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个逼的,姓刘的,姓吴的,悦彤是我老婆,竟然打她的注意,简直是活腻歪了,老子一脚踹死你们两个王八蛋!"武效军梦中说了句呓语,猛然翻了个身,扑通一声掉到床下,整个人摔躺在地上。
地板是那种老式的水磨石,特别的硬,武效军摔下去自然的很疼,立马把他摔醒,睡眼惺忪的一脸茫然,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看着房内柔和的灯光,似乎还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武效军咕噜噜从地上爬起来,很懵地挠挠后脑勺,见床上空空如也,没了郑悦彤的踪影,忽然听到外面哗哗的流水声音,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心里有点纳闷,抖了抖精神走了出来。
客厅,厨房,卫生间里的灯都亮着,一眼看见从卫生间里面往外流水,把他吓了一跳,难道是下水道阻塞了,紧走几步把卫生间的门推开,顿时惊呆了。
卫生间里全是水,已经超过外面的地平,开始向外溢,郑悦彤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头朝向墙角,枕在下水道入口上面,直挺挺的仰面躺在地板上泡在水中,淋浴喷头大开,水哗哗的洒落在她那赤溜溜的身上,不知已经有多长时间,冰冷的心立马揪成一团。
武效军没有多想,一个箭步跳进水里冲上去,他可没想到水不是热水而是凉水,喷淋洒在他的头上,流进他的脖颈, 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慌忙抱起全身冰凉,湿漉漉的郑悦彤窜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用手一摸,气息尚存,也没顾得擦拭她身上的水,拉条被子把她的身子捂的严严实实。
"悦彤,你这是怎么啦,快醒醒啊,快醒醒啊,千万别吓我啊!"武效军连吓带急,头上直冒汗,边用毛巾使劲地擦着她头发上的水,边带着哭腔不停地呼喊着。
过了好大一会儿,郑悦彤突然打了个喷嚏,"啊——"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失神地看着武效军。
武效军一看郑悦彤醒了,顿时心花怒放,一把搂住她的头,泪流满面地说,"悦彤,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郑悦彤十分惊讶的动了动身,立马又停住了,有气无力地说,"效军,我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要死掉啊!"
"傻瓜,不许胡说!"武效军使劲的亲了亲她的脸庞,含泪带笑道。
"怎么床上湿漉漉的,好冷好凉啊!"郑悦彤声音孱弱地说。
"你都泡在水里,受凉了,别动,我给你换条被子和褥子!"武效军说着松开郑悦彤的头,转身打开衣柜,从中拿出柔软的被褥,然后轻轻的将洇湿的被子移开,裹住她的身子抱起放到干的另一侧,然后把湿褥子换掉。
武效军把郑悦彤的湿被褥换好,看她嘴唇发紫,全身抽搐,不停地颤抖,哭泣着说,"你现在身子很虚弱,不要动,我去熬碗姜汤祛祛寒!"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砰砰砰——砰,小郑,小郑,快开门!"
敲门的人声音非常的急粗,听的武效军心里直发毛,心烦意乱地走出来,大声道,"来啦,来啦!"伸手把门打开一道缝,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妇女,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啦,大半夜的连敲门带咋呼的,还让别人休息不,讲点公德,有点素质好不好!"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武效军一眼,气呼呼地说,"你是谁啊,说话这么横,你们的卫生间哗哗流水,把我们家卫生间的房顶都渗透了,上了趟厕所,滴得满身都是臭水,我不上来敲门找小郑找谁!伤害了别人,你还有理了,你还来劲了!什么东西。"
武效军一听,原来是郑悦彤楼下的住户,猛然想起自己只顾忙着照顾郑悦彤取暖,喷淋到现在还没有关呢,难怪人家找上门来,不由得心里一阵紧张,担心被她纠缠下去,惊动四邻,忙陪笑道,"大姐,我是悦彤姐的表弟,悦彤姐不在家,是我不小心忘了关水龙头了,刚才一时心急冒犯你了,请你原谅,真诚地向你说声对不起!我这就区关掉!"
"哼,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了,刚才干嘛去了。年轻人,看在和小郑妈是好姐妹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记着以后要学点好,别动不动就发横,那样会吃亏的。"中年妇女说着,悻悻地走了。
武效军把门关上,长出一口气,赶忙到卫生间关掉喷淋,幸好遇上这位好心的大姐,要是遇上蛮不讲理的,不知接下会闹腾什么样子,再闯到里面看见郑悦彤赤着身躺在床上,篓子可就捅大了。
接下来,武效军来到厨房,见灶台上依然放着那碗饺子,像是动过的样子,锅里的面汤也比自己当时的多,拿起勺子舀了一点品了品,还有点温温的,比自己煮的要浓,郑悦彤确实已经重新将饺子煮过,不解的是她为什么要重新煮呢,煮了干嘛又不吃呢,怎么又光溜着身子到卫生间洗澡呢。
可能是郑悦彤醒来感到口渴腹饿,饺子发凉热了热,因为烫一时入不了口,她又有睡前冲澡的习惯,何况身上还穿过陈淼婷的衣衫,心里犯膈应,趁那个功夫到卫生间冲澡,出现低血糖晕倒。
武效军仰脸闭着眼睛合计了一下,现在是晚春初夏的时节,夜里,尤其是后半夜,天气依然的凉,从饺子和面汤的温度,及卫生间里面的积水来看,郑悦彤倒在卫生间的时间不会太长,也就是十分八分钟的时间,对她的身体伤害和影响应该不会太大。
医生治病,讲究的是诊断,只要能找到病根,治疗就不难,武效军的心里不由得略显轻松,盛了一碗面汤,端着饺子回到卧室。
郑悦彤依然静静地仰面躺着,微闭着双目,黯淡的眼窝里湿漉漉的,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颗颗晶亮,平时一张如花似玉,白皙娇美,颠倒众生的脸庞布满泪痕,以往绽放暖暖的微笑再也不见了,只有凄然的神情和淡淡的忧伤,看着让人心都要碎了。
武效军把手中的碗放在床头,坐在郑悦彤的身边,缓缓把她扶坐起来,将头依靠在自己的肩上,声音轻柔地说,"悦彤,不用害怕,你这是低血糖,不碍事的,张开嘴,喝点饺子汤润润喉咙,吃些饺子,很快会好起来的!"
郑悦彤颤抖着身子,嘴唇轻轻蠕动一下,武效军用汤勺试着给她喂汤,一点一点的输入她的体内,不大会儿功夫,她的眼睛便彻底睁开了,脸上也出现淡淡的红晕,她体内的能量实在太匮乏了,像是几天滴水没沾的人一样,不停滴要。
光喝汤肯定是不行的,为了不到半碗,武效军便开始喂她饺子,她吃了几个,突然摇摇头不吃了,眼眸盯着武效军的脸庞,声音嘶哑道,"你吃!"
"我不饿,你先吃!"武效军柔声道。
郑悦彤闻言,眼里含着泪很伤心的把头歪向一旁。
武效军看出她的心思,"好,我也吃,咱俩一块吃,这样总可以了吧!"
郑悦彤回过头,浅浅的一笑。
郑悦彤吃完半碗饺子,精神明显好多了,轻轻动了一下身,蜷起双腿,双手抱着武效军的腰,弱弱地道,"谢谢你,效军,让你受累了,什么时间了?"
"大概三点多,时间还早着呢,躺下睡吧!"
镜头返回香莺歌燕舞,灯红酒绿的岚湾。
喧闹大半夜的半岛酒店,客人陆续散去,身材苗条的迎宾小姐要么躺在客人的温柔乡里,要么带着沮丧离开,逐渐没了身影,吧台的小姐整理着面前的厚厚的账单,拿起电话问道,"香翠,你那儿还有几个房间的客人没有走?"
"绿玉,只有醉香阁和云梦阁两个房间的客人离开,其它房间的客人都在!"六楼主管香翠爽快地道。
绿玉绣眉微微一皱,脸色立马变了下来,"醉香阁?订房间登记的是刘大毛刘总,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没有他们的结账单!"
"一个多小时前就和他的女秘书卿卿我我的离开了,有什么问题吗?"香翠有些疑惑的问道。
绿玉声音沉闷的问道,"春桃在哪?怎么不盯着客人结账,也不向吧台打声招呼就让客人离开!赶快把她就过来问下情况!"
香翠有些难为情地说,"绿玉,春桃正在桃花谷陪客人呢,怎么叫她啊!客人要是不高兴,我是要受罚的!"
绿玉犹豫了一下,怅然道,"既然这样,你去醉香阁确认一下,里面的人到底走完没有!"
"好吧!"客人逃账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当时所有有关的人的都受到老板的责罚,绿玉的脸色瞬间变绿,慌忙挂掉电话来到醉香阁先是试着轻轻敲了会儿门,里面毫无反应,然后拿钥匙把门打开,吓的"妈呀"尖叫一声,跑了出来,边跑边喊,"不好啦,客人出事啦!不好啦,客人出事啦!"
香翠惊恐万分的这么一喊,很快四五个穿着黑衣的保安窜了过来,一个身高马大,带着刀疤的黑衣男子怒道,"怎么回事?什么人敢在这里放肆,简直是活腻歪了!"
"那,那,那,醉香阁里面死人啦!"香翠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哆嗦着手指着醉香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