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苏爸依然不在,苏妈则一个人坐在沙上着呆,见他回来,拉过他递给他两张纸条,“这是你俩舅舅写的借条,收好了。”
苏望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今向翟秀花借款人民币o万元整,期限为一年,于次年农历腊月二十九一次性还清。借款人:翟德鑫。
另一张写的格式一毛一样,只是借款人的名字变成了翟德旺。
翟德鑫、翟德旺分别是苏望的大舅和小舅。
苏望一看格式就知道,这样的借条完全没有法律效力,先一,数额只写了阿拉伯数字,而没有大写的“拾万”字样。也不知这俩舅舅是故意这么写的还是其他。不过苏望也不打算计较,这些钱借出去他就没打算要回来,权当老妈走亲戚了。
苏妈表情有些赧赧然,觉得娘家人给自己丢人了,又觉得花儿子钱不对,最后苏望说道,“没事儿的妈,人谁没个三急六难的,难道外甥就不能借给舅舅钱了吗?”又跟老妈说了会儿话,苏妈准备晚饭,苏望一个人回卧室想事情去了。
胡土豪说的不错,不过人才引进需要多方面考量,国家层面、地方政府层面的人才引进机制都不尽相同,还有就是战略性人才与项目性人才的待遇也天差地别,人才来了到底以什么样的条件留住人才,又怎么能够保证人家对你的忠诚,这已经上升到了战略层次,苏望的格局不够,还看不到这么长远。
不过有一他可以肯定,如果波尔以及他的团队真来到国内的话,哪怕他们提出再苛刻的条件他都会答应。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六多,洛杉矶与国内的时间相差个十六七个小时,这个时候差不多是上午十钟左右,于是他觉得亲自给波尔打个电话问一下,先问一下他的研究成果,在旁敲侧击地问一下来国内的可行性。
电话很快接通,不过波尔的情绪并不很高,他接起电话直接道,“爽,有事吗?”
“波尔,上次你说的cb.o验算成功了没有?”
“上帝,这是严谨的科学研究,可不是级市场买菜的简单算术题,”波尔叫道,“它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
“那么大概需要多长时间?你知道的,我前后投资了八亿美金,我要的是成果。”
“爽,你不能这样子催我,我们有过协议,你不能干涉我的研究。”波尔说道,“不过这一我能告诉你,验算完成到做出样品来,顺利的话,至少还得两个月的时间。”
“波尔,我觉得你陷入了牛角尖,你知道的,牛角尖它是没有出路的,你有没有想过带着你的团队一起来中国旅旅行,也许到时候你换一个思路的话,你的成果很快就出来了。”
“中国旅行?爽,不得不说,你是我真正的朋友,你知道的,我喜欢中国,也喜欢旅行。”波尔兴奋地说着,不过跟着情绪又低落下来,“不过,我得先把这个算出来再说。”
两人又通了一会儿话,波尔就挂断了。
虽然通话时间不长,但苏望确定了三件事:
第一、cb.o确如胡土豪所说的那样,还在验证阶段,而且波尔给出了大概时间,那就是至少的两个月;
第二、波尔对中国亲近,至少不讨厌中国。当然,这一也说得通,毕竟当初波尔跑遍了全米,都没人对他的研究感兴趣,最后还是来到中国拉到了五亿美元的天价投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至少目前米国政府还不知道cb.o的事情。
苏望计划了下年后,救援中心初十正式上班,正月十五正式开业,还有吴宇被扣押在岛国的两台机床也得在十五前给想办法弄回来,再就是带张秀芝去米国安装假肢的事情,算来算去,时间怎么算都紧凑,这还不算成立公司还有义肢建厂跑手续的事情。
苏望仰天长叹,怎么尽Tm的事儿啊……
天还不亮的时候外面就是噼里啪啦地开始放炮仗,昨晚那位固执的网友继续睡不着,与他聊了一晚的人生和理想,苏望刚睡着就被鞭炮声给吵醒,只见苏爸苏妈都已经在客厅里忙活开了,见他起床,苏妈取出一副春联给他,“先把对子贴了,还有喜字和福字,每个门上都得贴了。”又对苏爸说道,“把家堂影子取出来挂起来。”
苏爸正一个人在客厅里瞎转悠着,闻言问道,“以前住平房不觉得,你说这影子挂在什么地方合适呢?”
苏妈也觉得这是个问题,跟着转悠了半天,最后说道,“把电视挪挪,挂电视墙上,不是说吗?入户门所对的墙是引贵人的风水位,就挂电视墙上。”
然后父子俩又是一阵忙活。
吃过早饭后,苏爸安顿苏望道,“上坟的时候去你三叔家接上小龙,我和你三叔就不过去了,记得多给你二叔烧纸。”
小龙刚满十四周岁,算是成年了,也就有了去祖坟的权利,不是说苏爸偷懒,而是第三代已经全部成年,所以上坟的事情自然由小一辈去,算是告慰祖先后继有人了。
其实所谓的三叔,算是苏望的二叔,苏望二叔在小的时候在县城附近的水塘子里耍水淹死了。苏望的父亲兄弟三人,还有一个姑姑,苏爸排行老大,名字分别是正义、正气、正天,不过兄弟排行一直有他的名字。姑姑苏茂然排在二叔之后,三叔之前,年轻的时候出去打工,认识了现在的姑父,然后远嫁西京,几年也难得回来一次。至于为什么苏明叫苏爸二大爷,是从祖辈开始排的,苏望的三哥也是由此而来。
三叔苏正天不到四十,在水云庄承包了片果林一直待在村子里,而三婶儿因为苏龙上学的事情,所以一直在县城租房子,照顾儿子。
苏家里拆迁,三叔三婶儿商量过后,没要房子,而是全部拿了现钱,准备给苏龙攒着,将来在哪儿上学就去哪儿买房。
眼下学校放假,三婶儿带着苏龙去水云庄与三叔团聚,所以苏望得先去水云庄接了苏龙再去祖坟。
出门的时候接到了苏明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去祖坟,得知他得去水云庄先接苏龙,说道,“先拉上我,我也去。”
水云庄在县城南,七叔家在县城北,有些绕,不过今天是大年三十儿,从昨天下午就没了逛街的人,大家该置办的都已置办齐备,只剩三十晚上响炮仗了。所以路上根本不堵,先去城北接了苏明,又赶向南边的水云庄接了苏龙,在三叔家稍坐了会儿,兄弟俩个赚了个大红包后,就急匆匆地跑回县城西北方的森林公园,苏家祖坟就坐落在森林公园最深处。
苏望爷爷兄弟三人,各有三个儿子,也就是苏爸兄弟九人,但是到了苏望这一辈的话,兄弟也就剩下在场的三人了,当然,上面还有俩堂哥,不过大伯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搬到了西疆,苏望甚至对这俩堂兄没有任何印象。剩下的都是女孩,姐姐妹妹三四个,人丁不算兴旺。
皮卡车是四驱车,翻山越岭不在话下,到祖坟后,苏望作为兄弟几个最大的,开始给第一次来祖坟的苏龙讲解着,“前边是老祖宗的,也就是爷爷的父亲曾祖,下面从左往右分别是大爷爷、爷爷、还有三爷爷的,最下面一角的是你二伯的。”
年三十儿上坟的意思是,过年了,家里会吃儿好的,所以子孙们来请祖宗回家,一起团圆团圆,顺便给祖宗改善一下生活。然后,过了十五,正月十六的时候再上一次坟,再把祖宗送回来。
不过随着人们的生活半径的无限扩大,很多人很难因为上一次坟就万里迢迢地回来请祖宗回家过年,更多的是跑十字路口烧纸钱添寒衣。
上完坟,先回苏望家。这也是有讲究的,因为家堂影子就在苏望家,所以请回祖宗先的回来上了香。从另立祖坟后,就重新裱画了家堂影子,最上面的老祖宗也成了苏望的曾祖。家堂影子没有特定的必须在谁家不在谁家,而是有红白喜事的时候才会请出祖宗的,上一次是苏望爷爷去世,所以一直留在了苏望家。如果下一次谁家的孩子结婚了,就会请回去,一直留到下一次别的家办事的时候。
在苏望家坐了会儿,苏明与苏龙都拒绝了苏妈留下吃饭的请求,最后苏妈包了俩大红包给苏明和苏龙,下楼的时候又搬出两个大纸箱子让苏望给七叔家以及自己的亲三叔,其实是九叔家给带上。
箱子里都是些烟酒,大部分都是苏望从解二毛家顺出来的,也有这次回来的时候从中都带回来的,还有苏妈准备给俩妯娌的礼物。
然后就是先送苏明,七婶儿包了两个大红包,厚厚实实的,苏望与苏龙兄弟俩各两千。看来这苏家里拆迁各家都有了钱,以前最多两百的红包一下子就翻了十倍之多。
最后就是送苏龙。不同于苏明的关系,苏龙倒是对自己这个大哥很亲近,车子出了县城后,苏龙看着开车的苏望问道,“哥,听大妈说,你过年就要结婚了?”
苏望愕然地看了他一眼,“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都要结婚了?”
“我妈说的啊,”苏龙正了正身子,“元旦的时候我大妈去找我妈商量事情来着,被我给听到了。”
“没有吧?”苏望想了想,确定父母没跟他提过这些事,“你会不会是听错了?”
苏龙见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也不确定了,犹疑了一下,“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