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个东西却并不是救命的稻草。
刚站起身来的沈迦南,才要抬腿走人,便惊觉身下一凉,伴随着一阵微风吹来,都真是酸爽无比。
然而,有时候悲剧往往就在一瞬间。
听见金妗那猝不及防地一声尖叫时,沈迦南下意识地低头朝下 身看去,然后就看见了掉落在地上,被金妗紧紧攥在手里的白色浴巾。
随即,那张帅脸猛地一红,一时间各种颜色在脸上来回变换,好似一个放满了颜色的调色盘。
在摔倒在地的一瞬间,金妗脑袋“嗡”地一声,死掉了。
此时此刻,惊呼过后的金妗趴在地上,看着手中的白色浴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随即,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于是在一个迷之角度,观赏了一把沈迦南那所谓的“渣渣”身材。
一时间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往脸上走,金妗整个人都惊呆在了当场。
她发誓,她有生之年,第一次看见成年男性的……咳咳,一丝不挂的身材。
沈迦南黑着一巴掌,眼睛对上金妗的目光时,耳根瞬间红的能滴出血来。
他一把扯过床上的蚕丝被,挡住了某个重要部位,黑着一张脸声音低沉:“看够了吗?”
“看……看,看够了。”
金妗颤巍巍地开口答,脑海却还是处在死机状态。
沈迦南看她点头,嘴角狠狠一抽,继而眯起眼睛,全身上下散发着丝丝危险气息。
“看够了还不走,是准备来跟我实战一下,我这渣渣身材的战斗力?”
“嗯……”
金妗下意识地点头,继而脑子上线反应过来沈迦南说了什么后,“蹭”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地冲着沈迦南道:“实战实战,实战你个大头鬼啊!”
话落,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走去,继而头也不回逃也似的出了沈迦南房间。
看着金妗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沈迦南又片刻的失神,继而眸光一暗,收了脸上的笑意,拾起地上的白色浴巾,朝着浴室走去。
金妗跑回房间关上门后,压低声音哀嚎一声后,扑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了起来。
我的天!她刚刚到底是在干嘛?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金妗啊金妗,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啊?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啊!以后还要怎么面对沈迦南啊!
翻来覆去地哀嚎半天,金妗一把掀开被子,面对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眼睛眨了又眨,一张小脸又红又烫。
半晌,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好尴尬,可一时又想不出来到底该这怎么办。
于是便一把抓过胖头鱼,哭丧着脸打起来。
须臾,金妗忽然抬起头来,怔怔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来,拨了个号码打了过去。
苏可曼接到金妗电话的时候,是她从苏家回来的第三天。
彼时,她才刚刚洗完澡出来没多久。
而顾北渊则是端着一精心准备的水果拼盘走进来,放在了她面前,自己则是强行接过毛巾给她擦头发。
苏可曼低头,看着面前卖相好的水果拼盘,拿着叉子吃了一个哈密瓜,入口处满嘴香甜。
不禁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住在一起这段时间,似乎已经熟悉了顾北渊没晚给她准备水果,也习惯了他来给自己擦头发。
因此对于顾北渊的这种举动,苏可曼从不抗拒。
而顾北渊则是像以前那般,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对去锦城苏家的事情绝口不提,日子依旧如以前那般过着,似乎是有什么变了。
也似乎什么都没变。
只是,顾北渊似乎越发迁就她了,不知道是心疼?亦或者是同情?
苏可曼不问,顾北渊也不说。两个人一如从前。
平淡祥和,岁月静好。
一连欢快地吃了几口后,苏可曼叉着一个草莓仰头对着顾北渊道:“你也吃。”
顾北渊见状,擦着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神情之中闪过一抹异色,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低头,无比暧 昧地含 住了那个红色草莓。
见状,苏可曼小脸一热,总觉得顾北渊这个吃法……嗯,暧 昧无比、引人遐想。
继而,温笑着在苏可曼耳边道:“你的草莓,嗯,很好吃。”
闻言,苏可曼嘴角狠狠一抽,虽然这话乍听上去没什么错。但,仔细一想……
苏可曼的脑子忽然开了窍,顿时耳根一红,扭过脸红着脸骂了顾北渊一句“流 氓”!
顾北渊闻言一笑,心情甚好地继续给苏可曼擦头发,性 感好听的嗓音缓缓流出:“不过吃了个草莓,哪里流 氓了?”
“你!”
苏可曼正要反驳的时候,电话便响了起来。便不由得噤了声。
伸手从梳妆台拿起手机,看着金妗打来的电话,便接通了电话。
说来,她现在的手机号已经是被顾北渊重新换了的。
她在拿到之后,便将电话发给了金妗苏衍还有新的经纪人。
只是,这么多天除了苏衍,还真的没什么人给她打电话。
如今,忽然看金妗打过电话来,苏可曼想都没想地边接通了电话。
“曼曼……”
许是太久没有跟金妗讲电话的缘故,苏可曼竟是将金妗这一属性忘得干干净净。
此时此刻,听着那破坏力极强的哀嚎声透着无线电波传过来,苏可曼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将手机拿远了些。
顾北渊好笑地摇了摇头,却并未开口。
等到金妗的哀嚎声消散了一些的时候,苏可曼才将电话拿近了些,“我的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苏可曼皱着眉头开口,手上却是不停歇,继续拿着叉子吃水果。
金妗听见苏可曼的声音,总算是安心了一些。她抱着胖头鱼歪倒在了床上。
“曼曼,我这回真的是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啊?”
苏可曼一边吃水果,一边接电话。
听着苏可曼漫不经心地语气,金妗更加悲戚了,不满的控诉。
“曼曼,你不爱我了,自从有了顾北渊,你都不管我死活了。”
“我的大金主,我不管谁也不能不管你不是?你快说说你遇到什么事儿?说出来我也好乐呵乐呵。”
“你果然不爱我了,曼曼……”金妗继续假哭,“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别啊,我的大金主你倒是说怎么了啊?”
听见苏可曼语气总算是认真了些,金妗这才将刚刚她在沈迦南房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苏可曼听了不由得皱起眉头,连吃水果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
须臾,才缓缓开口问道:“金妗,你怎么住在沈迦南那里?难不成……”
“啊?”
金妗闻言一愣,猛地坐起身来,对着电话懵逼地问:“难道顾北渊被没告诉你?”
“没告诉我什么?”
苏可曼闻言困惑,诧异地抬眸看着顾北渊。
金妗拍了拍胖头鱼,对着电话到:“可能他忘了,算了,我告诉你好了。”
金妗本来就是性子大大咧咧的姑娘,于是便将当初她无处可去,又打不通苏可曼电话,于是转而求助了顾北渊的事情讲了出来。
苏可曼听闻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金妗话落,半天都听不见苏可曼开口,这才惊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于是也不敢再说些别的,怕越描越黑,便找借口挂了。
金妗挂了电话后,苏可曼抬眸看着顾北渊,须臾,声音浅淡道:“我们聊聊?”
见她这样,顾北渊心里没有来的咯噔一下。
两个人面对面在卧室内坐着,苏可曼的脸色看不出喜怒。顾北渊见她抿唇不语,也不好贸然开口。
毕竟苏可曼的性子他至今都捉摸不透,实在是怕苏可曼生他气。
半晌,苏可曼看着顾北渊缓缓开口道:“金妗的事情,谢谢你。”
顾北渊正襟危坐,原本他以为依着苏可曼的性子会来质问他。
问他为什麽不把金妗的事情告诉她;
问他为什麽自己善做主张处理了她朋友的事;
也问过为什么这么久都只字不提……
可是,苏可曼却是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问。
她的脸色一直很平静,平静地让顾北渊有些不安。他宁愿她有些别的表情。
可是她依旧平静,不吵不闹。
顾北渊的心越发忐忑,他捉摸不透苏可曼真正要表达的意思,斟酌了几分开口道:“曼曼,当时没告诉你,真的很抱歉。你要是生气的话,责怪我也没什么。只要你……”
顾北渊话未说完,便看见苏可曼对着自己摇头,嘴 巴里的话瞬间便消了音。
苏可曼刚听到金妗说她住在沈迦南那里的原由时,心里莫名地不高兴,可是她平静了好一会儿之后,忽然就想明白了。
那段时间她被网民舆论闹得心烦,电话号码被人暴露出去,手机也不能用。
金妗联系不到她,去找苏衍也没什么错。透过苏衍知道顾北渊跟自己领证,又为此联系到顾北渊本就没什么错。
顾北渊对自己从来不差,对待自己朋友尽心尽责也没什么错。
所以,她到底凭什么让一个对她好的人,连帮了她朋友的忙,都要战战兢兢地跟她道歉。
她到底凭什么?
当初是她自己想要借顾北渊对付高越的,是她自己主动来找顾北渊帮忙的。
也是她答应扯证结婚的,即便他们是“假”夫妻,可结婚证是真的。
顾北渊对她的好,也是实实在在。她看得到,也感受得到。
所以,苏可曼,你是凭什么让人这样对你尽心尽力,战战兢兢?
想到这些,苏可曼眉头猛地颤了颤,她低垂着眼眸,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北渊。
似乎……从初遇的那天起,就一直是顾北渊在帮她。
而她一直因为当初那一纸合约,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顾北渊为她做的一切……
连她自己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凭什么?
这着实有些讽刺。
鼻子渐渐有些酸楚,苏可曼低垂着头,看着腿上顾北渊精心为她做的水果拼盘,眼睛不禁起了一层水雾。
她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顾北渊,真的没有。”
听出苏可曼声音里的哽咽,顾北渊胸 口一闷,心疼的厉害。
他起身,走到苏可曼跟前,单膝跪地蹲在她跟前,伸手捧起她的小脸,看着她发红的眼眶,还有睫毛上的点点晶莹。
心下瞬时潮湿的厉害。
他认真的看着苏可曼的眼睛,须臾,嘴角弯起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意。
“乖,我知道你没有责怪我,我知道了。”
他说着,伸手拭去苏可曼眼角的泪水,笑看着她伸手在她鼻梁上温柔地刮了一下。
“好了,多大点事。你看你,水果都不吃了。”
话落,顾北渊站起身,继续拿着毛巾给苏可曼擦头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