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说笑了,两人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爱好和朋友圈子,早已习惯了双城生活方式,用各自舒适的方式来达到恋爱的目的。在哪里都无所谓,只是在这里时间长,环境比较熟悉,不愿意重新到陌生的地方而已。"
"其实爱情就像弹簧,两个人接触过于紧密,会把弹簧压坏;如果两个人距离过远,则会把弹簧拉坏。过于冷淡的爱情固然会影响到两个人的感情,但是太过无微不至的关怀也会让爱情失去它应有的弹性。所以太接近容易伤害到对方,太远又感受不到对方的关怀,最好的方法是不远不近有点黏又不会太黏。也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亲密应有间。愿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还说我呢,一晃三年过去了,你就那么能沉得住气,没考虑过个人的问题。"
"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和蒋守佳瞬间即逝的懵懂爱情,再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更没有勇气去和自己不相熟知的男生交往。我觉得爱情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属于你的迟早就会来,不属于你的怎么努力也得不到。"
"你是有点宿命主义,有句话说,腾不出时间来睡觉的人,迟早会腾出时间来生病;腾不出时间来复习的人,迟早会腾出时间来补考;腾不出时间来恋爱的人,迟早会腾出时间来相亲。不要错了花期再觅花,是到该考虑的时候了。"
"现在还没到想的时候,再等等吧。"
"刚才说起蒋守佳,我倒有一事不明白,那天梁玉花为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煽他的嘴巴,挺难堪的?"
"简直没法说,蒋守佳太不是东西了。三个月前,不知咋回事梁玉花突然和她男朋友了分手,蒋守佳就趁机甜言蜜语的哄着她,千依百顺的让着她,花言巧语哄,说要和她谈恋爱。正处于失恋痛苦之中,心里空虚的梁玉花为转移内心的纠结和折磨,寻找精神寄托便答应了他。没过多长时间,蒋守佳就翻脸什么都现形了,开始向她动手动脚,甚至提出要到外面开房的无理要求。把梁玉花给吓坏了,一连好多天不敢见他。也就是在召开实习动员会前十天左右,两人在菊花广场大闹一场,算是彻底拜拜。梁玉花的心如同刀割一般,新伤旧伤一起来,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呢,总以为蒋守佳在她的心里捅刀子,在玩弄她的感情,气愤不过,一时冲动不顾一切当众扇了他。刚开始时我也觉得他人不错,你介绍他的情况我还半信半疑转不过弯,现在想起来我都心惊胆战的,所幸当时察觉的早,要是晚了吃亏上当后悔都没有地方。"
"他这是自作自受,狗改不了吃屎,属于骨子里的问题。这段时间折腾的晕头转向,也未来得及向你通报我们班的情况,请不要介意啊!现在在哪个科室?"
"我们妇幼专业和你们临床专业不同,重点是儿科和妇产科,分配的时间比较长,其它科室仅是常识性和辅助性,时间要短得多。前八个月主要在其它科室。我第一站是消化内科,相对比较轻松,闲暇时间多的是,总算可以轻松一阵了。"
"不错,你在消化内科,我在血液内科,咱们都是在大内科,有时间多联系多交流多帮助啊!"
"帮助谈不上,联系和交流是必须的。"
能够留在附院实习,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好事,武效军和白玲燕也不例外,心里自然格外高兴。两人心静自然,无话不谈,非常愉快,武效军多日沉闷苦痛的心情终于有所改观,放松了许多。直到华灯初上,人影绰约,夕阳像负荷似的走在天地相接的地方,用仅剩的一点余晖在这个城市上,两人才离开宿舍,来到校外步行街吃一次烧烤,喝几杯清凉的扎啤,享受难得的清静和悠闲。
好久没有看到罗筱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和她一起散步,想起她曾经不断闪烁的身影,如春风般的笑容,如夏雨般的身影,如秋月般的眼神,如冬雪般的表情,感受着那曾经拥有的浪漫与温暖。那刻骨铭心的恋情就像一块磁石,紧紧地吸引着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靠近,再靠近,直到近的没有任何距离,彼此粘合在一起无法分开。当他使劲的睁开眼,挡在眼前的是一片黑,那么拥挤的挡着,任凭努力也看不到她。他发现自己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彻底离不开她,急切渴望见到她,一心拥有她的感觉,决意周末去看她,将自己的喜怒忧愁当面与她分享。
事与愿违,第二天武效军接到三哥效森发来的电报,大伯已经离开人世,让他回去送老人家最后一程。武效军心想哪急先顾哪,也不差几天,奔丧回来再去看罗筱也不迟,便连夜赶回家中。
武效军到大伯家时,父亲、小叔平春、大姑武雪、小姑武莲蹲在一旁,村里管事的人正和大哥效亮商量办理大伯后事,上前打声招呼蹲在父亲身边。
武雪说,"大哥身患癌症,提早过世是意料中的事,但没想到他能够支撑这么长时间,这与他几个儿女的精心照料十分不开的。"
武平春从小到大没少受大伯的气和折磨,大哥武平明的过世他好像去掉一块心病,并不像二哥和俩姐那样悲痛,低头抽着烟说道,"他这种人死了好,早死早清净,省得再祸害人。我说到就做到,不断气我不会看他。"
武平顺说,"平春,话可不能这样说,事也不能这样做,既然他已经这样了,你再和他记仇有啥意义,肚量该大就大一些,我和他年龄差不了两岁,咱爹把他当作家中宝贝一样供着,一心想让他长大给咱家撑门市,事事都顺着他。因为他我可没少受咱爹的气,没少挨咱爹打,更没少受他的折磨,和你比起来大了去了。我都不和计较,你还有啥放不开的,死了死了,一死啥都没有了,不为他也要为活者,这个时候你就别再发恨说气话。"
这时问事的武金祥过来,蹲下身说道,"平春,后天来客給你大哥烧纸的事交由外人也不合适,就全交给你,到时候可不能给办砸了。"
武莲说,"金祥爷,没事,你安排别的吧!"
武金祥走后,武平春气呼呼地站起来,"该找谁找谁,我不会给他这样的人点一张纸。"说着走了。
武雪拦道,"平春,别走,可不兴这样,咱自家的事你不烧难道还能让其他人烧不成。"武平春根本听不进去,连头也没回怒冲冲地走出门。
武平顺十分担忧地说,"大哥不断气效亮不去见平春,平春不来看大哥,两人都憋着气较着劲,再这样继续下去,真不知到啥时候才是个头。"
武雪说,"平春也是的,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较什么劲。连张纸都不愿给大哥烧,是不是提前和金祥说一下,别到时候他整出什么事来难堪。"
武莲说,"先不要说,下来再和平春说一说,他总不至于连一点大面都不顾吧。"
武平明生前确实给武平顺和武平春找了很多麻烦,长期以来视若仇人,很少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叙兄弟之情。以前正常来往的武莲,因婆母埋坟放空炮的事见面无话可说,对他的病在心理上也没有太多的同情和怜悯。只有武雪始终以大嫂去世早,将一群儿女带大成人不容易,平时给予关照和尊重。而对于小一辈人来说,受长辈人之间恩怨的影响,对武平明除了恨之外,很少有尊敬。受其骚扰和折磨最深武效起更是恨之入骨,两家虽住对门,一连几天始终没有露面。就连武效云也经常在父亲面前发牢骚,埋怨父亲心肠软,不和他这样的人计较。不少人对武平明的离世并不是抱着哀伤悲痛的心情,心里攥着一股劲,时刻准备着发泄的时机。
武平明出殡这天,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前来吊孝送殡。
武效亮和武效曌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武平明的所作所为,但毕竟是生己养己的父亲,碍于家族的传统和在十里八村的影响,还是风风光光地将父亲入土下葬。
武效云始终认为武效福和武平明属于同一类人,效福经常找父母的麻烦,给父母致气,弄得家里整天鸡犬不宁不得安生,皆是受平明的影响。对武平明的离世,她压根不愿来奔丧,是经父亲再三劝说捏着鼻子强打精神来的,心里却憋着一肚子火。最让她气愤不过和发泄的对象就是武效福,虽然时间过去将近两年,依然对武效福因小姑婆母埋坟的事在家中打她耿耿于怀,记恨在心。她打定主意,必须趁此机会让武效福当众出丑,给自己有个交代和了断。
眼看棺木已经入土,丧事将要结束,多数亲戚从墓地散去,她控制不自己的情绪,突然上前一把将武效福拦住,连哭带骂缠着不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