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2月16日除夕,过年了,周亮早早的起来跟着姐姐、马莉的屁股后面被大人撵来撵去的,今年是暖冬,天气不像去年那么冷,也就不太在意孩子了,因为要贴两家的春联,忙碌的人们自然不会耐下心来照顾孩子,三个孩子从西屋被叠被子收拾的姑打发到了东屋,又被刷浆糊贴春联的大人们撵回了西屋,就这么来回的跑着,相对着跑的很快乐的两位姐姐,周亮觉得很郁闷。(手打)
被赶了三四次,周亮终于忍受不住了,直接拉着姐姐和马莉出了屋门。钻进了蔬菜大棚,第二茬菜刚刚采摘过,大棚里没剩下多少什么了,大多数地方刚刚撒下种子,还是光秃秃一片,只剩下靠着门边的黄瓜架子上还能看见绿色,钻进架子下面,三人仔细的寻找着漏网之鱼,好一会,才发现两个黄瓜钮,还没手掌长,周亮只好放弃了战利品的分配,转身钻出了架子,做到一边看着姐姐们继续寻找,直到外面已经再喊吃早饭了,三人才回到屋子里。
吃完饺子,看电视的看电视,打牌的打牌,打麻将的打麻将,看到熟悉的一幕,周亮仿佛回到了去年,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除了电视机里的节目。
捧着叔的三国演义,恍恍惚惚,一天就过去了。吃过晚饭,大家开始休息了,周亮没什么胃口,草草的吃过后躺在那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遗忘了什么事,很重要的事情。
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唤,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琦琦,琦琦……”
啪,屁股上一阵痛楚传来,周亮豁然而醒,姑正站在炕边抱怨着
“怎么叫都叫不醒你,马上要开始演春节晚会了,还不起来……”
周亮没理会姑在那喋喋不休的话语,坐起来抱着被嘿嘿的傻笑着,看的姑停下了话,叫了两声没反应后,出门去了厨房把奶奶叫了回来,
“亮好像被魇住了,怎么叫都不答话,坐在那一个劲的傻笑,你快看看吧,”
“亮亮,亮亮”,奶奶轻轻的推了推周亮,周亮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的奶奶,甜甜的笑了,“奶奶,什么事啊,好吃的都做好了吗?我都饿了。”
“唉,大孙子,你等着,奶奶给你拿吃的来。”奶奶出去了,顺道叫着姑进厨房帮忙。
不一会,奶奶给周亮端进来一大碗刚刚炸好的丸子跟茄盒,让三个孩子分着吃,周亮吃了几个丸子吃了个茄盒就停下了,一边嘟囔大棚里的茄子就是没夏天的茄子好吃,一边走向西屋去找叔。
拉着叔神神秘秘的走到外屋地,跟着叔
“叔,过了年领我去趟省城吧,有件事我必须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什么事,告诉我,我去趟不就得了。”
“不行,这件事我非要亲眼看见才能放心,别人都不成!”
“什么事这么严重啊,非要你亲眼看见,能不能跟我?”
“到时候见到了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不行。叔,你就带不带我去吧。”
“我能不行吗,要是不带你去,看这架势,你肯定自己跑出去是吧,头疼啊,唉,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带你出门,到时候再吧,没准还去不成呢!”
叔完就去了东屋,里面已经喊他凑局了,麻将桌都摆好了,就等他了。
“你会去的,也许过了今晚,到时候你想不去省城都不行了。嘿嘿……”
不顾叔的讶异,周亮没有告诉叔自己去省城的原因,就在刚刚,周亮总算是想起来自己遗忘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了,算算时间,自己未来的老婆,亲爱的李琦琦大姐现在应该已经在岳母的肚子里长大了,等待着4个月后就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周亮怎么着也要去看一眼确定一番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打造后方平台的大业中。
“过了年的日子,还真是让人期待啊。”周亮嘟囔了一句,回味了一下,转身到了东屋,爬上炕,陪着姐姐和马莉下起了跳棋。
马上要8了,电视打着了,厨房那边已经收拾好,屋子里的麻将也歇了,面板摆在东屋炕上,一家人开始边包饺子,边看春节晚会,开场的几只歌曲和舞蹈后,电视里就响起了一阵熟悉的旋律,配合着舒缓的音乐和舞蹈,主持人开始讲述着一个故事,一个感动了无数人的故事,随着讲述完,一首歌曲,伴着做着手语的女孩在电视里响起,虽然听过这个故事,这个歌,周亮一家的大人还是停下了动作,或明显或隐蔽的擦着眼泪,满屋子没流泪的就剩下周亮了,不是不感动,只是周亮已经有些不会流泪了。
一首歌唱完,过了好半天众人才缓过劲来继续包着饺子,一边议论着这首歌一边批判着叔怎么想出这么个故事,听着太让人心酸,周亮看了看狼狈的叔正用讨伐的目光看向自己,往炕里缩了缩身子躲开了视线。
不过再后面却没有听到相亲相爱一家人在电视里传出来,大家也顾不上奇怪,烧纸的忙着烧纸,煮饺子的煮饺子,做菜的做菜,叔跟马叔已经把鞭炮挂了起来,就等火了,快到午夜了,菜都已经上齐了,饺子也煮好了。
电视里终于传来了那欢快的熟悉的前奏,钟声敲响前最后一个节目,理论上最重要的时间,相亲相爱一家人由群星唱响,爸爸赶紧的把叔跟马叔叫了进来,一起听着歌,知道歌声消散,钟声响起,叔和马叔才出去燃鞭炮。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起了年夜饭,跟上次不同,上次的歌招来了大家的批判,这首歌赢得了大家的称赞,直把叔夸得面红耳赤。
周亮今年什么都没有吃到,两个糖的被玛丽跟叔吃到了,两个钱币的饺子被姐姐和爷爷瓜分了,大家嘻嘻哈哈的祝贺老爷子运气好,又借着吃到糖饺子拿着叔的终身大事开着玩笑,在欢乐的气氛中吃完了饭,大家休息了一会,妇女儿童开始睡觉,大人照旧的带着麻将守起了岁,今年姑也加入其中,拿着纸笔准备着完善这几天写好的关于开放价格的市场影响预计与解决方案。没过一会,就跑了回来躺下睡觉了,西屋里四杆烟枪威力是不同寻常的,姑也承受不起。
周亮也跟着活动了一下,就被马婶揪住,周亮虽然叫着都六岁了,但是马婶压根没考虑他的意见,脱下衣服就把周亮塞进了两个姑娘的被窝,无奈的周亮只好忍气吞声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往事是绝对会重现的,周亮深信不疑,这不,眼前的一幕又上演了,自己和马莉又被大人们围观,与上次稍有不同的是,这回不是马莉抱住周亮,而是周亮抱着马莉。
虽早上那软软的身子还不能让周亮心猿意马,但是才六岁的周亮还是背负上色狼的名号,听着众人的调笑,尤其令周亮不忿的是马莉居然也在其中,为啥上次马莉咬了自己甚至夺走了自己的初吻,大伙只是了声孩子哈哈一笑了事,这回自己只是因为梦到回忆里的老婆,糊里糊涂的抱住了马莉,就成了色狼呢。
一边听着姑的调笑,周亮一边跟着叔抱怨着男女的不平等,嘴里念叨着记忆里那些妻子雷人语录,彻底是把叔跟姑笑趴下了,叔还好,姑一边叫着色狼从精神上伤害着周亮,一边把周亮的衣服拍的啪啪响,大笑着从**上折磨着周亮。
欲哭无泪的周亮知道早饭开始才得以脱身,听着姑重复着周亮的那些雷人的话,在周马两家算是坐实了周亮色狼的名号,不许更改、不容置喙。
大年一天天的过去,还没等叔想好借口进省城,调进省电视台的朱桦来了,跟叔着要邀请叔担任下一期“人生”的特邀嘉宾,起春节晚会上那两首歌,朱桦明显的兴奋起来,对着叔着
“你知道吗?从大年初三开始就开始接到大量的来信,这几天的来信加起来都够一麻袋了,大都是问有关这两首歌的,这回你是真给省台长脸了,这回台长下的命令,一定要把你找来做节目,抓也要抓来!”
叔听完翻了对着周亮个白眼,跟朱桦告了个罪后,拉着周亮到了外屋,低声问着。
“你是不是当初就知道会有今天?”
“我哪知道去啊,当初我要是就知道今天的事,那我就不是人了,是神了……”
“那你前几天怎么要我带你上省城呢?”
“我是有别的事情,到时候就会告诉你,但是绝对跟今天这事无关。”
“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叔,你不会以为这都是我安排的吧……我上哪安排去啊。
看着叔松了一口气,进了屋,周亮站在外屋地里,想着自己最初的时候,想的是
叔的歌在省里放放,引起关注,这回是省里自作决定,送到中央台播出的,影响变得大了,想到这,周亮耸耸肩,嘟囔着:
“这样正好,叔跟姑一人上一次节目,都平衡了,不关我的事,绝对不关我的事!”
1988年2月23日,正月初七,早晨吃完面条,叔领着周亮跟着朱斌坐车进了省城,家里对着周亮放纵的很,叔了句,家里就放行了。到了省城已经是下午了,朱斌安顿好两人后,就回台里汇报,准备明天录制节目了。
周亮在朱斌走后直接拉着叔出了门,熟门熟路的坐上35路公共汽车,在四中下了车,领着叔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菜市场的旁边,站在那望来望去,像是在找着什么。
这时,远处走来了一对夫妻,吸引了周亮的目光,看见周亮盯着那对夫妻,叔也好奇的打量着,扶着妻子的男的挺英俊的,旁边那个怀孕的妻子也挺漂亮的,只是叔不明白为什么周亮会盯着这两个不认识的人看,拉了拉周亮,示意周亮解释解释。
周亮看了看叔,指了指那对夫妻
“那个男的叫李玉,那个女的叫蒋琪琪,他们都是好人。”
“你见过他们?”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
到这,周亮看了看自己的叔,见叔正好奇的看向自己,周亮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蒋琪琪对着叔道
“她的肚子里,怀的是我这辈子命中注定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