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妇肉麻地了一会儿情话之后,邓秋枫还是去客房睡了。他刚一离开,夏眉就骂道:“死女人!表面上装睡觉,杯子底下掐我!”
董雯在夏眉的责骂之下,一面抵挡着进攻,一面继续笑个不停,好一阵子才停下来:“你还我,你们那么肉麻,既然那么难舍难分的,干吗不把他留下来啊。”
“留下来?”夏眉眼睛一鼓:“美死你了。”
董雯:“切!那只癞蛤蟆啊,只有你把他当宝贝,送我我都不要。”
夏眉毫不示弱地:“你想要也得有人送啊。”
董雯笑道:“就怕有人舍不得送。”
夏眉也笑道:“反正我活着的时候谁也别想接手,我要是死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我也看不见。”
“掌嘴!”董雯:“尽胡八道,你现在没那么辛苦了,正是享福的时候啊。”
夏眉一脸坏笑,却又有些得意地:“没那么辛苦?不辛苦才怪呢。你过来我和你啊……(*^__^*)嘻嘻……”
董雯附过耳朵去,夏眉对她耳语了几句,董雯脸微微一红:“耶……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色嘛……”
夏眉笑着:“羡慕嘛嫉妒嘛。”
“不羡慕也不嫉妒。”董雯着就要下床。
夏眉问:“还早呢,你要干什么啊。”
董雯:“回家化妆换衣服再去相亲。”
夏眉伸手招招:“你今天哪里也别去,陪我去公司看看。”
董雯:“不是有那只癞蛤蟆嘛,有老公不用可是过期作废哦。”
夏眉把手枕在头下:“他昨晚没睡好啊,让他睡睡。再,不知道怎么了,我特想回公司一趟,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啊。”
董雯在她身边坐下:“陪……当然陪,我们是共患难过来的嘛。”
邓秋枫原本只想闷一会儿就去公司,可这人的精神一放松下来又哪里收的住,直到下午3多才勉强醒来。
洗了澡,随便吃了东西,邓秋枫才慢悠悠的去公司,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接到电话,一看是董雯的。
“你在哪里啊。”董雯的语气似乎很急。
“我在去公司的路上?怎么?有事吗?”邓秋枫并没有想到可能发生的严重性。
“我们在公司。”董雯“你快来,眉眉的状况有不对!”
“怎么回事?”邓秋枫急问。
董雯:“电话里不清楚,你来了再。”
邓秋枫放下电话,立即叫司机加快速度。到了公司,董雯正在门口等候,他忙问:“眉眉……”
还没等他把话完,董雯就:“眉眉今早死活要来公司看看,来了就忙里忙外的,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指派了个遍,我看不太对头。”
邓秋枫一边和她往电梯里走,一边:“叫医生了吗?眉眉最近脸色很差……”
邓秋枫个儿高腿长,身材娇的董雯要跑才跟的上他,但依然一步不拉地跟在后面:“医生已经就位了,可眉眉情况是在反常,精神似乎好的不得了。”
“等下见了,先让她做个体检再。”二人着话就进了电梯。
电梯启动的时候,邓秋枫觉得心中一悬,然后就空落落的再也放不下来。“我这是怎么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心头。
“你来了啊,正好我有件事情要给你看。”见邓秋枫进来,夏眉兴奋地。
邓秋枫放眼望去,发现夏眉的脸色虽然不像前几次那样的苍白,却浮现着非常不正常的红晕,在这种天气里,她的额头上居然有了细细的汗珠。邓秋枫上前用手一抹,发现汗水粘粘的,心中暗叫不好,忙叫董雯:“快让医生进来。”
“等等。”夏眉果断地制止了董雯,然后柔声对邓秋枫:“本想再过几天,但我怕来不及了……大家暂时出去一下,我有悄悄话和我老公。”
“眉眉!”邓秋枫话未完,夏眉就伸手按了他的嘴:“你别急,这次听我的,”然后又大声:“请大家出去一下好吗?拜托了。”
尽管迟疑不决,大家还是出去了,不过都没敢走远。
见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夏眉:“枫哥哥,你往后退几步……就几步,放心吧好老公,我没事的。”
邓秋枫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夏眉。
夏眉把双手放到轮椅的扶手上,眼瞅着用上了力气,她的身子尽力向前倾斜着,牙齿也咬的邦紧。
“眉眉……你……”邓秋枫见状就想冲上前,可是夏眉制止了他。她眼眶里晶莹着泪水:“老公啊,我只是……只是想站起来啊,你就在那里不要动,看着我。”
邓秋枫鼻子一酸:“眉眉,别这样,我可以一辈子帮你洗澡,抱你去厕所,我许诺过的。”
夏眉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尝试后,喘息着积蓄着体力:“可我想站起来啊,想了好多年了,你认识还要久,现在,我要你亲眼看见我自己站起来。”
邓秋枫:“眉眉,其实你早就站起来了。你看看你周围,这些都是你的,都是你奋斗来的,你早就站起来了,而且比好多人站的都高啊,好眉眉,求求你,别和自己过不去了,咱们马上体检一下,然后回家休息好吗?”
夏眉随着看了看周围:“你的也对呢,不过我还是想……”着,她的双手又紧紧抓住了轮椅把手。
“眉眉……”邓秋枫的眼泪夺眶而出。
“快来人啊,救她!!”一听见邓秋枫在屋内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外面久候的一群人立即破门而入。却看见邓秋枫坐在距离轮椅三四步的地方,怀里抱着夏眉。
“眉眉怎么样?”董雯急切地问。
邓秋枫有些痴了,只是喃喃地:“你们都没看见,眉眉能站起来了。”
董雯见夏眉虚弱的很,忙吩咐:“快!送去医院。”
夏眉费力地睁开眼睛,勉强笑了一下:“就去秋萍那家医院吧,免的这个花心的男人两头跑。”
几个男人想上来抬夏眉,可邓秋枫就是不松手,夏眉也抓着邓秋枫的衣服不放,董雯忙拍了邓秋枫的后背一下:“你是男人,稳住!抱眉眉下楼!”
邓秋枫此时才如梦方醒,挣扎着站起来,抱着夏眉往外走,步履却不免有些踉跄,董雯忙吩咐两个男职员一路护持着到了楼下,上了救护车。
“没办法,她会一直衰弱下去,直到那一天。”医生这话时不带任何表情语气,或许这和职业有关,见多了生死的人多是如此。
邓秋枫对医生:“多用好药啊,我有钱,我现在有钱。”
一旁董雯忙拉住他:“医生,真的没办法了吗?”
医生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有。
眼见邓秋枫又要发飙,董雯马上趁他没发作之前,连推戴桑地把他弄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她虽然身材娇,确实邓秋枫少数几个不敢动粗的人。
“你冷静。”董雯“你早知道这个结果的,就是为了这个,你才娶的她啊,坚强啊。”
邓秋枫抱了头,沿着着墙壁滑了下去,痛苦地:“就是因为想起我当初的想法,我现在才难受,那种想法真的很卑鄙啊,就像是一种施舍。”
董雯安慰他:“你别这样,夏眉不是觉得很幸福吗?她和我过,这段日子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日子。”
“可是还不到一年啊……”邓秋枫。
董雯若有所思地:“幸福的感觉,哪怕有一天,也足够回忆一辈子了。”她用手绢儿帮邓秋枫擦了擦那不争气的眼泪“你别这样子,眉眉还没死呢,你等下可不能哭丧着脸进去,让眉眉看见了增加她负担,知道了吗?”
邓秋枫了头。
董雯见劝服了邓秋枫,抽空打了个电话给秦美问:“秋萍的情况怎么样了?”
秦美:“现在没问题啊,可也就这几天的事儿啦。”
董雯:“这事儿怎么都赶到一起了?眉眉这边也挺危险。蛤蟆现在有失魂落魄的,秋萍要是有状况,你先给我电话,不要直接给蛤蟆。”
秦美忙问:“眉眉怎么样,蛤蟆失魂落魄?”
董雯叹气:“眉眉你抽空过来看看吧,蛤蟆……不了……没见过他这样过。”
秦美:“这边暂时没什么事,我现在过来一趟吧,你们在哪家医院?”
董雯:“我们在同家医院,眉眉专门要到这边来的。”
“眉眉……她知道啦。”秦美一惊。
董雯眉毛一佻:“这省城里的事,哪件瞒的了她?放心,不会有事的。现在最让人担心的就是蛤蟆了。男人啊,都是属鸡蛋的,表面硬朗。”完又叹了一口气。
正如医生的,夏眉已经到了油尽灯干的时候,在几天的时间里迅速的衰弱下去,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长,但是每次她醒来,邓秋枫都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和她聊天。夏眉是知道自己状况的,所以她谈的话题大多都是对以往的回忆,有时她还数邓秋枫手臂上的伤疤,笑着回忆当时自己对邓秋枫撕咬的情节,有时候还要模仿一下,在原有的伤疤上轻轻的咬上几下。忍着心里的痛苦,邓秋枫强作笑脸附和着她,然后趁她再度昏睡的时候,悄悄躲到卫生间去哭。自从董雯了他之后,他已经不敢在外人面前哭泣了,同时他那男人的虚荣心也不允许他再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