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利先生,我只是因为你有邀请函的关系,才会和你说这么多的,并不代表着我信任你,放任你在这里施展魔术,是不可能的事情。”
索拉德坐在椅子上,很冷淡地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黑色圣杯的特殊性质,彷徨海才不会邀请这些人来呢,而且罗维描述的魔术有些太过夸张了。
神代的魔术?所罗门王创造的?难不成你想说自己是所罗门王的后代么?
“那就和之前一样,索拉德女士你可以继续监视我,反正你这一路上不一直都准备向我动手的么。”
罗维无奈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对方没有信任自己,就像自己也不信任她一样,不过是因为某些必要的事情,才来到这里的,这对于魔术师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带着互相怀疑的态度进行合作。
一路上走来,罗维凭借敏锐的感觉察觉到了索拉德好几次的攻击意向,每当罗维询问涉及隐秘的事情,好比那两扇禁忌之门的时候,索拉德都会瞄准罗维,大概是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要动手了吧。
“我向来认为,有恃无恐的人才是最有问题的。”索拉德站了起来,盯着罗维,随后目光越过少年,与身后的魔术师们对视。
看样子罗维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的话,可能就要在这里被围攻了。
“那也不该用在我的身上,索拉德女士,非要说的话,也是我提防你们才对吧?这里是彷徨海,难不成你们还怕我一个开位魔术师搞出什么大风浪不成?我只是想依靠自己的特长,来帮助一下彷徨海,您意下如何呢?”
“不劳你费心。”
索拉德拒绝地很坚决,看样子是坚决不允许罗维使用魔术。
这让罗维感觉稍微有些棘手,要说打破现在僵局的方法,应该也就只有证明自己的魔术,确实是可以看到过往事情的魔术吧。
问题在于,要证明,就需要使用魔术,怎么样才能让索拉德同意呢?
“那么就让我来证明一下好了,嗯....就用这个椅子来吧。”罗维抓住最近的一只椅子,手臂上魔术刻印亮起,却没有急着使用魔术,他看向索拉德。
索拉德犹豫了,看到罗维这充满自信的样子,难不成他真的会神代的魔术?
她挥挥手,让罗维身后的魔术师解除戒备,随后走到罗维的面前。
“可以,开始吧,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得到同意之后,罗维便松了口气,他又没有撒谎,证明自己魔术确实可以做到所说的地步,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一个椅子有过怎样的一生?罗维不在乎,他只需要知道这个椅子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就好了。
历史回溯发动,青色的光泽在罗维手臂上闪烁着,片刻之后,他睁开眼。
“这个椅子是在十年前搬过来的,应该是这个单间刚建成的时候吧。”
听到罗维说的话,索拉德沉默了。
因为他说的是正确的,这个独立的单间,是在十年之前建成的,这里所有的配套设施都是那个时候搬进来的,看来罗维确实没有说谎,他的魔术可以看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好吧。”索拉德最终选择了认同,毕竟有这样的魔术,也许可以从罗维口中得知爱因兹贝伦的秘密。
当然他也有可能知道了不说,不过那个时候只需要将他抓起来就好了,人造人的记忆中枢虽然不能强行解开,但如果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话,催眠也好暗示也好,总有方法能从罗维口中知道的,这里是彷徨海,他也跑不到别的地方。
确定下来让罗维使用魔术之后,索拉德便安排其他魔术师离开,只留下几个人并将单间的铁门关闭,构成一个密闭的环境。
罗维心中暗笑了一下,索拉德的想法已经暴露无遗,在她看来自己确实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不过,那也只是她认为的罢了,有两名从者作为底牌,罗维也没有多么担心接下来的问题。
总之,先去了解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吧。
手按在水槽的玻璃上,罗维并没有直接施展历史回溯,那样的话看到的只会是水槽的历史,需要将魔力深入到水槽中,才能了解到伊莉雅的过去。
魔力透过玻璃,化作实体的青色光路,在水中游动,看到这里索拉德挑了下眉毛,这个看着十分年轻的魔术师,似乎还会许多她不知道的魔术。
实体魔力接触到少女的皮肤,随后历史回溯施展。
熟悉的场景,周围的事物开始快速倒退,有了之前的经历,罗维已经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曾经的历史了。
黑暗的地下单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旷的房间。
巨大的房间内除了一张床之外,便没有任何东西,地下铺着红色地毯,规格一致的窗户整齐地排列着,通透程度可以让阳光遍及每个角落,使得整个房间都非常明亮。
罗维站在房间的中间,看向那张床。
白色床单,红色帘幕,待在巨大双人床上的,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儿。
女孩儿正是伊莉雅。
她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朦胧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双手揉揉眼睛,坐在床上,一头长长的白发披在身后,与白色床单快要融为一体的感觉。
伊莉雅保持静坐有十分钟的时间,大概是终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关系,她从床上站起来,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好像罩子一样将膝盖部分以上的躯体包住。
她走下床,看向窗外,依旧是一成不变的风雪,在这个常年被风雪包围的城堡中,这已经是早已习惯的景色。
突然,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瞪大了眼睛,踮起脚尖将脸贴在玻璃上,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外面的某个东西。
罗维走过去,身体依旧是处在灵魂一样的情况,他走到伊莉雅的身后,看向窗外。
白茫茫的世界好像是一张没有绘图的画,城堡外的树木甚至都是由洁白树枝组成的森林,干枯的树枝没有在暴风雪的攻击下屈服,依旧挺立着。
厚重的积雪将城堡外的地面覆盖,形成好似雪原一样的景色。
而在这白色的世界之中,一个黑点出现在了雪原上。
那是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服饰,走起路来有些摇晃的感觉,像是行尸走肉,罗维的视野开始扩大,好让他可以看到这个人的脸。
这是个男人,有一张算得上是帅气的脸,此时却显得有些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瘦弱的脸颊下突出人体的骨骼,感觉就像是个失去了一切的人。
他在雪原上留下一串脚印,拖着沉重的步伐,破开厚重的积雪,朝着城堡前进。
“诶嘿嘿!”来自小女孩儿开心的欢呼声,伊莉雅贴在窗户上,对着外面挥手,似乎是希望那个男人看到一样。不过考虑到外面的风雪,他大概是看不到的。
罗维开始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按这种情况来说,他应该是伊莉雅的父亲,但是....人造人的父亲?
爱因兹贝伦是一个人造人家族,其管理中枢既所有人造人的父亲,怎么想都不会是那样一个落魄的男人。
同时,城堡方向,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人走向来者,从他的背影可以看出,是个老人,这么想来,他也许就是拉哈德,爱因兹贝伦的管理中枢。
两个男人在雪原上相遇了,他们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渐渐地,那个落魄的男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跪倒在雪原上,将头埋入厚重的积雪之中,似乎在哀求着什么,但看结果就知道,老人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
突然间,暴风雪开始变大,将整座城堡笼罩,这并不是什么自然现象,罗维能感觉到,这是某种结界在展开,它正在扩大,拒绝一切外来者。
随后的世界,变得清净了许多,一片洁白的世界中没有了黑点的存在,老人缓缓走回城堡,外面的风景又变回了最初的样子。
罗维低头,看到伊莉雅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小女孩儿呆滞地望着外面,持续了几分钟,随后她快速奔跑起来,冲出房间。
罗维跟着她,一起移动,跑过宽敞的走廊,顺着明亮的阶梯下楼,伊莉雅赤裸着脚在城堡内奔跑着,有地毯的保护倒是不怕她受伤。
最后,他们来到了中庭,此时老人正好从城堡外走回来,伊莉雅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拉住老人的衣角,开始质问。
“刚才的那个人是爸爸对吧!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带着略显冷漠的眼神看着伊莉雅。
“为什么不说话呢!刚才的是爸爸对吧!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妈妈又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们都不在了!”
泪水从伊莉雅的眼角落下,带着哭腔的声音着实让人感觉可怜,她哭红了脸,却依旧在质问着对方,似乎是想要夺回什么对于她来说不可缺少的东西。
只是,老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作为管理中枢,对其他人造人下达了命令。
“塞拉,莉洁莉特,把她带走,开始彻底改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