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安迪稍微有点愤怒，作为一个没有天赋存粹靠着长时间锻炼才让自己勉强能用的战力。自己对于这种有天赋没干劲的家伙总是让人嫉妒的有点眼红。也会因为他们没有好好的利用自己天赋而感觉打心底的气愤。
不过她只能叹口气，只能感慨一句天赋给错了人。
“你要是坚持使用斧头的话，那就得担任破甲的位置。”她说：“刀刃对于有天生护甲的怪物很难应对。就算是我有宽刃，也几乎无法对抗有鳞甲的单位。”
“这样不好吗？”布莱卡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用斧头的话就能够弥补破甲的问题。”
“不好，因为我们本来就不会和这些家伙战斗。”安迪轻声说：“我们在的地方是黑森林，在这种地方避战是我们核心的思想。如果必须要战斗的话，也只能选择那种能够快速斩杀的目标。有天生护甲的家伙一般移动的都不会很快，就算是遇到了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在黑森林当中缠斗就是作死的行为，再没有比恋战更送死的行为了。能跑绝对不打，这就是在黑森林当中能够活下来主要依靠。
“那如果遇上移动快而有天生护甲的家伙呢？”布莱卡犹豫了一下问道，虽然他知道这样的问法稍微的有点找事，不过下意识的还是想要知道。
“没有办法，遇到就是我们的灾难。”安迪说道：“如果休息的差不多我们再打一轮，这次你试试刀之类的武器。”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处理的方法很好猜到——和妖精交易。就像是安东尼在那个时候判断要去雇佣妖精一样。他察觉到了有不能对付的怪物靠近，如果不雇佣妖精就是死路一条。
毕竟这里就是别人的地盘，人类作为外人，想要赢过有着地利的怪物未免想的也太好了。
“斧头不行吗”布莱卡想要坚持使用这个已经陪伴他许久的工具，而且还是不希望遇到这种必须要和妖精做生意的情况。
如果能够用人来对付遇到的灾难，那么就不要委托妖精为好。
“我们会携带投掷类的斧头，这东西是很好的投掷道具。如果你实在不会用刀刃，拿个十字弩站在后排吧。那东西不会有人不会用。”安迪说：“拿起来刀刃，说真的斧头是很难用好的东西。你能灵活使用这东西，本身就已经代表你能够熟练使用刀剑。”
布莱卡没有吭声，但是也没有拔出来这把刀。
“你为什么不用，你的战斗天赋很好，就算是没有用过刀剑也一定能够很快上手。”安迪说道，这家伙一直都不愿意去使用短刀让她有点生气。
现在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不是一个需要和他讲明白在这里需要战斗才能说下来的小孩子了。
“刀剑只是用来杀人的武器。”布莱卡轻声说：“斧头能够劈开木头，也能够对抗蛇或者狼一类的怪物。我实在是想不到黑森林当中能有多少可以使用刀剑对付的怪物。就算是真的要对付怪物，我见过专门的武器，长枪重甲盾牌。在建立在能够扛住的前提下再试着对付那些凶猛的东西。”
对付怪物不需要刀剑，这只是对付人类非常有效的武器而已。虽然没人和布莱卡说过，但是布莱卡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对付野兽和怪物的时候，这种连硬一点的皮都没法造成伤害的武器有什么用。
“你什么意思。”安迪不像是问话的问题，只是看着这个孩子的表情很悲伤。
“这是杀人的东西，从一开始我要练的都不是对抗怪物。而是对付人类，至少是人形的怪物。”布莱卡说：“刀对于怪物并不致命，而人类无法难以对付这种长而快的武装。”
“是啊，在黑森林当中最多的战斗是对付人类。”安迪不像是被说道了什么要被掩盖的点，只是点着头答应：“在黑森林当中我们只要按照引路人的指引前进。能够遇上怪物的可能性本来就不多。”
“但是人类不是黑森林的东西，就算是因为守护者而拥有能力的引路人也没法避开同为人类的劫掠。”布莱卡帮助她说下去：“就算是如此，我们也太小心了。我们也是需要猎杀其他的人类来得到交换用的价值。”
非常合理的一件事情，毕竟用人类的血肉能够兑换的东西太多。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就需要在黑森林当中再另寻机会获取。
也就说他们每个人进去之后是猎人也是猎物，人类隐瞒自己的善意在黑森林当中和别人战斗。他们来到这里以后，就和那些在林子当中的扭曲之物有了关系。
安迪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至少到现在，我们没有主动通过猎杀别人来获得价值。”她说：“你似乎对于黑森林并非是一无所知，能告诉我你说如何了解到的吗。”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补充着说道：“我以为你不会介意杀人的，我看到了被你杀掉的那些尸体。我甚至觉得你是一个会虐尸的变态。”
“我住在黑森林的门那边，在那里的酒馆当中，有几个从黑森林里活着回来的家伙把在黑森林的见闻当作谈资。”布莱卡说：“虽然我不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地方，但是大概明白那不是好地方。”
至于之后的评价，布莱卡选择性的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就放在自己不远处的刀。
“我不喜欢杀人，我觉得没有比这更错误的事情了。”
他这样说着，全程没有看着安迪，而是看着那把放在地上的刀。
的确是一把好武器，重量合适，刀刃锋利。看的出来是用的很好的金属打造，也是被安迪长期使用的武器。
但是这和斧头有天壤之别，他挥舞斧头是为了生存，而挥舞刀剑只能是为了杀人。这是存粹为了杀人而制作的武器，和斧头这种一开始是为了在大自然当中开辟出来生存之地的东西有着天壤之别。
布莱卡不想要杀人，虽然他就在不久之前就已经杀了三个人。但是他还是不想要杀人。
他心里非常清楚只要自己松口愿意使用这种武器，自己就已经成为了杀人者。
“我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布莱卡轻声问，他似乎问的不是简简单单的地名。而是想要搞明白，这个让人像是怪物一样的地方到底是何处。
“是啊，欢迎你来到这个神的庭院。”安迪扛着刀：“既然你不喜欢杀人就走吧，你的近战可以。但是和人类战斗会吃亏。如果想要对付怪物就去问安左拉，对于黑森林，她的了解比我们所有人都多的多。”
“嗯。”布莱卡对于她自己先退一步感到了安心，但是根本高兴不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转头看着已经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
“如果我是为了杀你来的，你会用刀吗”安迪轻声问，感觉不出来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或许吧。”布莱卡用这种中性的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他清楚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凡人，要是真的遇到了只有拿起来剑才能活下来的局面，自己应该会用吧。
应该吧，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布莱卡觉得自己应该是怕死的。
“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在气氛完全尴尬下来的时候，托着木箱的多眼忽然出现。
这个家伙在旁边偷偷看了有段时间，直到现在双方出现了矛盾才出现。大概是觉得需要有一个人稳住现在的局面。
也让布莱卡有了脱身的机会。
多眼带着布莱卡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安迪一个人继续呆在那个空地当中——那里有用来练习的木头人，和队伍里的别人不一样，她存在的价值只是因为够强而已。
“如果不想使用杀人的东西那就帮忙背东西吧，你会知道我们到底要带多少东西进入黑森林。”多眼说着，但是还在忙着手里的工作——他的手里拿着木板和纸。那是用来记录他们的消耗和花销的。
作为医生，他虽然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不是很能打算是共识了。不过能够在黑森林当中混迹了多年除了运气以外应该也是因为找到了定位。也就是身负着急救，会计，接下来的任务规划一类的杂事。虽然脑袋上长着的眼睛很恶心，但是显然有个好用的脑袋。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布莱卡跟在多眼的身后轻声问。
“是的，但是我们无权决定你的想法。”多眼承认了布莱卡对于自己的评价，但是并没有看出来有多少批评的意思。
毕竟能够来到黑森林并且能够活下来，他们注定就是一群亡命之徒，早就是上不了天堂的人了。
布莱卡张了张嘴，并没有能够说出来什么。
他有点想要为自己做辩解，但是自己是个不善于言辞的家伙。想必是说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布莱卡觉得一直的安静并不好。
因为他们离开了训练场后就在一直都在狭长的道路上，即便是下午这个城市当中也没有多少人。
而门那边完完全全就是另一种景象，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有很多很多人在路上。布莱卡虽然不喜欢非常热闹的地方，但是冷清到这种地步还是喜欢不起来啊。
“我们人太少了，需要去看看还能不能带来别人。”多眼说道：“最近的一次任务也得在周末才能知道，现在距离周末还有两天，时间倒是很充足。”
“复活别人吗”布莱卡愣了愣说道：“可是我们这里人就这么多，会有人委托吗。”
“我们主要是接外面的生意，你应该知道有的魔法能够传送。虽然传送人非常麻烦，但是只是传送死人或者物体完全没有问题。”多眼说：“我们的成本是五百五十价值，五十的价值是用来雇佣妖精的，也是把活人从这里送回去的费用。五百是复活用的。我们对外的售价是九百价值一次。因为这样好算，算上要复活的家伙，大概送过来十个人的尸体就可以了。”
“会有人买吗。”
“一年能够有两次就可以了。而且长期都是我们不接而已，活永远都有。”多眼说道：“我们每次赚回来的四百价值无论怎么使用都是巨大的财富，一般是用来和门牙里的人交换武器装备或者是黄金之类在人类那边有价值的物品。那些人是通过贼猪或者探索得到的，我们完全没法去做这种事，只能用价值来和他们交换......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的明白了。”布莱卡轻声回答。
被这样说明白的话好像也没有奇怪的地方，只要把自己交易的尸体当作是钱就没有违和感了.......嗯，只要这样就没有违和的感觉了。
“话说，其实我们的工作很有意义的。”多眼看布莱卡有点消沉，像是安慰一样说道：“你要知道那些人见到了复活的友人后到底有多么开心，感谢信和慰问品一起堆在了仓库那里。”
“我无法理解，我没有非要复活的人。”布莱卡说道：“我唯一想到可能需要复活的人只有我的父母。但是说真的，活着太苦了，我的父母已经受够了苦，死掉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还是笑着的。或许是觉得自己死了会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吧。”
“这是你的心理阴影吗。”多眼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孩子，只好叹了口气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你似乎什么都不想要。真是可怜。”
“一无所求值得可怜吗。”布莱卡不解的说。
“你会有一天发现自己到底多可怜，作为人类，还是年轻人。你什么都没有不想要，这代表你对世界没有任何美好的概念。”多眼说道：“等到你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多么美好。”
“比如？”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经历过很多美好的事情。但是还是通过蛛丝马迹意识到我生活在一个值得祝福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