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圆无法打通蒙瑜的电话,她着急难耐,先一步去找蒙瑜。我更加的坐不出,她前脚刚走,我后脚也跟着去了。
我去了永浩公司。
在门外踌躇的来回踱步,是公司保安来招呼让我离开,说是影响他们的公司形象。
他以为我是疯子。
我忽然觉得万分委屈。
为了见永浩,我出酒店前精心打扮,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我甚至练习了表情。我忘记了自己长时间戴的都是假面。
我还没主动上前去问,便被人当做疯子赶走。
为什么一切要变成这样。
我恨恨的望着那个保安流眼泪,他被唬住了,嘴巴动了动又闭上。然后噜了噜嘴,不再搭理我,回到了自己岗位上去。
一个女子在一栋大厦前独自一人寂寞的哭,场景是有些滑稽,旁边的另一位保安又悠悠的走来,脚步轻轻缓慢,能察觉到他的犹豫,或许在组织措辞。
我自然得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只是哭得越发起劲,女子在爱情面前何止是没有尊严。
将我赶走是他们的职责。
我知道。但是在自己男友的公司前还被赶走光是想想就很难受。
这个保安大叔对着我说话小心翼翼,他很照顾我的情绪,这使我深受感动。他也不直接斥责让我离开,而是婉转的问,我可是有什么困难。
我是不能退缩的了。
这是要最快见到永浩的唯一法子。
我抽泣着流着鼻涕,我找永浩。
保安以为听错了,问我说的什么。
我又重复一片。
他面色捉摸不定,对着我又是上下打量,哎,真是。这种打量真是让人窝火。
我又不是观赏动物,让人这样瞧。左右都很不自在。
可我居然有种要 求人的感觉,所以大气不敢出。
呵,这可是一点不像我了,我纵然内心有万千伤口,可是从来走路都要将脊背挺得最直,衣服穿得最华丽,就怕别人透过表面察觉到本质。
现在不怕了,也没法怕了。我虽然一直受着爱情的苦楚,可是生活的苦楚,我也察觉在步步逼近。我不是不知道自己今后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讨好的父亲,我无法通过卖笑得到银行卡钞票。
可以说,我会变成一个无法生存的寄生虫。
不要同我说,随便找一份最简单普通的工作,怎么不能过活,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过活,且过的幸福快乐。
我不行的。
一切负面情绪加在一起,只会让我更加清楚的意识到,我爱永浩,我只有永浩了,没有永浩,我将无法生存。灵魂与身体都不能得到充实。
保安大叔继续问,他在哪个部门?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服务的公司的上层是谁。他不过是不信任我。
自己现在真有这么糟吗?糟得让人认为自己配不上永浩?
可,目前的自己又配的上永浩吗?
如今的自己一无所有。
回到以前,好像也是一无所有,有什么分别?不过除掉了一个虚壳子。
有两个小人在我心间打战,一个让我向前,不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乱事,只是寻到他,如果寻到他,他亲口让自己走,那个时候再走不迟,反正脸皮已经厚如城墙。以后也不会有一个疙瘩留在心间,直到永远。
一个让我趁早退后,已经毁了半张脸,明明知道十之八九是继续毁下去,为什么要一错到底呢?更何况,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别人是身份?
脑子混沌一片,突然从正中渐渐浮现出母亲苍白的脸。
啊!
我整个人骤然退缩。
最后我放弃了,我觉得很累,很累。纠结很累,做选择很累。做人有一颗心很累。
或许他现在需要休息,所以说了分手,现在我也需要休息,那就继续分手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很累。
我颓然的站起,佝偻着背,双手怀抱着自己 走了,后面听到保安大叔在叫我,然后又说了什么。我听到是说,你说的永浩不是我们大老板吧?
啊,可能就是你的大老板呢。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已经决定缩回我的壳子里去了。
曾经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如今就怎么随着记忆踩着过去的步伐回去吧。
我流浪在街头,我无处可去,无人依靠,无人倾诉,这才是我,完整的我。
痛苦都不明显的我。我该过这种生活。
你可能会说我掉进了钱袋子中,因为我还去银行查了一下自己的账户有多少,我一生积蓄有多少,够我潇洒多久。
我活在现实中。
我从母亲死后开始知道,一个人的生命可以与金钱等同,如果没有金钱,生命意味着将要枯竭。
为什么人生有那么多需要思考的事,难道人的大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难受时比较不关心别人,自身难保时,关心谁?关心自己都来不及。
所以我没有回到小酒店,也没有回到我的公寓。
我去了酒吧,远离我曾经混迹的酒吧,我找了一家新型的酒吧,没有来过的。我怕遇见熟人。
我点了一杯酒,找了一个单独的卡座,静静的观赏这个城市夜生活的模样。
以前自己置身其中,没能有如今的闲情来观察观察。
酒吧中的灯光五彩斑斓,辉煌诱惑,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迷醉的表情,享受着欢愉。他们好似全部都是分裂没有灵魂的人在行尸走肉,又像是被蛊惑的散发妖情的妖精。
他们在忽暗忽明的灯光中,试探的接近陌生人的肌肤,在灯光暗下时放肆,在灯光明亮时收敛。
每个人是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旁人说的话听不到,也不听。
真是最好的状态。
我终于看到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模样。
好不寂寞,又好不欢乐。
台上的歌手唱完了一首两首,下面的人都厌倦了,这是一个更新最快的地方之一。对一个人感情有时只维系几分钟而已。
后来换上了一个脱衣舞女的节目。
受到了众人的邪笑吹嘘。
哈呵呵,这里是可以享受肉:欲的地方。
我杯中的酒没了。
我去吧台又叫了一杯。
有人来搭讪。
在酒吧,永远不要愁没人搭讪。这种几率少之又少。
他第一步是请我喝一杯酒,然后询问是否是一人?是否寂寞?有无想法漫长黑夜找一个人陪?
来这的人,都纵情声色。
白天是办公室衣冠楚楚,精明能干的蓝领白领,夜晚骤然化成狼的模样,妖娆妩媚的女子。
我是早就知道的,也知道如何应对。
我拒绝。
大部分男子十分的守礼貌,两人碰碰杯再喝一口,双双祝福对方找到理想人才,然后分手。
一点都不会不舒服,自然的再自然不过。大家都明白这里的规则。
我又回到自己原来坐的孤独的卡座。
这里的人就是太寂寞了,太孤独了才来找伴,所以设有的这等单独的卡座一向不会有人争抢。
我呆愣的望着舞台上的脱衣女郎,为着生活不容易,有哪一个女子愿意在这种地方为艺术献身,让众位陌生男子用目光视jian自己。
哎,我何时像方圆圆了,注意这么多的别人的事。居然还能产生悲天悯人的情绪。
我苦笑。
忽然听到一阵惊呼声。我感觉我身旁的女子有些骚动,大声吵闹着什么但是音乐声太大,掩盖住了。我听不清楚。
又发生什么趣事?
我随大流抬起头,再随着大家的目光望过去。
太多人站着坐着跳着,我的前面有许多人,看不真切,忽而漏出一个脑袋。
我好奇心增强,屈身上去,好不容易挤进了里面一点。
我睁大眼,在闪烁不定的灯光中看清楚大家惊呼的那人的轮廓。
居然有一张同永浩一模一样的脸。
旁边还有许多女子热情的望着他们,互相在耳边絮絮叨叨。
之所以说是他们,是因为他们是一群人。
应该是刚进来,落座在此,却被如狼似虎的女子们盯个正着。
女子们对于散发雄性荷尔蒙的男子总是有一种特别的直觉,赋予她们能在人海中以最快的速度,揪出那个吸引自己的异性。
我愣得说不出话来。
有女子抢占先机,主动上前搭讪。
送上门来的猎物,虽然吃起来不会那么有成就感,口感没经过狩猎后的鲜嫩,但毕竟免费得来的没必要浪费,拒之门外不是,多少可以尝一点的。
拦腰一抱,女子身子顿时像是没长骨头似的。附上前,还得带上娇喘一声。虽然湮没在了人声之中。
有人开了头,并且没被拒绝,又没被推开,于是更多的人一起上前,这些男子长相身段皆为上乘,不敢求结果,有过短暂的雨露情缘也是值得的。
方圆圆却觉得恶心不止。
他们相拥着离开,拐弯上楼。
永浩在内,他一样将手臂搭在一个陌生女郎的肩上,只差没将她拥在怀中,拖着 她走。
从始至终,没有转过一次头,没有看她一眼。
而她就在他的面前,最近的时候,距离不过五米而已。
是谁曾对她 说,否管在哪个位置,只要你是在我能看到的视野中,我都会在第一眼找到你。
最美好的情话,最真实的骗子。
他不是感情骗子,就是已经不爱我,我并不重要了,成为了遗弃儿。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张大嘴巴,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