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侄身后是幽府与蜀山派,和令爱可称得上门当户对。若侄能与唐姐结为秦晋之好,则蜀中势必成为铁板一块,其他人若想插足也是有心无力。”
“蜀中成不成铁板到在其次,烟儿是我唐门宝贝,她的婚事老夫自然得慎重考虑。”唐耀祖插了一句。
话虽然得漂亮,但话里的意思白云飞还是明白。我女儿是唐门大姐,若你在蜀山派、幽府不上话,可就谈不上门当户对了。白云飞道:“的确,唐姐出生豪门衣食无忧,若是嫁与常人难免清苦,嫁到世家又恐夫婿事多致使唐姐闺中寂寞。不过幸得家师抬爱,侄在蜀山派中享有特权,到有大把时间陪伴唐姐,而九叔无子,府上大多财物,侄也还能做得了主。”一句话就把自己在蜀山派与幽府的地位了出来。
唐耀祖神情微动,旋即仿似不经意地道:“幽九爷几年前在成都虽有资产,可比之今rì相去何止千里,其关键处就是幽九爷的经营手法闻所未闻,不知这些手法可是出自贤侄手笔?”
“雕虫技,何足挂齿,劳烦伯父挂心了。”白云飞谦逊答道。
“贤侄过谦了,诸如卖十赠一,赠送礼券,抽取奖品这些法子可不是一句雕虫技可概括的。来惭愧,伯父也从中偷学了不少啊。”
白云飞当然知道这些不是雕虫技,连后世的营销手法都只能在形式上做些文章,放在这个时代哪还能不无往不利。他继续道:“刚才了唐门若想东进必须有一开路之人。不错,开拓一条新路的确是艰难万分,历来为能有所东进,唐门流的血想必不少。而侄却有把握不动用一名唐门弟子,就将这条东进之路彻底打通。”
唐耀祖头,示意白云飞继续。这一条看似诱人,却比第一条空泛多了,唐耀祖碰到过许多在他面前夸夸其谈的年轻人,结果这些人现在活着的却是太少太少。不用唐门子弟流一滴血就能达成历来唐门门主的愿望挺进中原,若真是这样,别一个烟儿,哪怕白云飞要他侍妾,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白云飞知道这条只能用事实来证明,多无益,他接着道:“最后最重要的一,就是我李崖并不是江湖中人。”
唐耀祖面sè一凝,又舒展开来,道:“贤侄笑了,贤侄既是蜀山派弟子,又怎么不是江湖中人。”
“不错,我是蜀山派记名弟子,可我从没想过踏入江湖,所以做起事来也不会被江湖规矩所节制。江湖人过的是什么生活?我不,伯父想来深有体会,而给唐烟一个安定富足的生活,就是我对伯父的保证。”
随着唐耀祖一声感触良多的叹息,白云飞知道自己这几句话打动了这位绝高手。外人眼中的江湖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情;有“心有不平事,拔剑相向之。”的洒脱;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义;却惟独少了江湖带来的杀戮血腥。一部江湖史就是一部血泪史,若是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又有多少人愿意过这刀头舔血的生活?一入江湖深似海,再想退出的时候,惟有无奈感叹上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的卑鄙、肮脏、龌龊也只有江湖中人才深有体会,唐耀祖这声感叹不但是为唐烟而发,也是为自己而发。其实这与后世的娱乐圈大同异,外人羡慕明星们光彩夺目的时候,很少会去了解他们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这也造就了圈外人拼命想把儿女往里面送,而圈内的知名明星却少有愿意儿女踏足这个圈子的怪异现象。
“贤侄好口才啊!”一句话,就把唐耀祖的心思表露无疑。
“不是侄好口才,而是侄的话句句出自真心。”
“不过老夫还有一事未明,从贤侄的话中可以看出,贤侄每一句都是为了唐门,甚至所有利益都拱手相让。贤侄可别告诉老夫,这一切都出自贤侄对女的仰慕。”
白云飞知道自己现在若答错一句话,他与唐烟就注定从此无缘。若承认一切都为唐烟,这话拿去哄哄提到爱情就头脑发热要生要死的年轻人还勉强可以,在唐耀祖面前则绝对行不通。不但唐耀祖不会相信,恐怕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唐惊也不会相信。若不是,那么用什么借口才好呢?想了一想,白云飞道:“伯父明鉴,侄的确另有所图,但侄可保证这所图与唐门利益绝不相干。侄此时不,实是另有苦衷,伯父rì后自当明白。”
唐耀祖冷冷扫了白云飞一眼,道:“贤侄的心意,老夫已明白,招婿之事我会得仔细考虑考虑,贤侄若是无事就让惊儿陪你四处走走,都是年轻人,多亲近亲近也好。”
白云飞明白这是唐耀祖送客之意,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看唐耀祖如何考虑了。他也无心逗留,于是起身抱拳道:“侄另有俗务缠身,就不敢有劳唐兄了。侄最后还有一言相告,据上面将有大动作,还请伯父心。”
“上面?”唐耀祖不确定地道。
“江湖也在江山之中。”白云飞微微一笑,道:“侄就此别过,希望他rì能改口叫伯父为岳父大人。”罢,优雅地向唐耀祖一拜,翩然而去。
随着白云飞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唐耀祖淡淡道:“惊儿,你觉得此人如何?”
“进退有据,不卑不亢。”唐惊的评价言简意赅。
“不错,此人话条理清晰,更难得的是少年老成,不骄不躁。惊儿,此人若不能成为朋友,必将是你生平劲敌。”
“孩儿谨记,看来蜀山这一代除宇文玄外,又多一高手。”
“惊儿看走眼了,此子武功之高已不是宇文玄可比,与你也只在伯仲之间。”
唐惊瞳孔一缩,他知道父亲做出这样的评价必定有其根据,而不是随口而言。“爹爹放心,孩儿会立刻安排人调查他的来龙去脉。”
唐耀祖满意地头,道:“这次我过五十大寿,听唐门有人不安分得紧。”
“都是些无足挂齿之辈,不过就怕有人针对妹妹做文章。”
唐耀祖冷哼一声,道:“看来老太太七十大寿的事还没让那些人死心,以为我唐耀祖老了,好欺负了。不过他们不明白,丑就是丑,跳得再高终归也是丑,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主人助兴。”
唐惊垂首恭立,父亲一句话就注定了这些人的命运,他仿佛已经闻到了寿宴那天的血腥味,只希望妹妹在这场风波中不要出事才好。想到妹妹,唐惊心下有些感叹,他知道为了唐门利益,父亲绝对舍得牺牲妹妹。如果刚才那叫李崖的年轻人并无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许正是妹妹良伴。
“惊儿,你在想什么?”唐耀祖淡淡问道。
唐惊悚然一惊,正声道:“孩儿只是在想该用怎样地方式来应对那些叔叔伯伯们。”他终究没把对妹妹的担心出来。
唐耀祖平静地望了唐惊一眼,道:“惊儿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有时难免妇人之仁了些。要知道站在你这个位置,首先考虑的应该是唐门前途,其次才是骨肉亲情,战国时吴起若不杀妻,又怎成得了千古名将?”
“父亲教训得是!”唐惊答道,也不知父亲这句话是针对自己刚才的回答,还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另有所指。
“好了,你下去吧,叫唐烟最近心,这丫头迷迷糊糊,一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唐耀祖一挥手道。
“是,孩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