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打电话到家里。
旁人接的电话。
不是芳姨声音,家里好像请了新的佣人。
母亲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喜悦之情一并随之而来。
方圆圆心中愧疚。
她真的很久没有打电话回去。
母女两人家里长短唠嗑两句,互相关心问候。
方圆圆关心完母亲,才开始问她最想问的。
“母亲,最近家中是否有大事发生?”
她委婉问道。
母亲告诉她,没有,一切如常。
方圆圆偷笑,看样子,他们打算把这惊喜藏得隐秘。
她情愿相信这是惊喜。
母亲肯定不知道叶珍来了鲁城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她心中然起逗母亲之心。
“真的没有?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
“你听到什么?”
母亲语气紧张起来。
方圆圆没有回答,而是问,“刚才接电话是谁?”
定是请的新佣人,叶珍说新别墅大,佣人增加不少。
看母亲找什么借口解释新佣人的问题。
母亲说,“芳姨离开,她是刚来的苏姨。”
“芳姨离开?”这倒是方圆圆没有想到的。
芳姨在方家做了十几年,情感深厚,如同家人。怎么突然间离开。
母亲声音也忧伤,“我又何尝不想留她,可她去意已决。”
“芳姨不是没有熟亲的人,我们 算得上她半个亲人。她怎么想着离开呢?”
“我不清楚,好像芳姨做了错事,惹怒你父亲。”
“芳姨是被父亲赶出家吗?怎么会……”
方圆圆不知道家里出了这样变故。
她真的不够关心家庭。
父亲赶芳姨离开,父亲这么慈爱温和,大度的人,怎么可能。
芳姨要做了什么事,他才能发怒忍心赶走一个半亲的人。
“母亲不知道吗?”
“我问不出话来,他们谁都不说。”
“芳姨离开我家,去哪儿呢?”
“不清楚,她离开时只留一张便条。”
怎么有这种怪事。
“她说了什么?”
芳姨是一直陪伴她成长的长辈,在方圆圆心里如同一个亲人,突然听说这样一个她离开,方圆圆心中不好受。
“再见,勿念。”
千言万语怎么只留这么简短的字句。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圆圆忍不住再问。
母亲叹气,“真的不清楚,我也是被瞒住,你父亲不高兴我多问。”
方圆圆也没心情了,想着另一件事,开门见山,“我们家是不是新买一别墅。”
“你怎么知道?”母亲很惊讶。
“叶珍来此,告诉我,怎么没跟我说呢?”
“你父亲说,都是小事,不用同你说。待你回来,开心一番。”
真是惊喜,惊吓,一样一个。
“家里有聚会要办吗?”
“也是叶珍告诉你?”
“是的。”
方母在电话那头,说,“你父亲说要办聚会,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他一人操办,我只需到时出席即可。”
母亲什么都不清楚,她以往也一直不多言多语。
一切听从夫命。
可这次,总觉得有隐情。巨大的变化让人心中不安。
怎么着不管不顾,也不能什么都不清楚吧。风言风语也得听着点啊。
“母亲,家中真无事?”
“当然,骗你做甚。”
方圆圆知道从母亲处得不来什么其他信息。
“父亲在吗?”
“他最近为此忙忙碌碌,已经两日没回家。”
家中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她一人不知。如果不是叶珍来此,是不是打算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心中莫名有些担忧。
方圆圆深呼吸,细细思量。谁能琢磨出其中原由。已知信息千得可怜。
况且总觉得温顺贤惠的母亲有隐瞒。
是她错觉?以前没发生这些事的,怎么偏偏现在有呢。
又想到,有什么可担忧的,自从生意越做越大,父亲越加繁忙,几日不回家,在公司生活工作也是有的。
有时项目在别处,出差也是常事。
这些再正常不过。
至于芳姨离开,确实想不明白。
不过想那么多作甚,家中自有数。
父亲母亲性格迥异,但都是善良讲道理之人。
她安慰自己,放下心来,不要自我胡乱猜测紧张。
然而方圆圆还是想同父亲讲话,便说,“父亲回来,请给我打电话。”
母亲答好。
夜晚时分,父亲给她来电。
“听你母亲说,你很想念我,特别告知要我回电。”
方圆圆满脸呆滞,若父亲在此,一定嘲笑。
父亲总是这样自说自话。
母亲性子根本不可能扭曲事实。
“母亲在一旁吗?”
“她?在的。”
“母亲在,你还能这样说。”
父亲不乐意了,“什么意思,女儿这是不想念父亲吗?”
憋憋的委屈。
方圆圆擦汗,“很想你。”
她听到父亲憨笑的声音。
这样的父亲将芳姨赶走。
没有理由啊。
“父亲,你为何把芳姨赶走?”她心中不能得到一个满意答案,始终会隔阂在胸口。
父亲一改宠爱的语气,严肃起来,“这事你就别问了。”
难道他们不知道好奇心是什么东西吗。他们隐瞒的越深,方圆圆越想知道。
“我作为家中一份子,不能知道理由?”
“你母亲也不知道。”
“为什么不能知道。”
“你只要做好乖乖女儿,享受就可以的。管那么杂事做什么。”
“这怎么是杂事!”
这是大事!
“你上了电视节目?”
咦?
这事情传到父亲耳朵里。
她告诉过叶珍,请她回家闭口不言,为她隐瞒。
父亲不关注这些,而且以前说过,不喜欢那些明星,觉得矫揉造作。
父亲这是不是要批评自己。
方圆圆心里咯噔一下,心中好忐忑。
“是的。”
“真的是你,别人让我看时,我万分不相信。”
父亲声音很愉快的样子,甚至在哈哈大笑。
他并没有骂她。
方圆圆直觉庆幸。父亲观点有所改观。不过也觉得憾事,父亲居然不认识她吗?
“你没认出来我来吗?”
“你变化很大,下个星期周末家中聚会,你母亲说你已经知道,哈哈,我买了新房,本意想给你惊喜,反正你知道,不如趁机回来吧。”
“你要我下星期周末回来?”
不上学了?
“听闻你们学校自由得很,回来吧。”
父亲在那头,神气的说。这不像她父亲。
他一向告诉她,学业很重要的。不可丢弃。
大家这都感觉怪怪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
“我回来做什么?”
先问清楚才好,免得有陷阱。
她父亲逗弄她也不是一次两次。
“你母亲想你。”
这是实话。
“没有其他事?”
“还能有什么事!你不相信父亲。”
父亲语气好委屈, 方圆圆不由怀疑自己做了大错事。
急忙道歉,“不是啦。”
“那你回来吗?”简直可以看见父亲水汪汪的大眼睛。
“回来。”
有时候,方圆圆会产生错觉,蒙瑜性格和父亲好像。
他们才像是一对父子。
等挂上电话,方圆圆才惊觉自己本来想刨根究底的真相居然就这么给遗忘了。
父亲转移她注意力的功夫是越来越强。
管它呢,反正不久后,她就要回去。
到时一定要求真相大白。
否则心里始终不舒服。
像有大事要发生。
蒙瑜来找方圆圆,方圆圆义正言辞拒绝出去吃喝玩乐。
问为何。
“我刚想起离我考试没两天了,我得学习。”
蒙瑜无情的耻笑她,“你现在才想起,那场考试以你现在成绩过不了的。”
蒙瑜是她现在教师。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男朋友不是不知道,怎么一点不提醒她,还每日同她嘻嘻哈哈,这里疯玩,哪里疯玩。
这哪里是一个积极向上的恋爱。
简直迷失自我。
没有目标。
反应过来,才是最恐慌后悔。
被告知还来不及了。
方圆圆怒火攻心,蒙瑜不以为意。
“不用担心,这场考试对你来说,其实毫无用处。想出国进修,对于你我来说,再简单不过。”
“你这是在胡言乱语,我要靠自己力量,你不要给我灌输一些奇怪的言论。”
何况要是不考,之前努力就真是白费。
“你放眼看大千世界,谁不是这样,多少人期望可以这样。”
方圆圆瞟他一眼,“你再说!”
蒙瑜贴上身来,“我们出去逛逛嘛。”
这才是真正目的。
男友超忠犬,方圆圆受不了。
“我隔几日,要回公司接手业务。”
蒙瑜突然提及。
方圆圆怒火尽消。
这是说他们见面时间要缩短了吗?
还是其他……
“我们以后没有这么宽裕的时间在一起,我会很忙碌的。”
蒙瑜抱紧女友,在她耳边哈气。
“你干什么!”
方圆圆脑袋往旁边缩,语气咬牙切齿,男友真是越来越赖皮。
蒙瑜像刚找到新发现,玩得不亦乐乎。
方圆圆彻底被惹毛,一脚出去。
蒙瑜带伤滚出去。
方圆圆彻底放弃靠自己力量,英语考试完败。
早知不该继续努力。
早先浪费时间,这两日如棉花挤水,也没能憋出多少能量。
反而耽搁了同蒙瑜尽情吃喝玩乐的机会。
蒙瑜近日已回公司,见面不易。
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当时怎么不听蒙瑜的。
她计划不出国了。
出国有什么好的。
就在国内吧。
反正蒙瑜也在国内。
在一时之间,方圆圆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
蒙瑜不能陪她,邓晴恋爱要陪男友。
之前的生活怎么过的。
现在不会了,过起来满是不自在。
想乖乖上课,坐不住。同一些新认识的朋友去玩?过程尴尬。
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目标。
没有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方圆圆极少感受到孤单这个玩意儿。
以前独自一人时,没有感觉。日子也自觉充实,有拼劲。
回想起来,事实上每日在重复同样的事。
简单还单调。可心境全然不同。
现在她真真切切感受到孤单。
不知道找谁陪。
难怪叶珍说,她们圈子寂寞孤独。
她触及边缘,感受已经真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