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越走后,幽幽来到白云飞身边,道:“相公,敌踪已现,我们是否改道而行?”
白云飞略一沉吟,道:“若改他道,此去江陵颇有周折,反而给了敌人充足的准备时间。不如沿着官道直奔江陵府,到了那里,敌人再凶狠也不敢聚众来攻。”
幽幽头表示明白,道:“那我们是否立即启程?”
“恩,你去将马儿牵过来。”完,白云飞径直往仍静坐一边的唐烟而去。
唐烟见白云飞过来,心中有些忐忑。没有幽幽在身旁,她每次独自面对白云飞的时候,都有种不出来的感觉。唐烟端起桌上的凉茶啜了一口,其实这粗制的凉茶一都不合她口味,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
白云飞来到唐烟身边,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一把就捉住了唐烟的柔荑,他柔声道:“烟儿,我不管你心中有何事,但你终归是我的妻子,此去一路危险重重,我不希望你发生任何意外。”
唐烟若在平时绝对不会轻易让白云飞触碰自己,但刚才白云飞不带任何武功的出手却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让自己觉得避无可避。到最后白云飞抓住自己手的时候,心里虽有不忿,却悔之晚矣。
等到听完白云飞的话,唐烟垂首无语,其实不回答岂非默认。她有心将自己的纤手自白云飞掌中抽出,却又怕着了痕迹,而那个可恶的男人一都没放开自己手的意思,一双眼睛还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俏脸,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已有些微微发热。
还好此时幽幽牵着马儿来到他们身边,打破了这越来越尴尬的气氛。
白云飞放开唐烟的手,这丫头害羞的表情明她内心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坚强,只要越来越自然的把这丫头当自己人,终有一天会无声地掀掉她伪装的面具。白云飞随手将一块碎银扔在桌上,又抓起几个馒头,才开口道:“我们上路吧!”
……
三匹骏马在官道上飞驰,蓦地随着“吁”地一声,中间那匹马率先停了下来。
白云飞勒住缰绳,双目似电盯往道旁的密林当中,幽幽与唐烟心知有异,同时停马凝望。
“嗖”一支羽箭从林中飞来,势如流星般直取白云飞咽喉。
白云飞瞬间抽出天钧剑,内力贯注剑身,长剑挺得笔直横在咽喉之前。
剑箭相交,发出“叮”地一声脆响,羽箭被撞得粉碎。白云飞身子轻震,同时通过奇妙的气劲联系,感觉到对方此刻情况也与自己一样。
shè箭之人缓步从林中步出,却是个头戴方巾,身着锦袍的汉子。那汉子道:“白云飞,若你不是突然停马,使我弦上之箭不得不发,此一箭定不会如此轻松。不过能接我庞万chūn蓄满气势的一箭而毫发不伤,你还是第一人。”
白云飞心中暗叹,若不是身边有两女,他甚至可以假作未发现埋伏,直冲过去。他有信心在全力奔驰当中,安然接下这江南第一神shè手的羽箭,如今为了身边的两女,他不得不让对方把自己三人阻截下来。
幽幽拔出*,将马首靠近白云飞,凝神以待。唐烟也是暗扣三把飞刀于掌心当中。想不到敌人的反应是如此之快,片刻之间已然布置好埋伏。
树林中陆续走出数十人,将白云飞三人团团围住。
“寂灭派rì月星三使见过迷情宗宗主。”位于白云飞侧后方的三人按圣门规矩结了个拜见三宗宗主的手印。
“问天派金立人还未谢过白贤侄蜀中之赐。”金立人yīn恻恻的道。
“河图派十二地支奉派主之命,向白兄讨个公道。”
白云飞嘴角牵扯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道:“难道你们认为没有萧师妹那样级数的高手,都能轻易留下白某人吗?”
眼前众人当以金立人身份最高,他嘿嘿一笑道:“虽然仓促之间无法让各派派主同力擒拿你这圣门叛徒,但你身边带着两个丫头,想冲过去也殊为不易。只需过得一时半刻,我圣门高手齐到,你再有通天本事也休想逃生。”
“是吗?那就要看你们手段了。”白云飞话音刚落,身子就从马上掠出,电shè金立人,一剑刺出。
金立人想不到白云飞打就打,jīng铁环自袖中滑到手上,慌忙以应。
白云飞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嘲讽道:“老金,你何须紧张!”他人在空中奇妙的一个转折,御剑转投寂灭派rì月星三使处。
金立人心中大恨,被一个辈戏弄至此,让他怎有脸面对圣门诸人。他正准备御环追去,与白云飞心意相通的幽幽已然杀到,*仿佛空山灵雨般翩然斩至。
白云飞一落入rì月星三使中间,心境沉入rì照晴空,月映寒江的空旷境界。一剑翩若惊鸿斩向rì使。若有蜀山派弟子在此,定然会大吃一惊,白云飞此剑却是落rì气清,夜渚月明的“沉着”之境,可见李神意必将蜀山剑法倾力相授。
其实并非白云飞偏爱蜀山派剑法,只因他迷情宗心法出了破绽,状态不稳,故不敢贸然使用,怕引起心魔反噬。彼时在青羊宫中,正是因昭华出现,符合迷情宗剑法情意绵长之境,他才会使用本宗武功。
rì使在寂灭派中并不算尖高手,平时对敌须得与月、星二使联手方能与白云飞此级数的高手一战。此时见白云飞这剑实而不华,剑意凝着,哪敢硬接,身形往后疾退。
受到气机牵引的月、星二使,忙踏步上前,刀、枪齐出,yù替rì使封住白云飞的追击。
白云飞冷哼一声,并不追击rì使。他足下奇妙的回旋一转,错过月、星二使攻至的一刀一枪。手腕轻轻一抖,天钧剑由硬变软,反缠星使的长枪。他左手并指如刀,疾划月使握刀的右手经脉处。
素处以默,妙机其微。白云飞这一剑已从“沉着”之境转为“冲淡”之境。
那边反应过来的唐烟,纤手轻扬,三柄飞刀呈品字型直取庞万chūn,务求使对方无法再施展绝妙无双的箭技。而后她身子若青烟飘起,长袖交舞,一捧毒砂洒向河图派十二地支。
星使长枪被缠,奋力回夺,但觉白云飞内力深厚绵长,一时竟争之不下。月使则被白云飞这天马行空的一划,吓得大骇,只觉得自己招式用老,无力回挡,惟有弃刀一途方能保住手腕。于是他断然弃刀,反踢一脚,向白云飞胸口。
白云飞突然诡异的一笑,他手中天钧剑又由软变硬放开星使的长枪,抬起右足硬挡了月使一脚,借力投往唐烟处。
星使本在用力回夺,哪知白云飞放得如此轻巧,枪尾猛地倒撞在自己肩头,顿时“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月使与白云飞对了一脚,虽未受伤,也震得脚部发麻,无力追赶。
白云飞身在空中,朗声笑道:“烟儿宝贝,且与相公破这狗屁十二地支。”天钧剑如天外飞仙,劲气暴shè,将河图派十二人尽罩其中。
行神如空,行气如虹。期之以实,御之以终。这一剑为“劲健”之境。
唐烟俏脸微红,想不到白云飞在此时占自己便宜,若在平时大可以对他冷语相向,偏偏现在大敌当前,她无法分神反驳。唐烟只能拿十二地支出气,双手若穿花蝴蝶,暗器成片的往对方shè去。
金立人心中大急,想不到白云飞如此厉害,利用一个攻击自己的假象,让rì月星三使来不及布阵就被一一破去。眼看十二地支肯定也挡不住白、唐二人联手,而己方当中最厉害的自己却被幽幽缠得无法脱身。这丫头身法飘忽,刀法飘逸,确实是缠住敌人的最佳人选。
就在金立人感叹此次围攻将成为笑话的时候,一把苍劲的声音由远及近:“白贤侄,且待老夫来会会你!”