,但见城主一身男装出现,还与客人争清柳姑娘,葛行一行人都很震撼。
震撼的是原来陵城城主白氏竟然喜美色,莫不是有磨镜之好,想到这儿,他们打了个冷颤。
不过白氏在红袖坊出现,竟被人猜中,倒是方便了他们行事。
葛行下令:“叫他们准备好,先抓住白氏,立即出城再引出钱家旧部,他们都得死。”
葛行的话说完,身边的部下却有些难过,真要将白氏杀了,他们在中原就再无落脚之地了。
葛行见他们还不行动,皱眉,很是生气,“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不过是四年的粮食钱财就将你们收买了。”
“若不是钱家和靖王,咱们还在军营,而不是沦落成养马商。”
葛行的话再次点醒他们,于是几人立即起身,转眼隐入人群里。
葛行起了身,手摸了摸腰间的软剑,朝着对面走去。
白锦进了雅间,就见清柳姑娘衣着严实的坐在琴台处弹琴,而她眼前坐着的却是两位青年男子。
看着这两人如此稚嫩的样貌,想必年纪不大,却敢出外行走,来到陵城来,果然人不可貌像。
**跟进来,向客人道歉,又很为难的看向白锦主仆。
“既然清柳姑娘在这儿,那就一起吧,想必二位也不会介意吧?”
若是敢介意,那就直接拉下去关起来,免得坏了她的计划。
眼前的两位青年男子却是一眼认出了白锦是城主,只是为何扮成了男装,还有声音也变了,这是如何做到的。
“不介意,不介意。”
其中一位青年立即开口,他长着一张圆脸,说话时实在讨喜。
说巧不巧,这两位用了五千两银子承包了清柳姑娘三日的小伙子,正是才入城就富出名头的刘雄凯和廖亮亮。
为得红颜一掷千金,可以理解,只是两人一起看中一位姑娘,承包三日却只让其弹琴取乐,不似别的客倌那般轻浮,倒是让白锦意外。
**见没有打起来,也就退下了,走时还朝白锦主仆多看了一眼。
门关上了,外头看热闹的声音也关在了门外。
白锦刚要开口,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的声音再次传来,“客倌,不可,万万不可。”
但人已经冲进来了,正是葛行。
葛行阔步来到白锦对面一坐,从腰间取下长剑摆在桌上,倒是将两位年轻小伙给吓了一跳,都跑来凑戏的?是没有钱见清柳姑娘么?
“既然他可以进来一起见清柳姑娘,想必我也来听一听,二位不介意吧。”
葛行说着这话时,手摸向剑柄,眼睛凌厉的看向主座上的两位年轻人。
刘雄凯和廖亮亮吓了一跳,连忙说不介意,两人安份的规矩的坐着。
白锦朝葛行看来一眼,清咳一声,今日葛行有些奇怪,他为何不在马场?什么时候入的城,竟不曾来见她,却停留红袖坊。
若不是白锦有要事在身,自是要与葛行好好说说,但现在两人对面坐着,互不揭穿身份。
清柳姑娘已经被阵仗吓住,底下几位男子,长相出众,又年轻多金,还如此爱慕着她,纷纷为了听她一曲而差一点儿争风吃醋,她怕是要在陵城出尽风头了,内心不免又有些小得意。
“阁下是?”
白锦故意相问。
葛行似笑非笑的看向她,语气淡淡地开口:“等会儿小公子就会知道了,还是好好听戏吧。”
葛行的无理很意外,白锦二话不说取下嘴中的变声之物,露出女子声,上头弹琴的清柳姑娘被吓了一跳,不小心就弹断了琴弦。
怎么爱慕之人中出现了女子,她可没有磨镜之癖。
葛行的手也不知何时再次摸向剑柄,瞧着情势一触即发。
刘雄凯忽然上前一把揭开桌子,破口大骂,“老子吃个酒,你们一个两个的跑来凑戏,都是一群穷鬼。”
说完这话时,他有些东倒西歪,廖亮亮立即起身扶了一把,两人却借势将房门打开,刘雄凯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朝外一甩,大喊:“老子有的是钱。”
这可是银钱,他就这么甩出去了,转眼楼道上下全是捡钱的人,不管是玩乐的客人还是带来的下人,或是红袖坊的姑娘,一时间如同天仙散花似的。
葛行脸色大变,白锦的袖子忽然被人一拉,正是先前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廖公子,不知几时折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