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迷途的羔羊
经历了短暂的快活和宣泄之后的乔某，望着床上玉体横陈的静子，心中突然间充满了悔恨。痛恨自己的第一次，自己的初夜，自己的处男宝，竟然废在了这样的一个日本女人身上，而非奉献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妍儿。
匆忙穿回衣服的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竟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恨爹娘给了自己这张勾引女人觊觎的俊面，冲动之下他拿起静子梳妆台上一把修眉的小剪刀，往面颊上狠狠地戳去。
“住手乔少！拿脸撒什么气呀？你现在就是变成个丑八怪，也是我静子的人了。”一声断喝来自刚才颠鸾倒凤的床上，静子毫不知羞耻地仍光着赤条条的身体，依然眉目传情地看着他，好看的脸上那一抹春色关不住煞是魅惑。
她当她还是先前的她，一下从床上跳下地，却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呻吟了一声，向乔某伸出手撒娇道：“乔少，都是让你弄的，快过来扶我一把嘛！”
乔某连瞟都懒得瞟她一眼，拔脚便往外走。
“你别以为你的处男宝给了我，吃了多大的亏似的。我若是个丑女人，身材样貌不是一级棒，你会上我吗？我是下了药了，可你敢不敢承认你刚才使的劲儿完全出自你本能？你就是认为我是个日本女人，好像玷污了你似的，日本女人也是女人，跟你的娇滴滴的小可爱一样的女人……”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静子喋喋不休地说着，被乔某一声断喝给噎回了喉咙。
“闭上你的臭嘴，你给她拎草鞋都不配！”
皱了皱眉头，静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乔某的身旁，翘挺的双峰贴上他，竟然伸手勾住他的下颔，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吃味地说：“哟，难怪了，你的处男宝是准备为她留着的是吧？那早干嘛去了？这就是她装纯的代价，活该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把手拿开！”乔某朝她怒吼一声，一脸嫌恶地摔门而去。
一个是特高课高级特工，一个是军统新晋好手，其实脱了衣服，无外乎女人和男人。静子的浪、挑逗和吃味，只是还原了她纯粹女人的一面，这时候的她是女人而非杀人不眨眼的日特。
同理，现在的乔某在情爱方面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甚或不健全的男孩，他的经不起静子的诱惑，有其客观的一面，也有着主观的一面，他渴望被静子诱惑的同时，亦滋生了泄愤的欲望，他干她，*她，日她，带有一种民族情绪在里面。
然则，干完*完日完之后，他的灵智回复之际，那种曾经的纯真令他深感对不起心爱的妍儿。他本该属于她的，却给了另一个女人，一个最不应该给的日本女人，所以他悔恨他懊恼，而静子刚才对他所说的一番话和那个极富轻佻和羞辱的动作，进一步激怒了他，她当他是她的玩物啊！
他怒气冲冲刚冲到一楼，却被一人伸手拦下，原是刚才替他引开孙维正的山下。他指着酒店外告诉他，要杀他的人正在外面搜寻他。乔某一把掀开他，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主导了他，打死去球。山下一把抱住他，指着后门把他往那边推去，乔某若死了，他也脱不了干系，静子似乎挺器重这个中国人。
被山下推出后门的乔某依然沉浸在一种深深的自责之中，加之他目前有家不能归无处可去的处境，自责之外，又一重彷徨孤寂席卷而来，瞬间牢牢控制了他整个的身心。走在街头，他的身体不是醉鬼胜似醉鬼地左右晃荡着，内心的苦楚几近将他淹没。
蓦然，一声凄厉的紧急刹车声响起在他身侧，他略一挣扎放弃了反抗，瞬间，任由一双手把他强行摁进一辆车里。
“你几时回的？”车子刚一发动，他竟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你还晓得是我呀！作死呀你，若是此刻被孙维正瞅个正着，你不死翘翘了？”驾驶席上传来凌剑飞的喝声。
“我问你几时回的？”乔某发作般吼了一句。
“早上。”凌剑飞亦不耐烦地吼一声。“你又没喝酒，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失恋了？”
“比失恋还要难受一百倍一千倍。”乔某呐呐低语。“我把我自己卖了，一文钱都不值，懂吗？”
电台里忽然传出呼叫：剑飞剑飞，找到乔某了吗？
凌剑飞拿起送话器回道：“正在我身后发牢骚呢，滴酒未沾却在说胡话。”
“把他给我带回来！”范轩杰一声怒吼。
本来准备把乔某带到某个能喝上酒的地方和他一道喝一顿的凌剑飞猛打方向盘，乔某却一下跃起抢过方向盘，车子在街心走了个“之”字形，重回原来的轨道。
“不去他那儿，我想喝酒。”乔某呐呐道，坐上了副驾。
凌剑飞只得给范轩杰回了话，范轩杰却要他到地方后给他回个信。凌剑飞扭头看了乔某一眼说：“你知道现在王叔和你老大有多着急吗？”
“关我屁事。”乔某仍未从几近失控的情绪中走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我一回来，你老大和王叔便不让我安生，说你正被人追杀，非让我连夜四处捞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凌剑飞无奈调侃了他一句。
“少废话，先找个地方喝酒。”大约是找着伴了，此刻的乔某一心想买醉。
转了几条街，凌剑飞总算找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小酒馆，把车子离得远远的停下，跟范轩杰打了个招呼，才和乔某一道向酒馆里走去。
将近深夜十一点，小酒馆里已经没了人，凌剑飞却包下楼上的雅间，让老板不准任何人上去。老板巴不得呢，连声答应。
菜还未点，乔某便让先上一瓶酒。伙计拿来一瓶白酒，他一瞧便欲发作，凌剑飞忙让伙计拿瓶红酒来。伙计正为难着说店里没红酒，乔某大吼一声：“你不晓得买去！”
伙计去后，凌剑飞连连摇着头对乔某说：“看来你今天受的打击还不小，让我猜猜。”
乔某朝他猛一挥手道：“你永远都猜不到的。”
凌剑飞问：“凭什么？”
身体往椅子靠背上一塌，乔某有气无力地说：“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不说我了，告诉我，你那边干得怎样？”
凌剑飞却道：“你最好别问我的事，想起来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去球。没见到你之前，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还是王叔说得好，先救了你我就能够解脱了。”
“他什么意思？”
“你现在什么意思，他就是什么意思。被人追杀的味道挺过瘾的吧？却又无可奈何，跟我的处境倒有几分相似，不过要惨多了。”
伙计的酒买来了，菜也上了几道，两个颇有些同病相怜的小子开喝。
忽然，楼下传来一片争吵声，隐隐约约似乎有范轩杰的声音，乔某便埋怨凌剑飞，不该向他透露俩人在这个酒馆的事。
凌剑飞一句话把他呛死：“等你当了长官那天我一定照办。”
楼梯口传来杂乱的蹬踏声，范轩杰和王岩双双露面，酒馆老板抢在俩人面前向凌剑飞和乔某告罪道：“两位小哥，实在是对不起，这两位大哥硬要闯上来，我拦不住。”
凌剑飞边起身边朝他挥着手，对两位老大说：“大半夜的，劳烦两位老大亲自拜望，不好意思。”
范轩杰怒指他喝道：“你什么时候学着他油腔滑调的？就这点本事啊，让你把带回去你怎么就做不到？”
为他的气势所慑，凌剑飞口气马上软了下来说：“你的人你不了解，他是那个听话的人吗？”
仍端着酒杯喝着酒的乔某从杯沿上斜睨着发怒的范轩杰，很容易让范轩杰产生“你又能把我怎么着”的联想，他一步冲上前，劈手夺过他的酒杯猛力往地上摔去。
“乓当”一声响，还真把乔某和凌剑飞给震了，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怒，哪来的这股邪火。
王岩伸手把范轩杰按坐在椅子上，圆着场说：“你跟两个傻小子斗啥气呀，快坐下，我来帮你教训一顿。”
转而指着乔某说：“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总归还是个军人，三天时间也不给个信，校园路枪声一响，都以为你玩完了，你老大什么心情你体会过吗？”
乔某闷着头一声不吭，他心里还烦着呢。
范轩杰瞧着心里又起了毛，一把将王岩的手往下一摁道：“跟他个不知好歹的废啥话。乔某，我正正式式地叫你一声乔某，孙维正你摆不平，我来帮你摆平，再这么由着他闹下去，啥正事也干不成了。”
乔某颈子一犟准备开口，范轩杰手掌一压断然道：“这事没得商量。南京传来情报，日军特务机关本部正在实施一个叫做日照重庆的计划，具体实施者为重庆特高课……”
难怪静子还有心思寻欢作乐，原来是因为有这样一个计划，她的上峰才没有治她的罪，乔某心里这样想着。
“正逢用人之际，所以你乔某必须从这种无谓而没完没了的追杀中脱身而出，三日内，我保证你大大方方地走在重庆的街头上。”范轩杰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不行！”乔某霍然而立道。“事因我起，人是我杀，谁也不能动他一根汗毛。”
“放肆！”范轩杰猛拍了下桌子。“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你办成了吗？这就是个死局，任你乔某再聪明也无法破解，因为你下不了手。”
“不，他绝对不能死，我也不准任何人动他。处座，你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想出一个两全之策来。”乔某哀求道。
“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别说三天，十天半月你又能怎样？这次你必须得听我的。”范轩杰不容商量道。
“好，只要你不后悔，我等着。”乔某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范轩杰指着自己的鼻子喝道：“你竟敢威胁我？”
这时也只有王岩出来打圆场了，一把将乔某按坐下来，对范轩杰说：“老范，也不急在这三天，你就答应了他又如何？何况，我丝毫看不出谁有这个能耐破得了这个死局。”
从日前范轩杰和王岩的分析，这也的确是个死局，乔某自己也不否认，设这个局的人本身恐怕也没想得这般复杂，但这似乎就是个死局，否则乔某多日也没能破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