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花疾言怒色道,"我真是瞎了眼,自作多情,幼稚和愚蠢至极,热脸贴上冷屁股。"
武效军站起身,双手按在桌子上,眼望窗外,直言不讳地说,"我当时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让你彻底放弃萌生的初始念头。面对你的狂热,我别无选择,只能躲闪和逃避,以此把你从幼稚的情感中解脱出来。有些事当时要说的太直白,怕伤你的自尊心。既然如此,就和你直说了,我和你在一起看电影已被我女朋友发现,和我大吵大闹半夜,令我身心疲惫不堪。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梁玉花立刻粉面通红,目瞪口呆,潸然泪下,好半天哽咽着说,"既然你心中早已有人,我也无话可言,只能把瞬间情感化为云烟安静地走开,以后不再打搅你的正常生活,闯进你的情感空间。"
武效军看梁玉花伤心失望地走后,才长长的深呼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邵英英已经伤心至极,此时正处在气头上,再和她解释什么无济于事,只能用时间去冲淡一切。自己也该换换心理环境,专心学习和做好家教了。他打定主意,一连数日,没有和邵英英有什么互动,两人相见表面上若无其事,不冷不热,却在心灵上感到相隔甚远形同路人。
过完"五一"节,正式进入夏日,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好久没有向家中父母去信,武效军在闲暇之余写封信,问及夏收夏种的事,征求父亲是否让自己回去。父亲在回信中有些闪烁其词,模棱两可,只是说在不影响正常学习的情况下回来更好。武效军明白父亲有难言之隐,担心影响自己学习不愿直说,便在心中提前做好麦收回家的打算。
夏天,很多人都有午睡的习惯,为不影响佟经理家人休息,经过相互协商,把家教的时间从原来的两点半延后到三点半。
这天,武效军在佟经理家给浩翔上完课,走到楼下,正和一手提着馒头,一手摇晃着自行车钥匙的冯薇薇碰个正面,没等他开口,冯薇薇笑容可掬地站着说,"武老师,上完课就走啊,也不歇会儿,这么长时间了,晚上留下吃顿饭吧,正好我买的馒头多,够你吃的。"
"不用,不用,距学校比较近,一会儿就到,不麻烦了。"
冯薇薇突然有些犹豫地问道,"有一事想请你帮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
武效军十分爽快地说,"不用客气,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没问题,请讲是什么事?"
冯薇薇看着武效军难为情地说,"我到厂里之后,一直在集体宿舍住着。半个月前,向厂里要了一个单间,找两个工人把墙刷了刷,结果他们拿到钱便留下一个尾巴走了,再也没回来。活虽不多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想尽快干完结束,请你帮我整一下可以吗?"
"刷墙这活我以前干过,没问题,你说在什么时间?"
"你要是明天上午有时间,就九点到这里来,我带你过去。"
武效军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对冯薇薇的邀请并没有多想,笑道,"好吧,明天见。"
"明天见,拜拜!"
第二天上午,武效军如约而至。
冯薇薇穿着深蓝色连衣裙,推着自行车和他在小区内走了五六分钟,拐了几个弯,来到一栋南北方向三层苏式筒子楼前,停好自行车,两人径直来到三楼。冯薇薇边走边介绍说,"这里原本也是一个集体宿舍,后来一些老同志,技术骨干,陆续搬了进来,多数是一家住在一间,少数占了两间和三间。洗手间是大家共用的,很多人都是在走廊上生火做饭。虽然条件差些,但在厂里能有一间单独房子确实不错了,起码比在集体宿舍里方便多了,可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
武效军说,"对你来说,和那些拖家带口挤在一间房子里居住的人比起来幸运多了。毕竟只是刚刚开始走出第一步,以后时间和机会多的是,将来结了婚成了家自然条件会越来越好。"
说话之间,两人来到最南端左侧一个房门前,冯薇薇从包内掏出钥匙,轻轻把门打开,"进来吧。"
一扇窗户是开着的,室内仿瓷涂料的气味并不怎么浓厚。屋内正中央放着一张刚买的淡黄色三斗桌,桌上有五瓶矿泉水和几个洗好的桃子,在里面墙角处是一些刷墙的工具和涂料。武效军走到窗前,向外面看了一下,正是一条宽阔的街道—平原路,人来车往川流不息,转身笑道,"这个位置非常不错,既清静又热闹。"
"后勤处给我提供了五个房间,其它的几间看了都不太满意,总体上这儿环境还算不错,只好在这里将就了。"
武效军仔细在室内看了看,整个墙面刷的纯白平滑透亮,没有发现需要补充完善的地方,笑着问道"这里不是已经刷完了,还需要干些什么活?"
冯薇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忙不迭地拿起一个桃子递到武效军的面前,"别忙吗,来,先尝尝桃子甜不甜?"
武效军接过拿在手中,轻轻啃了一口,边咀嚼边笑道,"你真是好眼力,买的桃子既新鲜又脆又甜,确实好吃。"
冯薇薇得意地一笑,"还可以吧。叫你来呢,主要是窗户顶上横着的部分刷的特别粗糙,玻璃脏的要命,看着很不舒服,我一个人擦起来不方便,特别是外面够不到。"
武效军抬头看了看,确实如此,问道,"你这里有没有砂布?"
"有啊,在袋子里面,我拿出来。"说着打开工具袋拿了出来,"是这个吗?"
"是的。"
武效军拿在手中,把桌子拉到窗户近前,一纵身十分麻利地跳到上面,刚好轻松够得着,用砂布把窗户上面横道使劲打磨一番。
冯薇薇给他递东西打着下手,笑盈盈地看着他低头起劲专注地干活,说东扯西聊着天。
武效军看打磨的差不多了,直起身抬起头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转过脸来看着冯薇薇说,"打磨完了,把涂料倒在盆中,放到桌子上。"
冯薇薇弯腰拿起涂料袋,小心翼翼地浆液倒入盆中。起身将料盆放到桌子上面的瞬间,女人最为隐蔽令许多男人心驰神往的部分被武效军尽收眼底,一览无余。不太紧身的吊带胸罩随着躯体的晃动来回摇摆,不称职地把光滑细腻的肌肤和近似完美的饱满胸部,两座一直藏在飘逸衣服里半遮半掩高高耸起的秀丽山峰,特别是镶嵌在玫瑰红色光环之中的粉色宝石般诱人的颗粒暴露无遗。让他瞠目结舌,垂涎欲滴,全身的热血立即沸腾起来,沉睡中的小东西好像被从梦中惊醒,一下子激灵灵抖擞起来,他慌不迭地扭身将撑起的帐篷撤离冯薇薇的视线,身子一歪险些从桌子上面掉下来。
这一切冯薇薇看的一清二楚,惊呼尖叫一声,"怎么啦?"
武效军红着脸微微一笑,"是我不小心,脚下没站稳,没关系。"接着挑起一团涂料抹了起来,工夫不大,便把粗糙难看的横面刷的平滑光亮。
冯薇薇心满意足地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不错,不错,是把好手。看你热的满头大汗,快下来喝点水歇一会儿,再接着擦玻璃。"
武效军从桌子上面跳下来,用手在脸上摸了几把,少量的涂料伏在颜面上混着玻璃上沾的灰尘,黑一道白一道的格外显眼。
冯薇薇格格地笑着转身从包内掏出毛巾,"快成张飞的脸了,我给你擦一擦。"
武效军伸手去接她手中的毛巾,不好意思地说,"不行,不行,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看不到,擦不干净,站着别动,我来。"冯薇薇说着凑至近前,抬手就往脸上擦,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看把你吓的,退什么,我又吃不了你。"
"怎好意思让你一个女孩子家给我擦脸,实在难为情。"
"这有什么,你干活累了这么长时间,我帮你擦把脸算什么,没有那么多庸俗的规矩,你什么都不要想,只管积极配合就是了。"
武效军只好不自然地微闭着双眼直愣愣站着,任凭她那温柔的纤手和散发着迷人芳香气的毛巾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滑来滑去。
"好了,看把你紧张的,睁开眼吧。你先喝水,我到外面水池把毛巾洗一洗。"然后迈着轻盈的步子扭动腰肢出去了。
武效军实在感到口渴,拧开矿泉水瓶盖,咕咚咚一口气把一瓶水喝完,顿时感觉全身舒服多了,又拿起一个桃子,坐在桌子上面边吃边想着刚才尴尬动人的一幕,情不自禁地"扑哧"笑了起来。冯薇薇推门进来,听到笑声,莞尔笑着问道,"在笑什么呢,这么兴奋?"
"我是在笑桃子怎么这么鲜嫩好吃,看着不忍心破坏它的完整,想着味道恨不得一口把它吃完,真有点左右为难。"
"再好的桃子也是用来吃的,光饱眼福不行,关键要有口福,想吃就吃,不要吝惜,我可以随时供应。"
"好,有你这句话,我立马把它干掉。"
武效军吃完桃子,从桌子上下面下来,满脸堆笑着说,"吃饱喝足了,开始干活。"
冯薇薇一把拦着他,"别急,嘴上沾满了桃汁,赶快擦一擦。"
武效军立即抬手在嘴角一抹,笑道,"不用擦,完了。"
"你呀,你呀,让我不知说什么好。再歇会儿,玻璃擦着挺快的,时间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