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惊诧地看着罗安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盛,但是这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始终平静的表情,终于再也保持不下去了。
那两只相对的手掌间的吸力突然逆转,好像太极被拨转了阴阳两面,时空被倒悬了四方八面,一股更加强力的吸力从罗安的手中出现,完全取代了虚影的吸力。
肉眼可见的,虚影的身体中能量被剥离,变得越来越模糊,本来就不清晰的面容更是成为了混沌一片的无面人。
“这是?”
惊讶的不止是他,罗安也一样,在勾玉填补了他魂力流逝的空缺后,并没有停止运作,反而是在罗安的神魂中形成了一个漩涡,旋转着越来越快,形成了一股吸扯力,抵消掉了虚影的吸力,将局势瞬间逆转了过来。
只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他流失的魂力回来了,不但如此,似乎比起之前得到的更多了。
这一刻,罗安感觉到,他的精神从未如此饱满过。
虚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左手一扭,就和樊文树分开了黏合在一起的双掌。
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两线作战了,何况从樊文树那里吸来的一点点魂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相比起右手流失掉的可以忽略不计。
樊文树被弹了出去,跌坐在了地上,他虽然保住魂力,可是却更加剧了伤势。
虚影的目光落在了罗安的身上,敏锐的从他的身上打量下去,眼神停在了罗安的左手手心。
他任由自己的身体虚弱下去,已然不做反抗,因为反抗也无济于事,没有了外界的魂力供应,他必然要消散。
倒是面前此人让他兴趣大增,而且隐隐有些兴奋。
“能够对灵体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你应该手里有一件了不得的宝物吧。”
虚影的话像是在问,但是让罗安觉得对方更是在陈述一个他已经知道的事实。
罗安觉得,恐怕否定,对方也不会相信。
虚影半边身体彻底化成了虚幻,不过,罗安看到他居然不为所动,感觉到手上突然爆出来一股推力,一瞬间就切断了两只手掌之间的联
系,让罗安不禁退了几步。
罗安刚刚摆好了防备的架势,唯恐虚影再出奇招,却见对方的身体已然化作烟雾消散,在临走前,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来:“琼勾玉,在你的手里吧……”
这不是猜测,这是确凿无疑的肯定。
罗安听出来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左手握紧了,五指盖住了勾玉的图案。
他的心里震动:琼勾玉?这东西叫做琼勾玉吗?这人怎么会知道?他又是什么人?江离又为何要找它……
罗安的心里思绪翻滚,一个接着一个跳出来,又一个接一个无奈地闪开去,因为没有一个在他的脑中得到答案。
这些暂且不去管,可是眼下罗安知道,一个巨大的隐忧已经开始伴随着他了。
那虚影乃是一具分身,光是分身就那么强大,连七星的樊文树都不是对手,那么真人到底该有多强大。这样强大的人物他不但招惹了,而且似乎他身上的东西还是对方感兴趣的。
罗安苦笑,既然招惹都招惹了,那就干脆惹到底了,明显他和对方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不说勾玉是他的东西,不可能容许他人觊觎,就是那人手段残忍,丝毫不把人命当回事,就足够让他将对方列入红名单里面了。红名单——见血的名单。
他心中涌上了一股紧迫感,有那样一个潜在的敌人,或许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至少从现在起,他迫切想要变得强大。
将心头的这些隐忧压下去,他还有一件开心的事情,那就是,在刚才的争斗中,他由于吸收了过多的魂力,水到渠成地突破带了四星。
从突破三星一来,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现在突破,也着实不算快了。
山洞中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就罗安一个人站着杂念翻飞,突然意识过来,忙喊道:“前辈,你怎么样了?”
他跑过去,将樊文树扶起来,发现他面如金纸张,双目紧闭。
罗安心里害怕,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好,他没有生命危险,呼吸尚且算均匀。
正在此时,门口冲进来了几人,当先一人是陶龙,他扯着陶瑛,后面
进来的还有张虎等人,一众人等,都受了大大小小地伤,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人死亡。
“樊老先生怎么样了?”陶龙问。
“公子,你没事儿吧?”陶瑛问。
几人走过来,罗安对着陶瑛点头,让她安心下来,“我没什么事,不过,樊前辈受了重伤。”
陶龙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路上,他们见识了樊文树的恐怖的,没想到这位强大的阴阳师居然也受了如此重伤。
“不用担心,前辈虽然受伤,不过性命无忧。我试着给他疗伤。”
罗安放倒了樊文树,让他躺好了,然后默念咒语,指间绽放出一点光华,向着樊文树的身体里钻去。
但是,光华仿佛是碰到了一堵墙壁,被撞了回来。
罗安收了手,有些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陶龙问。
樊文树的身上有着隐晦的青光流转,将他的全身包裹起来。这是罗安细细感知,方才靠着四星的魂力勉强察觉到的。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更神奇的现象,就是樊文树的气息居然在慢慢恢复,他的伤势被一点点地自动修复着。
“或许这就是七星的能力吧。”
看到樊文树的情况越来越好,罗安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前辈没有大碍,或许不久后就会恢复的,不用担心了。”罗安说。
“罗安,你们到底遇到了怎样的敌人,居然连老先生都受了如此重的伤?”陶龙问。
这是他们几人都想要知道的问题,他们在进来之前,一度以为那些银羽卫已经是难缠至极的家伙了,来到此处之后,才意识到,恐怕真正可怕的对手是在这里。
罗安站起身来,边走边说,将他们进来之后的所遇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不过,他选择性地略过了一部分,比如他的勾玉的内容,并且为他所以毫发无伤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我不行了的时候,或许是上天也看不惯对方的行迹吧,那人就控制不住自己了,魂力反而是涌入到了我的身体里。”
将责任推给上天,这个借口还不够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