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自讨没趣
瞧着马海波和宣嘉伦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王岩笑了一笑说：“具体到哪一步了，厅长，我也说不清楚，好像还处在外围调查阶段。当初自查时，范轩杰那头也在查段定一，去湘阴时，他把剑飞也捎带去了。之后回来，他开口要借调剑飞过去，而剑飞也觉着呆在咱们这儿没啥事可干，吵吵着要过去，我就准了，让他跟着老范历练历练也好。”
马海波一副难以相信的目光盯着他继续问道：“这么说，你也就是放着自己的事儿不管，当起甩手掌柜不闻不问了？”
王岩也就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说：“有老范那样的老手在前面扫雷，我这个半吊子又何必多事。”
“可这是咱们一厅的事儿，你想让他掀咱们的底儿呀！”宣嘉伦忍不住插言道。
“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吗？”王岩问道。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咱们查段定一和让别人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你不明白吗？”宣嘉伦道。
“有点儿。据说你也在查老段，却是一直跟着老范后面在查，有意义吗？”王岩揭他的老底道。
恼羞成怒的宣嘉伦伸手指向他正欲翻脸，被马海波挥手止住，对王岩道：“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得调整一下策略了。现在暂且不论段定一有事没事，明天你把你那个手下撤回来，这事儿咱们必须抢在范轩杰前面给办了。”
“一定要这样？恐怕老范和剑飞都不得干。”既然马海波发了话，他们铁定是非干不可了，王岩缓了一着说。
“事关我一厅的荣誉，你那个啥剑飞是我一厅的人，我还要不回了不成？你马上着手这事儿，协同老宣尽快把段定一拿下。”马海波不容置疑地说。
凌剑飞是一厅的人，王岩更是一厅的人了，再若争辩，只能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了。王岩正欲起身而去，电话铃响了。马海波走过去接了，却在接听的同时分别扫了王岩和宣嘉伦一眼，露出一个颇带含意的笑容。
放下话筒的马海波嘿嘿笑出了声对俩人说：“真是巧了，说曹*曹*到了。老宣，范轩杰在你的办公室候着你呢。”
宣嘉伦便朝王岩面上瞅了一眼，怀疑他是来马海波办公室前给范轩杰通风报信了。
王岩回瞅他一眼嘲讽道：“你别把我想象得那么聪明好不好？这只能是巧巧遇着巧巧了。您先请吧！”
也确如王岩说的，这事儿的确是巧巧遇着巧巧，赶巧了。
范轩杰得凌剑飞报，应大奎让麦昌盯上了，这事儿就不能等闲视之了，若任宣嘉伦这么下去，便会坏他的事，反间计将面临泡汤。现在抓段定一是手到擒来，只要瞅准了这个应大奎，不愁没有抓段定一的证据。范轩杰不甘心于就这么被宣嘉伦搅了这个局，更不愿便宜了静子和段定一，便只能屈尊就驾，找上宣嘉伦“协商此事。”
在找宣嘉伦之前，范轩杰先去了王岩的办公室想摸个底。项菲菲告诉他，处座被厅长请去了。待他来到宣嘉伦处，获知其同样被马海波请了去，这里面就有名堂了，莫非特务处果真紧锣密鼓准备正式介入段定一一案了？
所以当宣嘉伦从楼上下来，正等候在楼梯口的范轩杰与他的目光瞬间对撞了一下。
“老范，你怎么得空过来？”俩人假模假式地握了握手。宣嘉伦申斥他的秘书，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范大处长在外面呆着。
“你那里面可都是些宝贝，我还是避点儿嫌的好。”范轩杰开着玩笑，被宣嘉伦让进办公室。
秘书进来给二人泡好茶退下后，闲扯几句，转入正题。
“范兄，记忆中你似乎很久没来我这儿了，想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事，说吧。”
“宣兄快人快语，我也就直说了。据说麦昌盯上应大奎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范轩杰单刀直入道。
“小麦的意思好像这人还没查出什么问题，现在说下一步为时过早了些吧？”宣嘉伦给他来了个之乎者也。
“你就别跟我遮遮掩掩了，能盯上他，说明你是有想法的，交流交流又何妨。”范轩杰推出一手太极。
“具体是小麦在办，目前他还没查出名堂，我又何来什么想法。对这个人你怎么看？”你会的我也会，宣嘉伦来了个以守为攻，颇具高手过招的味道。
“宣兄要得。既如此，我就直言不讳了。既然我们双方都盯上了这个人，足以说明他是有问题的，且是大有问题。对这么一个人，如果动作过大，想必会带来打草惊蛇的后果，一个弄不好，到了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范轩杰点题道。
“有道理。既然范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范兄可否考虑？”宣嘉伦虚晃一招之后来了个直捣龙门，眼瞅着范轩杰看他如何接招。
似乎一个微怔，范轩杰突然哈哈一笑道：“范兄不愧是行家里手，高，把我专程到此的目的先挑明了，堵我的嘴是吧？”
宣嘉伦就势来了个顺杆爬，语气颇为诚恳地说：“老范，且不管你是如何判定段定一是否那个潜伏在我一厅的内鬼，这档子事儿与一厅与我本人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今天就在这儿，咱俩办个交接如何？”
在他的步步紧*之下，范轩杰似乎有点儿招架不住了，这家伙是铁了心要横插一杠子了，遂口气强硬了起来道：“老宣，段定一是否内鬼现在全系于这个叫应大奎的一身，我恐你匆忙接手搞不定反误了大事。”
这话在宣嘉伦听来就颇有些刺耳了，马上道：“看来范兄是小瞧我宣某了……”
见他说翻脸便作了色，为大局着想，范轩杰缓了一招道：“哪里的话。宣兄，且问你一句，你是否已然认定段定一就是那个内鬼？”
他既然问得如此直接，宣嘉伦就不打诓语了，说：“不敢说百分百，至少也有个百八十。”
范轩杰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道：“有你这个话，我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了。宣兄，我今日登门不为别的，就是来告诉你，这个段定一我还用得着，也是为宣兄解个扣。”
这话在宣嘉伦听来似乎有些云天雾罩摸不着头脑，他范轩杰何时替别人着想过，于是纳闷地摇头道：“替我解扣？解啥扣说来听听？”
范轩杰笑指他道：“你就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了。段定一是你一厅的人，他出了事你老宣跑得脱吗？这也是你执意要接手的原因是吧？但接过去了就不证明你搞得定这事，一厅接二连三地冒出日本人的细作，你这个特务处处长逃得了干系吗？现今我有一计，不仅抓段定一的现行，还可让他戴罪立功。宣兄你想想，这个罪他是背定了，这个功可就划归到你的名下了，你又何乐而不为？”
他说得不是那么透彻，宣嘉伦也就不十分明白，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你范轩杰能把好处拱手相送，除非铁树开花。
“足够诱人的，可我凭什么信你。”
“凭一个凌剑飞呀，他不是你一厅的人吗？是咱两家联手哇！”
“绕了这么一个老大的圈子，你老范的意思就是让我罢手……”
“且功劳和好处你凭白得呀，为什么不？”
显然，宣嘉伦被范轩杰说动了心。范轩杰屈尊来求他，且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自己若回了他，且不论如他所说自己是否搞得定段定一，他范轩杰能让你轻易得手？可是，转过头来再一想，范轩杰这个老特务的话能让人信吗，别到时候被他涮了哭都来不及。
惟今之计得先把他稳住，马海波那头应不应还两说，自己可做不了他的主，也只能搬出马海波来搪塞一二，遂对范轩杰说出要请示马海波的话来。
从他飘忽不定的眼神里，范轩杰明白自己这一趟是白跑了，因为换做他本人，这事也不容商量，看来只能采取行政手段了。
辞别宣嘉伦，范轩杰准备去王岩那儿讨个信，摸摸马海波的口风。可送他出门的宣嘉伦硬挺在门口，他只得悻悻然下了楼，这一趟纯属自己昏了头找没趣。
来到楼下自己的车旁，司机替他把门打开，脑袋往里一钻，差点与另一个脑袋撞个正着，王岩正稳稳地坐在里面呢。
“你吭个声啊，脑袋比我大还是怎么的！”他没好气地把王岩的脚狠狠踩了一下。
喊一声“哎哟”，王岩抱着脚糗他道：“碰了一老鼻子灰吧？不知你怎么想的，羊求狼能有你好果子吃！”
“看老子哪天不整死他！”范轩杰气呼呼地发了个恨点子。
宽慰了气头上的他几句，王岩说：“也不能全怨他不给你面子，放谁身上首先这口气就咽不下，且马海波也不容他。这事你得抓点儿紧，前面说打就打起来了，不能让他们坏了咱们的事呀！”
范轩杰冷冷一笑说：“这事我会让局座去交涉的。我要办的事，还没有谁能阻挡得了，若敢坏了我的事，我定要给一厅上上下下一个颜色看！”
王岩拍拍他的肩膀正欲下车，电台里呼叫范轩杰，说是乔某带人擅闯歌乐山军事禁区，让人给逮了。
“怎么回事？要你去赎吗？”王岩收住脚惊讶地问。
“赎个狗屁！他爱生事，关他几天就老实了。”正在气头上的范轩杰爆句粗口。
并不知底细的王岩当即急了说：“他这么做总归事出有因吧，你怎么能这样？”
瞧他急成这样，范轩杰反而哈哈一笑，一掌将他推出车外说：“没你的事儿，跟着瞎着什么急，快点儿跟我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